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錢啊錢

如月屏退了左右的閑雜人等，只帶著趙貴和貼身丫鬟來到裡間，請趙貴落座。趙貴慌忙推辭。如月笑著說：「趙貴伯伯，您是長輩自然應該坐下講話。父親臨走時和我說咱們趙家能夠給託付生死的就是您了，讓我和您多親多近。當年您和父親遊歷江湖的時候，是您多次冒風險去救父親。若非您堅決不同意，小風塵三俠就應該是四人結拜了。沒有您就沒有如月。所以您和如月客氣什麼。」

「小姐，小人的命少爺救得。自然這命也是少爺的。沒什麼風險可言，這是小人應當做的。您不必這樣抬愛小人。當年小人在青崖山澗跌落懸崖，是少爺不顧風險順著藤蔓爬下到谷底。找到摔斷腿的我，給我治傷，還要把我背上懸崖。可惜藤蔓斷裂我們被困在谷底。我傷勢嚴重，少爺不丟棄我，還將身上僅有的乾糧都給我吃，騙我說自己有吃的，其實他卻只是肯些樹皮草根。到後來等到李旭大俠來就我們的時候。少爺他。他。他連他的盤龍棍都拿不動了。」說道動情時，趙貴熱淚盈眶「小人那時候就發誓此生絕不辜負少爺。小人這條命就是少爺的。小姐，您是少爺的嫡長女，少爺走時特地囑咐我要好好照顧您。所以小人的命就是您的。您說讓我做什麼吧？我絕無二話。」

原來自己的爹爹竟然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如月心中感慨。當年看父親憨憨傻傻的樣子，沒有李旭伯伯的英雄俊朗，沒有趙匡義的聰明才智，如月心中特別懷疑這樣一個人是如何建立強宋的？如何能讓那麼多人忠心追隨？現在明白了，他就是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人，怪不得母親會看上他。怪不得那麼多的忠臣良將誓死跟隨！也是啊，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坐上九五之尊位置的時候不被蒙蔽雙眼，只用這樣的人才能用杯酒釋兵權這種溫和的方式保全自己的兄弟！如果他不身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收復燕雲十六州，甚至滅掉契丹，平定天下？

「趙伯伯，我見您的數術之道很強。而且對商機很有洞察力。這是怎麼回事？」如月問道。

「呵呵，當年我和少爺遊歷江湖的時候，我曾經救助過一個重病的老人。沒想到他是數家的傳人，他傳授給我算術之道。我也算是個數家傳人。」趙貴解釋道「算術之道流傳悠久，數家是當年諸子百家之一，由於沒有危害也沒有和別派爭鬥，所以一直在民間流傳，不過因為用處不大，而且需要天賦，所以此門中人很少。到我這代也不過一掌只數了吧。」

「趙伯伯，您不要妄自菲薄，這算數之道其實是有大用的。」如月自然無法解釋未來數學的重要，現在社會除了武功就是儒學，人們都不看重數學，讓這門學問明珠投暗。「我們未來要做的事情就需要您的算術之道。您看咱們趙家如何？」

「恩，咱們趙家自鼻祖以來一直到當代家主人才輩出，可以稱得上大家族。不過雖然有軍權卻沒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也只能投奔強者。當前咱們家少主也是才能出眾，但是就不知道未來子孫會是怎樣？咱們家看似富貴，卻不安穩。」趙貴思索了一下說道，停了一下接著補充說：「小姐這些是我的肺腑之言，您若是聽得不順耳，就權當是我的胡言亂語。」

「說的好！趙伯伯，謝謝您說這些。您說的都是真知灼見，您能說這些，可見您真的是考慮咱們家的興衰了。您是把如月當自己人。」說完，如月深深的對趙貴行了一禮。

趙貴趕忙起身阻攔「不敢當！不敢打！小姐不要如此。」

如月接著說：「您當是受的起的。趙伯伯，自古世家能夠長久立世，不敗不衰的有兩點最為重要：第一就是人才。家中人才輩出能夠有有能力的人領導家族。第二就是錢糧，有錢有糧，不論亂世盛世都能立於不敗之地。如月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奶奶看得起如月讓我承擔起趙家的當家重任，我也要為咱們趙家謀劃下子孫的未來。這錢糧需要您來支持這方面的事情。此事若是成了說不定咱們趙家也能入主中原。」

趙貴聽了眼前一亮：「小姐，你的眼光趙貴佩服！確實要在世上能夠立於不敗之地就要有人有錢！有能人就有武力，有錢就能武裝自己。家族做大了，不管是誰當皇帝都不敢輕易動咱們。以後還真是有可能有那一天。。。小姐，屬下趙貴願意效犬馬之勞！」

如月見趙貴想自己效忠，雖然是因為父親的關係，心裡也是很是驕傲，這也是憑藉自己的能力折服的第一個人吧。劉三哥跟著自己更多的是報恩，老道血緣關係擺在那裡。「既然這樣，趙伯伯我們就謀劃一下怎樣擴到咱們趙家的產業。」

「好，屬下一直管著府苑同時也管理賬房，咱們家當前的月用度在五百兩左右。現銀賬上有一萬八千四百九十三兩，銅幣四千三百二十管貫零十五錢，鐵幣未記其數大約比銅幣多了一箱子吧。當初一貫是一兩銀子，現在若是銅錢四到五貫可以換一兩，鐵幣么都沒有人收。咱家的產業都在北方一代，這次契丹入侵受到的打擊很重，許多佃戶都死走逃亡。所以今年的農田收成估計很少或是幾乎沒有。開封的五家店鋪被契丹兵劫掠只剩下空架子。洛陽那裡的還好些但是也是慘淡經營。預計年底能有幾千兩的收益。如此算來咱們現在真的是有些捉襟見肘了。如果年底前能夠平定戰亂，咱們回到開封再招些佃戶還能有些收成。屬下打算囤積些銅鐵，若是一年內太平了轉手能賺取萬兩銀子吧。不過，就不知道這戰亂能打多久了。」趙貴仔細的說著。

如月想了一下，仔細的搜索了下自己看過的五代知識說道：「目前形勢大約兩三個月就能平定了。若是戰亂平定，用的還是之前的年號呢？」

趙貴眼睛一亮說：「若是新朝建立還用前朝年號，咱們的這些鐵幣就可以直接當錢使用，這樣我們相當於能直接賺上幾十倍不止！」隨後趙貴的眼睛黯淡了下來：「新朝建立哪有沿用舊國年號的。」

「這次是外族入侵，趕走契丹容易。想要服眾卻難啊。算了！權當是我胡亂猜測吧。」如月想說劉知遠就是這麼個奇葩，但是卻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能先知先覺，只能無奈作罷，「這些只是一時的可以獲利，不是長久的辦法。如今家中可以應急的錢財能有多少？」

「如果現在這種狀況持續一年的話，這段時期能擠出五千兩左右。」

如月聽了暗自皺眉「這麼少？如果每月只按日常開銷，把月例暫扣呢？」

趙貴想了一下說：「若是把每月的月例暫時扣除了，咱們能拿出九千兩銀子左右。其餘的錢也就剛剛可以維持咱們家一年的開銷。不過這月例錢。。。」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去找祖母商議。」如月想了想，現在自己這幾年算上各位長輩獎賞給自己的也攢了三千餘兩銀子，算上趙貴在賬上能擠出的九千兩。也就一萬二千兩。按照老道的計劃如今每月需用銀五百兩左右，半年後至少一千兩一月。這些錢看似很多，實則一年左右就會用完。還是需要想辦法賺錢啊。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應該是賺錢了！

如月內心一陣陣崩潰，別人穿越隨便動動手指就有人大把的金銀送上，自己卻如此的艱難。如月也曾經想利用皂化反應制些香皂販賣。卻發現現在的豬都不是閹割的，豬肉豬油里有一股濃烈的尿騷味道！別說香了，那味道如月現在回想起來都要吐了。如月找家丁閹割了幾頭小豬，準備再實驗一次。可惜中原戰亂，人都顧不過來，那些豬應該被別人吃了吧。想造紙？不好意思漢朝就已經造好了。活字印刷倒是還沒有發明出來，可是書籍都是士大夫階層的傳家之物根本就不會外傳。自己是武將世家，有幾本兵書就不錯了，要讓如月背誦幾本古籍出來？三字經能背個人之初，性本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用印刷術發行報紙？世家的消息比你要靈通的多，普通民眾根本就買不起報紙，關鍵是連字都不認識！這報紙還不如一張手紙！自己虧有知識卻沒有用武之地。

暗自嘆息了一下，如月對趙貴說：「趙伯伯，我們先暫時囤積些銅鐵吧。等局勢穩定了，我們再尋門路穩定家中收入吧。」

「好的，小姐！剛剛還有一個問題小人忘了提及，如果咱們年底前回到汴京，那麼冬季的開銷還會大一些。武寧這裡天氣較暖，但是汴京不同每年冬季炭火錢也要幾百兩分發給各房族人。」趙貴回答。

「這？炭火費？」如月問道。

「小姐，因為少老爺不在，每年的炭火費都是得寵的二小姐掌管分配。所以您才不知道。」如月身邊的丫鬟鈴鐺解釋。

「二姑姑？」二小姐是如月的姑姑名叫趙月娥，年齡比如月大上三歲，因為小所以很得杜氏夫人的寵愛。大家都讓著她，所以在家裡有些肆無忌憚。如月思索了一下苦笑說「這就沒辦法了，沒辦法了，沒？炭火？！！有了！趙伯伯先將咱們用來囤積銅鐵的錢拿出三千兩，我有大用！」

「三千兩，您是要？」

「買地！」如月看了下左右卻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可以用的人。只得叫人把劉三換來。

待劉三趕到，如月對劉三如此這般囑咐了一番。讓邋遢道人和一直跟劉三混的小六子暫時接替他訓練孩童的任務。劉三收拾一下，帶著幾名家丁悄悄的出了武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