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蕊浮花

浪蕊浮花

花沖他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偷偷的看著,只見法台前擺著一張高大的供桌,供桌上鋪滿了白花花的銀子,全是這裡受災的百姓捐出來的,供桌的後面是一個紙紮的龍王廟,是為了方便祭拜而臨時扎的,因為後面的廟已經進不去了,只能扎一個紙的代替。

法台的中央有一個高台,四周掛著黃旗,一個年輕的道士正在做法,他左手晃著鈴鐺,右手搖著寶劍,嘴裡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突然!他左手一指邊上的黃旗,本來一動不動的旗子,突然間飄了起來,像是有一陣風吹過,然後他又一指旁邊的旗子,又是一陣風吹過,幾張黃紙符就飄了起來,文墨看的瞪大了眼睛,不禁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還真是高人吶!公子你看,真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花沖不屑的搖了搖頭道:「雕蟲小技,障眼法而已,文墨武德,跟我上去破了他的法壇。」

「啊?真要上去啊!怕是不行吧!」

「真是啰嗦!」

花沖不理他,一個人繞到了法台後面,腳尖點地躍上了法台,這道士正自做法,突然看到有人上了法台,不禁一愣。

「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法台上來了?下去,下去,壞了本天師的法事,難道不怕龍王爺怪罪嗎?」

花沖搖著紙扇說道:「龍王爺現在正忙著數錢呢!哪有心思怪罪我啊!我現在倒是替你擔心,這時候也不早了,萬一你求不來雨,百姓們可就要怪罪你了。」

這道士先前以為花沖只是誤上了法台,想幾句話把他打發走,沒想到卻是故意找茬來了,當著底下那麼多百姓的面,也不好發作,只得一晃寶劍高聲喝問。

「你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花沖依舊笑呵呵的說道:「求雨啊!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人會,你求得來我也求得來,而且還不要錢。」

這道士聞言大怒。

「呸,敢砸我場子,找死。」

這道士往劍上吐了口唾沫,直奔花沖而來,這時武德和文墨剛好上來,一見道士要行兇,武德二話不說飛身躥了過去,這道士哪裡是武德的對手,不出三招便把他打倒在地上,文墨從身後取來一把傘交給花沖,花沖接過傘迎風一抖,油傘立刻變成了一塊布,上面畫著五行八卦圖,他又從袖口裡拿出一顆蠟燭,湊到道士面前說:「我看你雙目泛紅,一定是火氣太大,借個火用用。」

花沖說著在他鼻子上一蹭,噗!的一聲,蠟燭應聲燃起,八卦圖的左上角寫著個雨字,蠟燭就放在了雨字的前面,他又取出一個小碗,扣在了正中的陽字上面,這邊剛一扣上,天空立刻便暗了下來,烏雲密布慢慢的遮住了太陽,空氣也變得潮濕了起來,這是要降雨的徵兆,底下的人高興的連連叩拜,花沖點了點頭,對道士說:「在借你的寶劍用一用。」

這道士還想在掙扎一下,揮劍向花衝刺來,花沖伸二指夾住劍尖,反身一腳把他踹下法台,然後掐訣念咒嘴裡念念有詞。

「太元浩師雷火精,結陰聚陽守雷城,關伯風火登淵庭,作風興電起幽靈,飄諸太華命公賓,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陽降雨頃刻生,驅龍掣電出玄泓。」

花沖邊說邊走,似模似樣的舞著劍,看的文墨和武德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花花公子竟然還會這一套,他在台上走了七七四十九步后,停在了龍王的面前。

他用劍一指龍王說道:「你算什麼神仙?此地大旱三年,莊稼顆粒無收,你不但不聞不問,還要享受供奉,真是枉做真神,現在命你馬上降雨,否則!就燒了你的龍王廟。」

文墨在旁邊聽的好笑,還沒見過對著紙人發命令的呢!再說人家好歹也是個神仙,怎麼能聽一個凡人的命令。

花沖其實是故意這麼說的,他見龍王沒反應,點手取來一道黃符,在燭火上引燃后,一甩手丟到龍王身上,此時風聲大作,火勢借著風勢瞬間引燃了整座龍王廟,底下的人一下炸開了鍋,砸法台燒神像在他們看來,是比砍頭還要嚴重的罪過,看著底下躍躍欲試的百姓,文墨一臉的苦相。

「火燒龍王!這下可真是玩大了。」

花沖也不理他,猶自看著大火微笑,正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緊跟著狂風大作,雨點刷啦啦的落了下來,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瓢潑大雨,人們先是驚訝,而後便歡呼著雙手舉天,在雨中不住的磕頭謝恩,終於求來了一場大雨,那燒到一半的龍王像也被大雨澆滅了,但是他們哪裡知道,這雨可不是求來的。

花沖撐著傘,看著那燒了一半的龍王,不禁感慨道:「神仙也跟凡人一樣,救自己總比救別人快。」

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花沖等人在左家集避雨,一直等到雨停才離開,雖然大雨已經停了,但天上仍飄著毛毛細雨,附近的百姓聽說花衝要走,湊了些銀兩表示感謝,被花沖婉言謝絕了,本來他也不是沖著這些來的,那些供桌上的銀子,早就讓他做了順水人情,分給了附近的村民,村民們千恩萬謝,一直送出十幾里路,才陸續回去,紅線邊走邊問花沖。

「公子怎麼會求雨?難道真是燒了那龍王像才下的雨。」

花沖聽了哈哈大笑,邊走邊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今天會下雨,昨天我見紅霞掛天邊,就知道天氣有變,那些江湖術士善觀星象,之所以選在今天求雨,一定是提前知道天氣有變,才藉此機會大肆斂財,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賣個人情罷了。」

紅線也笑了,歪著頭繼續問。

「那公子怎麼會那些奇怪的法術,看著跟真的似得。」

花沖甚是得意,說道:「那些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騙人的把戲,先前府上來過一個道士,說是會些功夫,我一時好奇便把他留了下來,哪知道真功夫沒學到,騙人的戲法到是學了一堆,我一氣之下把那道士轟走了,沒想到那些把戲今天到派上用場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三個人聽了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那道士最後還是倒在了自己人手裡,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折騰了一天,花沖等人也都累了,在前面隨便找了家客棧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行人繼續往前趕路,經過幾天的行程,已是快到黃河邊上了,這一天正往前走著,前面突然人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全奔一個方向走,花沖不知道什麼事,向武德使了個眼色,武德催馬前去打聽,不多時又跑了回來。

「公子,聽人說前面的一個鎮上在辦廟會,這十里八村的人都是去趕廟會的。」

「廟會?什麼廟?」

「好像是關帝廟。」

「關帝廟,好,我們去看看。」

紅線一聽高興的拍手道:「好哇!好哇!廟會裡熱鬧,而且還可以買很多小飾品,我要買很多帶回去。」

文墨武德聞言急忙湊上來說道:「你可不能太漏財哦!這裡人多手雜,萬一被人盯上了錢丟了是小事,讓人趁機佔了便宜可不得了。」

「要死了你們,誰會像你們兩個這麼壞,就知道占人家的便宜。」

「唉……,不是佔便宜,這叫貼身保護,貼的緊緊的,才能保護的好好的。」

文墨說著一隻手就要去摟紅線,武德一伸手抓住他腕子,用手點指著他說道:「好哇你小子,原來這麼多花花腸子,鬧了半天是你想佔便宜,我告訴你啊,離紅線遠點,這裡有我保護就行了。」

「你們兩個都離我遠點,讓你們保護還不如給關帝老爺上柱香管用呢,你們兩個就別自作多情了。」

花沖見他們打趣也不阻攔,難得大家開心一下,直到文墨和武德把紅線舉起來才開口說道:「好了,你們幾個別鬧了,到前面把馬栓好,我們進去瞧瞧。」

「是,公子。」

武德接過韁繩到前面去栓馬,花沖搖著紙扇一邊走一邊看,這廟會大的一眼望不到邊,人多的像螞蟻一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往一個地方擠,正往前走著,突然一隻手擋住了去路。

「等一下,你們幾個交了錢在進去。」

說話的是一個黑臉的漢子,身後跟著幾個彪形大漢,看樣子像是看場地收費的,花沖打量了他一眼,用扇子推開他的手道:「朋友,我們只是隨便來逛逛,這交錢是怎麼個說法呢?」

這人哼了一聲道:「凡是來這裡的人都要交錢,這場子是兄弟們管的,你交了錢就可以隨便逛,不必擔心有人找你的麻煩,也不必擔心你們的錢財受損,交錢免災就是這個說法。」

文墨從旁邊擠過來道:「頭一次聽說逛廟會還要交錢的,你是不是看我們是外地人,故意欺負我們,告訴你,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黑臉漢子道:「一個地方一個規矩,我不管你們是哪裡來的,這關帝廟每年都要舉辦,什麼樣的人我都見過,哪個不是規規矩矩的進,規規矩矩的出,如果都像你們這樣,那我們兄弟就什麼都不要做了,要錢是為了維護秩序上下通點,告訴道上的朋友不要在這裡滋事,要是出了亂子可是對關帝爺的不敬,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兄弟們的臉上也是無光,您要是覺得這裡廟小容不下您的金身,請您高升一步移駕他處。」

花沖聽了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說法,文墨,給錢。」

文墨一臉的不高興,沒好氣的問道:「多少錢啊?」

「你們四個人一共十兩銀子。」

「啊!打劫啊!要這麼多錢比當強盜可肥多了,公子,這……。」

「哎呀!給了,傷財免災。」

花沖說完當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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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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