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規矩便是規矩
只見在場的人神情一滯,未思及古雲熙話中竟會有這般轉折,而這賓客中不免有人捕捉到沈如煙臉色飛即而過的喜悅。
「公主……」沈如煙嬌嬌欲泣,在那姿容艷麗的姿態下甚是惹人憐愛。
謝家銘見此上前將沈如煙摟在懷中,冷聲辯護道:「不說我不屑也並未讓人毀你容貌,就是如煙也不能,你自行出家門,現在回來反倒說是如煙毀你容,你這般指控可是有何依據不成?」
「侯爺,莫要怪公主,公主愛極侯爺,故而如煙今日又將嫁與侯爺,是如煙的錯,是如煙讓公主受了委屈……」沈如煙嬌嬌凄凄的窩在謝家銘的懷中,「可侯爺理當知道如煙的,如煙豈是那種惡毒女子,可公主這般冤枉如煙卻著實讓如煙心備感委屈。」
「誰想與你算那毀容之事了?這等無憑無據之事我豈會過後再來提及,讓我有那個栽贓嫁禍之嫌?我要與你計較的是你們今日納妾的失禮之處。」古雲熙不給謝家銘再次出聲的機會,她轉身走到沈如煙身旁,拉過沈如煙的手,將其拖到堂中才對著謝家銘道:「今日我就想先跟你話到一下這禮數的問題了。」
望著眾人投向她的目光,古雲熙輕笑出聲道:「古往今來,這要進門的妾侍就沒有穿大紅色喜服,大辦婚禮還越過了我一個公主。」
古雲熙看向謝家銘繼續說道:「這大辦婚禮咱們尚且不說,就說這妾侍的喜服,謝侯可是想再娶個平妻?」
這話剛出古雲熙就見到謝家銘臉上的錯愕跟沈如煙突然一亮的眼睛。
「若是想要娶了個平妻,我倒是想問下謝侯我可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條了?」
儘管此時古雲熙身上穿著已經發黃得看不出布料,甚至還帶著血漬的衣裳,可她的姿態卻讓人感覺到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從那身體里滲出一股高貴。
「公主未孕。」
沈如煙低囔的聲音傳入古雲熙的耳里,這讓她嗤聲一笑,道:「我這才成婚多久……」
「公主已有兩個月身孕,這個東街福李堂的李大夫能夠作證。」賀允之插嘴將古雲熙未說完的話給阻斷,「所以謝侯並沒有理由再娶平妻,今日我等收到的喜帖上也言明今日謝侯要去沈如煙姑娘為妾,並非平妻。」
賀允之的出聲讓在場的人點頭說道:「是了,今日我等前來道賀也均是以娶妾之禮。」
有了眾人的話,直接就將謝家銘要娶妾的這個名分給坐實,任由之後謝家銘再如何想要再將沈如煙扶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古雲熙用眼颳了賀允之一眼,隨即轉頭看向謝家銘身邊的沈如煙說道:「既然今日娶的是妾,那麼這妾侍就應該用妾侍的禮才是,以如煙姑娘,你身上的這大紅色的喜服怕是要換上一換了,莫讓人覺得這侯府沒了禮數。」
「侯爺……」沈如煙的心裡很是不安,她覺得讓古雲熙這麼一說,不僅是在場的人,就算謝家銘為了這侯府的顏面,他也斷不可能讓她穿著這大紅色的喜服拜堂了。
謝家銘聽了古雲熙的話臉色越加的深沉了。
「來人,帶如煙姑娘下去將這禮服換了。」謝家銘的聲音成功地讓在他懷裡的沈如煙驚恐。
可在將人交給下人之後,謝家銘便直接盯上古雲熙,問道:「你剛才說你已懷孕兩個月,還有東街的李大夫給你作證?」
這該死的賀允之!
古雲熙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惱被謝家銘捕捉在目,他臉色便多出了一份隱忍不發的怒意。
「怎麼?家銘不高興我有你的孩子不成?」古雲熙故作清淡地問道。
這個男人真的是不愛她,可卻還是上了她的床。渣男一枚!
「哼!」
謝家銘鐵青著臉甩袖站到了一旁,可轉身之際手指上傳來的聲響卻讓古雲熙知道此時的他到底有多憤怒。
很快,沈如煙就換了一身粉色的喜服進了門,臉上的妝容也換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嬌美,可那眼中的紅絲明顯的就是哭過的。
只是古雲熙能夠察覺到這氣氛的變化,在場的人看向沈如煙時至少有一部分帶著憐惜,甚至還有些艷羨的。
古雲熙看向謝家銘望著沈如煙那痴迷的模樣,她彷彿像是看到了當初的古雲熙看著謝家銘的表情,她的臉上再沒了一開始的淡笑,繼而面無表情地提醒道:「你們要再這麼深情對望下去,這吉時可就要過了。」
說罷,古雲熙就往喜堂邊上走去,坐在一邊無人坐的椅子上看著謝家銘跟沈如煙拜堂,這一次拜堂的儀式很順利地就結束了。
而按照規矩,接下來就是沈如煙要給古雲熙敬茶。
沈如煙的丫鬟冬青早已備好了茶水站在一旁等候。
引贊者出聲道:「妾侍給侯夫人敬茶!」
古雲熙抬頭看向沈如煙,就見她端著茶杯舉步不前,模樣甚是有些畏縮,這讓她挑眉一笑道:「怎麼?是怕我為難了你不成?」
沈如煙咬唇低下頭悶不吭聲,謝家銘適時地解圍道:「敬茶就免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不無對古雲熙及謝家銘,這三個主角投來異樣的神采,古雲熙見此啟唇說道:「侯爺,平日里哪怕你再如何寵信這侍妾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可今日,你娶妾,這應有的禮俗還是不可避免,否則豈不是讓這在場的賓客笑話咱們這侯府沒了規矩?今日一過,待明日不知會有多少人議論這聖上看錯了人,竟將這沒規矩之人冊封為侯,質疑了聖上識人之術。」
古雲熙這話一出瞬間讓在場的人神色具變,不等他人回神,她又說:「再則,如若今日這禮俗均免,那往後這家中的規矩是否也都應變上一變?往後府中也不必再有那些俗禮?」
這話剛落,賓客中就有人出言道:「侯爺,這規矩可免不得,自古以來便不曾有過免俗之行,今日這得寵妾侍要真就被免了此禮,那往後各家府邸將進門的妾侍都有樣學樣,那非引起打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