七星伴月
「如果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嗎?」
黃燦臉色慘白,聲音也因為恐懼而變了調。
「把軟劍給我,你可以走。」
黃燦的手已經廢了,軟劍就纏在他手臂上,在花沖攻過來的一剎那,他已經握住了劍柄,可惜!他沒有機會用一下,手掌便被繩曲劍刺破,如今手已經廢了,軟劍也隨之落在地上。
「你可以走了。」
花沖收了劍,黃燦有些半信半疑,似乎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最終還是轉身走了,穿過涼亭越過石台階,就在這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從後面衝過來,把黃燦撞到了半空,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旋轉,最後落到一處山泉里。
花沖看的清清楚楚,殺死黃燦的正是索爾穆,大力挪山推把他的腦袋撞碎,像癱爛泥一樣倒在水裡。索爾穆殺完黃燦,轉身想往外跑,花沖大喝一聲。
「跑的了你?」
話到人到,人到劍到。繩曲劍直刺索爾穆後背。
「呲!」
劍到中途突然被一條白綾纏住了,軟軟綿綿中揉著一股暗勁兒,好似一層冰又好似一片雪,嚴嚴實實的裹住了劍身。繩曲劍突然加重,花沖感覺手心發癢手臂發麻,寶劍似有千斤之力,正一點點往下墜,突然紅光一閃,紅袖刀準確的切斷了白綾,一個翻身落地是厲紅綢趕到了,唰唰唰幾下,劍身上的白綾也被割斷,地上冒出一股寒氣,裡面果然夾著冰。
連紅袖刀上都沾了一層寒霜,花沖皺眉,抬頭在看索爾穆,身子半倚在牆上,腦袋被一隻手按著,半張臉已經結了霜,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
「別殺他……。」
花沖怕索爾穆發生意外,脫口喊了一句,但是當他看清楚這個人的時候,他立刻又沉默了,連厲紅綢都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沒露面的柳湘雲,誰也沒想到她居然隱藏的這麼深,而且武功還這麼高。
「柳湘雲,放了他。」
此刻的柳湘雲臉上在沒有之前的媚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近乎於絕望的冷漠,以至於她的臉看上去也好像結了一層霜。
她的手緊了緊說道:「放了他?可以,叫厲紅綢過來。」
花沖沒有說話,厲紅綢也沒有動,只有索爾穆勉強說話了。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藏在我身邊?」
「我只是利用你罷了,現在你已經沒用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一定有目的。」
柳湘雲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我的目的就是坐江北總舵主的位置,可惜被你們攪了。」
她看向花沖和厲紅綢,眼裡滿是陰毒和憤恨。
花沖說道:「你從一開始就隱藏身份,目的覺不是只看重這個位置,一定有更大的企圖。」
柳湘雲冷笑。
「企圖?我的企圖就是殺了他。」
「慢著!」
花沖急道。
「你不能殺他,我要活口。」
柳湘雲緩和了口氣,說道:「好!那我們來談談條件。」
「什麼條件?」
「索爾穆我可以交給你們,但是你們要馬上撤兵,而且這個總舵主的位置我還要坐。」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還有一個條件,紅幫的厲紅綢必須離開江北,我討厭這個女人。」
如果只是之前的條件,花沖或許可以答應,但這最後一條決對沒有商量的餘地,就算是他肯厲紅綢也一定不肯。索爾穆知道自己的處境,現在這種局面,無論怎麼做自己都是難逃一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他對柳湘雲說道:「我也有條件和你談。」
柳湘雲的手緊了緊,說道:「你,現在你就是條落水狗,只有當籌碼的資格,沒有資格談條件。」
索爾穆的胳膊動了一下,馬上感到一股疼痛襲來,他說道:「如果你跟著我,我讓你得到整個江北,甚至江南的地盤。」
柳湘雲冷笑。
「別做夢了,你現在是朝廷的要犯,跟著你?就算跑到天邊也會被抓回來,你還是乖乖的做替死鬼吧!」
花衝突然問道:「朱三會是你殺的?」
柳湘雲先是一愣,而後露出笑容。
「是,他知道我太多的事,所以殺了他。」
索爾穆說道:「我不知道你的事,放我一條生路。」
柳湘雲根本沒理他,向花沖問道:「怎麼樣?我的條件你答不答應?」
花沖看向厲紅綢,兩個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表態,但都同時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身子同時向兩邊傾斜,這個小動作被柳湘雲看在眼裡,她警覺的往左右看了一眼,隨後把身子靠在石牆上。
「別動,否則我殺了他。」
柳湘雲的指甲已經摳進索爾穆的頭皮里,但她沒想到,有人透過牆壁暗算她,是一條長槍,但是沒有槍頭只有槍桿兒,力道大的石牆都微微顫動。她不及細想把索爾穆拉過來,槍頭戳破石牆又戳進索爾穆的左肋,在他身上留下一個血窟窿。
柳湘雲猛抬頭,發現一個人越牆而入,一掌擊向她頭頂,掌心隱隱泛紅,似有烈焰之聲,柳湘雲暗叫一聲,伸手和他對了一掌,啪的一聲!半空中竟騰起一陣煙霧,這個人也悶哼一聲,一個翻身落到花沖身邊,正是武德。在看他的右手,手背發紫手心發白,像是中毒的樣子。
「快放血,不然寒毒侵體了。」
花沖說話的時候,武德已經放完血了,黑紫色的血流了一地。正在這時候,又有一人從他們頭頂掠過,正是步兵統領姚敬之,他的腳下功夫也不弱,剛才那一槍也是他捅的。
姚敬之指著柳湘雲說道:「你的身份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你是天理教派來的內奸,目的是奪取江北的勢力,好讓你們的教派在這裡發展,是不是?」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柳湘雲在內,良久,她才緩過神來,說道:「不愧是步兵營統領,你們的消息很靈通嘛!」
「少說廢話,快束手就擒。」
「哼哼!你們抓的住我嘛?」
話音未落,柳湘雲的臉色突變,因為她發覺自己失算了,在她的算計里只有花沖他們,卻忘了身邊最危險的人,那就是索爾穆,他趁柳湘雲放鬆之際,用肘臂磕斷長槍,隨後身子猛的一震,竟將柳湘雲震退,他身後的石牆也被震的凹進去一塊,地上的碎石嘩啦啦滾到一旁,腳下的石街也紛紛碎裂。
花沖知道這才是大力挪山推的真正威力,原來索爾穆也留了一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爆發?柳湘雲被識破老底,又被索爾穆擺了一道,自然心有不甘,她肩上的白綾如蛇一般滑向索爾穆,猛的纏住他脖子,但是索爾穆穩如磐石一般,脖子輕輕一動,白綾就碎成數斷,像樹葉一樣散落一地。
柳湘雲暗道不好,白綾急忙收回,卻被索爾穆用力拽住,兩個人幾乎撞到一起,柳湘雲一揚手,一股白煙飄起,暗中含著七顆銀針,但這種東西根本傷不了索爾穆,只是給柳湘雲爭取逃走的時間,她身法很快,白霧一閃,人已經在三丈之外,她的動作快,有人比她還快。
在她動的一剎那,厲紅綢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
「想跑?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完呢!」
紅袖刀當頭劈下,柳湘雲無心戀戰邊打邊退,她手裡的白綾長約一丈三尺,或纏於手臂或搭在肩膀,像是一條白蟒,纏在柳湘雲的身上,厲紅綢的刀每每接近她都被纏住,突地!她身形一轉,雙腳在牆上一點,借力躍上半空,哪只柳湘雲早有準備,雙手一抖,白綾纏住厲紅綢雙腿。
唰,雙刀輕輕一抹,白綾瞬間被斬斷,一陣白霧起,三顆銀針打向厲紅綢胸口,花沖從側翼趕到,伸手接住銀針,反手打在柳湘雲右肩上。啪!柳湘雲捲起白綾,捆住花沖手腕,反手一掌擊在肩膀上,銀針透體而出,射向身後撲來的索爾穆。
索爾穆雖不及防,其中一顆銀針射進他左眼裡,索爾穆怒吼一聲,雙手依舊抓向柳湘雲后心,花沖一招尋蛇探洞,繩曲劍正刺進索爾穆左肋傷口處,奇怪的是沒有血流出來,像是刺到石頭上一般。
「三重揭陽術。」
花沖暗道一聲,右手猛的一拍劍柄,滋的一聲!劍尖入骨三分,索爾穆悶哼一聲,退出一丈開外,厲紅綢和柳湘雲也往左右一分,四個人各站一角,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此時,外面的戰鬥幾乎已經結束了,大部分的人都被步兵營的人俘虜了,只有一小部分人逃走了。
花沖對索爾穆和柳湘雲說道:「投降吧!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話音未落,門口和牆上都被步兵營和驍騎營的人佔領了,弓箭也已經對準了他們。
索爾穆摸了摸受傷的左肋,突然放聲狂笑。
「好!讓我束手就擒可以,不過,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花沖一笑。
「你說。」
索爾穆說道:「都說你是京城第一家,不管是名望還是武功,都是京城裡一等一的高手,我想在領教一下。」
「好啊!就你我一對一。」
花沖說著看了一眼姚敬之,姚敬之明白他的意思,一揮手叫步兵營的人退下,只留下花沖和索爾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