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說起了他的妻子
想了半響,琉璃抬頭對南宮弈道:「我不想頗頗向人下跪,守那諸多規矩。」
南宮弈笑道:「我答應你,免你下跪之禮,除近處護衛我,聽我之話行事外,不必守宮中那些框框條條的規矩。」
琉璃想不到南宮弈竟然免她下跪之禮,還不用她守宮中那些規矩,不禁驚訝萬分。
「你為何如此優待我?恐怕你現在的最信任的侍衛丁紹允,也沒有這些待遇。」琉璃不知道丁紹允一年能拿多少月例,但她知道,丁紹允是要守皇宮規矩的,而且守的一絲不苟。
「因為……」南宮弈的臉色突然變得深沉,眸色加深,輕嘆一聲,緩緩的道:「因為看到你,總能讓我想起我的妻子。」
琉璃驚跳起來,腳下的青瓦片被她震得一陣吱呀響。
她定了定神道:「你……你的妻子?」
南宮弈點了點頭:「是的。」
琉璃結巴的道:「我……我哪裡像……像你的妻子了?是容……容貌?脾氣?……舉止?還是氣……氣質?」
他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南宮弈不緊不慢的道:「你沒她好看,脾氣沒她明朗可親,她開心的時候喜歡蹦蹦跳跳,傷心的時候會毫不掩飾的大哭一場,她總是將喜怒寫在臉上,不像你總是將情緒藏的很深。她溫雅和煦,和藹可親,氣質出塵,你的身上卻帶著拒人千里之處的冷意。」
琉璃聽他稱讚自己妻子的時候,目光柔和,語氣異常的溫柔,思慕之情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可她清楚的記得,他曾經對她是何等的冷酷無情。
他嘴中的這位妻子,應是她離開的這幾年,他新娶的女人吧?
琉璃更加詫異:「既然我與你妻子無一相似,為何你看到我,會想起你的妻子,而不是其他女子?」
南宮弈低啞的道:「你對我說話的語氣,與她幾乎一模一樣。」
「還有嗎?」琉璃問道。
「好像有吧!我也說不清楚還有什麼相似之處,可這世間的女子,只有你能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來。」南宮弈誠實的道。
琉璃怔愣半響,又在瓦片上坐了下來,喃喃道:「你有多少位妻子啊?你嘴裡的這位妻子現在可好?」
南宮弈端坐在瓦片上,抬頭望著天空中那一輪斜掛的彎月,俊秀的臉龐在迷濛的月色之下模糊不清,琉璃卻看到了那張清俊的臉上,分明透著哀傷。
「她死了。」南宮弈慢慢的道:「我害的。」
琉璃臉色變了變,心揪了揪,他說的這人是……?
南宮弈繼續低聲道:「從來,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位,曾經由於政治原因,我納過一位側妃,可我的妻子始終只是她,也只能是她,我不想娶別的女子為妻。」
琉璃愕然,心底深處好像有一層什麼東西被突然敲了個窟窿,她的身不由得體緊繃了一下,半響她輕聲問:「你貴為皇帝,就算不封皇后,身邊的妃嬪也應當不少吧?」
世上以正妻為妻,什麼妾侍妃嬪的,都算不得妻子。
「沒有妃嬪,我不與不喜歡的女子一起。」南宮弈道。
琉璃不僅身體繃緊,心也揪緊。
為什麼現在的他,好像變回了那個她曾經深深愛過的男人?卻不是那個她後來深深恨過的男人?
這其中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身心放鬆。
當初那種摧心蝕骨之痛,她是實實在在的經受了,怎麼可以憑著他幾句話,就抹殺了他對她的冷酷?
她譏笑道:「你身邊不是還有一位周貴妃嗎?」
南宮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當初納她為側妃,是父皇做主。我初時反對,後來想她是滇中周家謫女,可助我施行計劃,便納了。可我還是過於自信,以為不與她圓房,疏離她,便對的住妻子,可想不到,自我登基后,她與賢太妃聯合家族的各方勢力,總是陷害我妻子。」
琉璃有點氣憤的道。「既然你知道那些人陷害你妻子,為何還要害死她?」
南宮弈道:「那時我剛登基不久,各方勢力都不穩定,我每天忙的焦頭爛額身心疲憊,只有在看到妻子那純真無邪的笑容,內心才能平靜下來。可是好景不長,范振雄謀反,周貴妃及她的家族勢力極力慫恿眾臣子們,勸我廢后殺后。我廢了妻子的皇后之位,將她置在冷宮之中,本想讓她遠離風口浪尖,日後再想辦法恢復她的后位,可那批人還是不想放過她,對她施行各種陷害,後來……」
南宮弈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想起了什麼不能承受之事,呼吸急促起來,胸口起伏不停。
琉璃沒有催他往下說,靜靜的等著他,可她的心卻又揪了起來。
南宮弈很快控制了情緒,再次慢慢的道:「後來她生了孩子,那一晚正是中秋佳節,我在瞭望台前主持中秋夜宴,待我知道她歷盡艱難將孩子生下來,已是大半夜。我去看她,見她睡的很不安穩,一直在做惡夢,我一夜沒睡坐在床前陪著她,心裡想了很多。」
「我不能再讓她住在冷宮之中,我要讓她抱著孩子,快活的在我的羽翼之下恣意歡笑。我想了個法子,賜她毒酒,將她的屍體丟在亂葬崗之中喂野狼。」
琉璃坐正身子,目光炯炯的盯著南宮弈,冷笑道:「這麼狠毒的一個法子,是為她好?呵!你可真會想。」
南宮弈道:「那是一杯假毒酒,她喝下後身體迅速麻木,暫時陷進假死的狀態之中。我派人先行一步到亂葬崗中埋伏,本想在她被丟到崗后,偷偷將她救出送到一戶心腹家中將養身體,待過些時候,我再以外出巡查之名,偶遇與廢后容貌相似之人為由,將她帶回宮中封為嬪妃,日後再封皇后。」
「可……可我聽說那廢后已葬身狼腹了。」琉璃咬著牙道,縱使那杯鳩酒是假的,可在亂葬崗中,她差一點被野狼群撕碎吃了,當時哪有人來救她?
「我派的人在半路遭受截殺,被引離了大道。侍他們脫身前去亂葬崗時,已見不到她的蹤影,他們給我帶回來的,只有這個!」南宮弈說著,從袖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