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歲歸京

古卿凰剛低調無比地摸進雲華大殿的門，就見一群人堵成一團不知道在幹什麼壞事。偷偷踮腳看了看，古卿凰驚訝地發現自家表哥表妹發小好友都湊一塊兒了。

「需要奴婢去看看嗎？」桑白輕聲問道。

「不用。」古卿凰擺了擺手，「悄悄的，過去看看熱鬧。」

一門心思想著看熱鬧的古卿凰還不知道，這事兒還是她搗鼓出來的。

「陌哥哥……」阮聆語回身看見公孫陌，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驚慌失措，臉上卻是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公孫陌皺起眉頭，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越過她向容裳看去，「裳兒表妹多慮了，當時我只不過是碰巧路過而已，這頭面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容裳微微頷首，「如此甚好，免得有些人總愛胡思亂想，沒的壞了公子的名聲。」

「你！」阮聆語猛地看過來，她沒想到，平日里總是悶不做聲的容裳懟起人來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容裳挑眉，「阮四小姐還想如何？」

站在公孫陌身側的容逸雙眸微斂，心下卻是想著她與那人挑眉的神情都是那樣的相像。

深呼吸了一口氣，阮聆語柔柔一笑，沖著容裳彎腰賠禮道：「原來是聆語誤會了，有唐突得罪容五小姐之處還請見諒。」

見她如此作態，景眉幾人的面色更不好看了，她們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周圍投射過來的或疑惑不解或憤然不滿的視線。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遠遠看著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彷彿孤立無援的阮聆語，自然而然會對「欺負」她的人產生不滿。

這不，當即就有人坐不住，想要過來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了。

只可惜，還沒走出幾步，本來雄赳赳氣昂昂的「英雄」之姿就被擋在面前的人破壞了。

驚疑地打量著面前這個臉生的丫頭，那位公子哥兒想了想，入宮赴宴不準帶隨侍丫鬟，即便是有這一身的衣裳首飾也不是普通丫鬟用得起的，可看這長相又不可能是華京中有頭有臉的名門閨秀。難不成，是哪家頭一次帶出府的庶女？這攔住他，是想跟容國公府嫡小姐攀攀關係？

思及此處，原本被對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場鎮住的公子哥兒瞬間又有了底氣，他可是戶部尚書府的嫡子，一個小小的庶女也敢擋他的路？

「姑娘可認得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攔我？

被派來當「守關大將」的嬋衣俯身行半禮，「戶部尚書府嫡少爺曹書。」

曹書仰頭，「既然知道，還不讓開！」

嬋衣微微一笑，站直身子看著他，「對不住了，曹公子。我家主子說了：今日誰敢過去亂幫忙，就讓他在床上躺一個月，算是我家主子賞的恩典。」

主子？曹書重新打量了她幾眼。

這只是個丫頭？

「只是個丫頭也敢口出狂言，讓你們主子前來與我說話。」曹書這人出了名的「清高」，在他看來去幫助「被人欺負」的阮聆語是君子之行，與小丫鬟說話就是有失身份之事。

嬋衣笑意不變，並不答話，仍舊牢牢堵在他面前。

想讓我家主子前來與你說話？

呵！

你也配！

這邊嬋衣攔了人，那邊古卿凰已經加入了「戰圈」。

慵懶地往容逸身邊一站，古卿凰嘴角勾起一抹肆意至極的弧度，「是誰唐突得罪了表妹啊？裳兒，跟表哥說說，表哥給你出氣。」

熟悉到骨子裡聲音突兀地在身側響起，著實把容逸嚇了一跳。沒辦法，古卿凰內力高出他太多，想要不被人發現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公孫陌景年也是忙扭過頭，確認自己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出現幻聽之類的后，在大多數人一臉懵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轉過身面向古卿凰，規規矩矩地行君臣大禮。

「容逸給夙王殿下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孫陌給夙王殿下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景年給夙王殿下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裳也是上前幾步，俯身下去。

「裳兒給夙王殿下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古卿凰斜了幾人一眼，也沒阻止。畢竟她這次必須得「出盡風頭」，不然完不成自家母后的指示，驚人的效果不達標，到最後受罪的還是自個兒。

幾人都沒有壓低聲音的意思，相反那仨人刻意地放大了音量，以確保聲音能傳進殿內每個人的耳朵里。

事實證明，效果確實是驚人的。

殿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再看看或單膝跪著或俯著身子的幾個人，恍然大悟，猛然驚醒，趕緊正兒八經地行禮問安。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古卿凰手一撈將容家兄妹扶起來，然後又沖公孫陌景年二人彎了彎唇角，隨後才看向阮聆語，玩味一笑。

「阮四小姐，是你唐突冒犯了本王的表妹？嗯？」

「臣女不是……」阮聆語有點慌，這夙王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古卿凰沒讓她開口，而是直接點名站在一旁的景眉，「景家的二姑娘，你來說說。」

景眉果然不負古卿凰所望，揚聲將先前的事一五一十聲情並茂地講了一遍，其聲出，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咳咳，跑遠了。總之幾句話，怎麼讓阮聆語沒臉怎麼來。作為武將世家的小姐，性子直爽的景眉早就看阮聆語不順眼很久了，這下撈著個機會可不使勁兒打臉。

聽完景眉的講述，古卿凰點了點頭，左臂橫支著右肘，右手虛撐在下巴上。

「唔？本王去取這給表妹定製的頭面時，碰見過阮四小姐？」

阮聆語的一張小臉已經漲得通紅，古卿凰這話，明顯就是告訴眾人自己在瞎掰，沒事找事兒。

果然，眾人看阮聆語的目光都有些不大一樣了。人家夙王給自己表妹定的頭面，怎麼就成了你看上想買又讓出去的了？還有，人家都沒記得碰上過你，你是不是真去過還得兩說。

阮聆語想哭，她今天就不該一時興起找容裳的麻煩。這下倒好，容裳沒事，她倒是惹了一身騷。

不過更讓她想哭的在後面。

古卿凰嘆了口氣，一臉憂傷，「沒想到本王的一片好意卻給表妹招來了麻煩。看樣子阮四小姐也是真喜歡這套頭面，華京第一才女之名也當得起本王的一片心意。不若這樣，表妹你便把頭面轉送給阮四小姐，本王再另送你一套。」

夙王都發話了，誰敢說不？

見沒人反對，古卿凰心情大好，直接一揮手讓桑白帶容裳去把頭面換了。

不多時，桑白引著容裳回到大殿，只見容裳已經換了一套點金紅玉的石榴花頭面，不比先前那套華貴，卻也不是俗物。

見桑白俯身將裝著玉珊瑚頭面的錦盒放在阮聆語的席位前，古卿凰眸底閃過一絲邪肆，轉瞬間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