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災難降臨
馬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鞋底沾滿了紅色的、粘稠的液體，像是鮮血，但是他從心底里又希望這不是鮮血。
「可能是紅色油漆灑在了樓道里吧？」
雖然他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心中還是隱隱的不安。
他進屋時留下的那一串紅色腳印，也讓馬克心裡覺得有些恐怖。現在整個屋子都瀰漫著這個紅色液體散發出的、有些腥的味道。
他隱隱的感覺到，這些紅色的液體就是血液。
這讓他的額頭冷汗直冒。
他用因為緊張而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想撥打報警電話。不管外面的是什麼？警察來就好了。就算這些不是鮮血，把外面的瘋狗弄走也是好的。
「MD！還是沒有信號？怎麼什麼事兒都不順利呀！」
現在的馬克早已經忘了要去人才市場的事了。
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到了防盜門上，接著又是一陣抓門的聲音。
這讓本來就非常緊張的馬克，身體哆嗦了一下。
他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眼睛死死地盯著看起來不太結實的防盜門，他擔心門被從外面撞開。
此時的空間就像凝固了一般，馬克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感覺自己突然間有了超能力，就連繡花針掉到地上這種細微的聲音，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牆上，「咔噠咔噠」走著的石英鐘，總是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漸漸安靜下來。防盜門雖然銹跡斑駁，但畢竟是金屬做的，還是很牢固的。
馬克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漸漸的落回到了了原處。他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定了定心神。然後走到窗前，從十三樓向下望去。
那些車還是在原地不動，依然沒有交警前來指揮。有些人在馬路上來回閑逛著著，看樣子並不急著上班。
以前經常因為擠公交車，或者因為汽車加塞、搶道而發生爭執。現在卻都心平氣和的，沒有怒氣，沒有爭吵。
馬克猜測著，樓下的這些奇怪現象，是不是和樓道里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有著某種聯繫？
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這間屋子暫時肯定是出不去了。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的事兒，也只能往後拖一拖了。
依然還是沒水、沒電。手機也還是沒有信號。
馬克索性來到卧室陽台窗邊，搬來一把椅子坐下。慢慢地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外面太過於安靜，以至於馬克都有些懷疑……
「這還是那個曾經熱鬧非凡，讓很多人拋家舍業，來這裡討生活的大城市嗎？」
所有的一切都像靜止了一樣。沒有了喧鬧，沒有了嘈雜。沒有了車水馬龍，沒有了人潮洶湧。
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下面仍然什麼動靜都沒有。馬克揉著發酸的眼睛，去客廳拿了一個麵包和一瓶水，又重新坐回了窗前。
他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觀察著外面。
突然，對面樓下那些閑逛的人有了動靜，這些人開始緩緩的向樓梯口移動。這時，突然從樓梯里躥出一個人來，飛快的向外跑著。
而那些開始還緩緩移動的人卻突然狂躁了起來。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瘋狂的撲向了在前面跑的那個人。
前面跑的那個人速度很快，但後面追的這些人速度更快。
很快這個在前面逃跑的人，就被後面追上來的人撲倒在了地上。
幾聲慘叫傳到馬克耳朵里之後，便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些人為什麼會攻擊在前面跑的這個人？」
「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恐怖分子襲擊嗎？」
「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看到JC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在馬克的腦海中盤旋著，但是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由於馬克所在的位置是十三樓，所以樓下的東西，也只能看個大概，不是很清楚。
但本能再一次告訴馬克，外面很危險，絕不能輕易出去。
馬克突然想起，自己在很久以前在網上買過一個望遠鏡。但只新鮮了兩天之後，便不知道扔在哪兒了？
馬克立刻起身去找。
翻了半天之後，終於在衣柜上面，一個落滿灰的盒子里找到了。
馬克一邊用身上的襯衣角，擦著望遠鏡上面的灰塵，一邊重新回到了窗前。
他想看看剛才從樓道里跑出來的那個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傷的重不重？需不需要看醫生？
馬克把目光聚焦到剛才被攻擊，而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的身上時。他剛才吃的麵包和水差點當場嘔吐出來。
被攻擊的那個人傷得很重，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削掉了一大塊肉。
肚子也被活生生地掏開了，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服。地上到處都是噴濺出來的鮮血。
馬克哪見過這種陣勢？
現在的馬克胃裡翻江倒海著，他咬著牙，盡量保持呼吸平穩，防止自己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這個人的傷勢嚴重，就算現在醫生馬上到現場，他也沒有活的可能。
況且根本看不到救護車的影子，JC也依然沒有出現。
「這些人下手為什麼這麼殘忍？」
「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為什麼警察和醫護人員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難道整個城市都已經癱瘓了嗎？」
正當馬克滿腹疑問時，這個受傷倒地的男人卻突然慢慢爬了起來。他的內臟掛在身體外面，搖來晃去的擺動著。
「這個人居然還能走動？」
隨著他的緩慢移動，幾根屬於這個人的腸子，在他身後面的地上拖拉著。上面沾滿了泥土。
雖然這個人的頑強，讓馬克不可思議。但眼前的這些，已經讓馬克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馬克感覺自己的胃裡翻騰的更加厲害了。
他放下望遠鏡，鐵青著臉、緊咬著牙關。全身都使著勁控制著自己。
但僅僅幾秒鐘之後，他還是控制不住了。他猛然的推開窗戶，把頭伸到了窗外。隨著「嘔」的一聲，一條嘔吐物直直的射向了樓下。
「嘔……」
「嘔……」
「嘔……」
馬克幾乎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乾淨了。
並且，他製造出的動靜，還吸引了幾隻在附近遊盪的人。這些被吸引的人慢慢的、向馬克所在的這棟樓聚攏過來。
馬克不想再看見這些慘不忍睹的畫面，趕緊縮回了身子。
他四肢無力，重重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他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仰著頭、茫然的看著房頂。
他不敢閉眼，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剛才那恐怖的景象。
緩了一會兒，雖然感覺腸胃還是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但看不見外邊那些支離破碎的人，就已經舒服了許多。
「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這一切都是幻覺嗎？」
馬克這樣自我安慰著，然後用手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的根部。
「噝……」
疼痛讓馬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這根本不是幻覺啊！難道眼前發生的都是真的？」
馬克還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這些。
本來他打算去喝一口水，然後躺床上好好休息休息，讓自己冷靜一下。
「可能再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但是好奇心，卻把馬克重新拉回到了窗前。
他拿起瞭望遠鏡，重新向樓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