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拉里

「老拉里的人來了，德克士。」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身材圓潤的中年男人，他也是刑訊部的一把手，高級督察官馬修。德克士目前算得上是刑訊部的二把手，兩人一起共事了已經有十年了。

馬修今年一百二十五歲，人已步入中年，在紅酒區已經當了七十多年的差。馬修打算在一百三十歲的時候就申請離職退休，回老家去當農場主。

這個世界的老年標準是一百七十歲，一般人的話都能活個兩百零幾到一十幾年左右，長壽一點的能再多活一二十年，如果家裡比較有錢的話壽命則可以再延長一大截，活個三四百年完全不是問題。

馬修人不錯，對於德克士一直多有照顧。他有一個女兒，馬修中年得子，一百歲的時候才誕下了自己的後代，名叫蒂娜，隨母親的姓邁爾，今年在塞利納大學，也叫帝都大學里讀書。

帝都有兩所頂尖高等學院，一所就是塞利納大學，而另一所則是帝國大學。

德克士並不是帝都人，他小時候住在帝都旁的另一座城市，就在森里斯湖邊上，一座港口城市。德克士大學就讀於帝國大學，由於入學考成績優異所以免費入學，大學畢業后便來到了警署工作，一直到今天。

這個世界的大學沒有入學年齡限制，不管你是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還是一百歲都能夠去上，也沒有什麼全國性考試，要去讀書要麼花大錢買名額要麼就參加學校的入學考。

帝國大學的入學門檻並不低，而且對於求學者的理論魔法水平有著很高的要求，年齡越大要求越高。德克士考大學的時候才十五歲，因為年齡越小的話沒那麼多屁要求，相對要更好考一點，不過考大學的最低年齡線是十四歲，低於這個年齡的話也不讓考，除非保送。

這邊的大學是七年制，後續還有其他的進修行學位，不過帝國大學的後續學位都需要中級法師或者是戰士以上的個人實力水平，而且也不再免費。德克士天賦有限，也沒有錢，所以後續的學位基本上就與他無緣了。

「老拉里？他派人幹甚麼？」德克士挺挺腰板，做了個擴胸運動，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這段時間可是在嚴令搜捕各方潛在的復國會成員，他該不會又有一批貨進來了吧？」

德克士口中的這個「貨」指的是人。奴隸制度在這個國家仍然存在，老拉里是紅酒區一個長期從事人口販賣的販子，長期從周邊各個國家搜購各種女人賣到帝都來。

嚴格上來說販賣奴隸這個行業是官方專營的，或者是在官方進行了登記，完全由官方所掌控的機構才有資格買賣奴隸，而老拉里顯然是沒有這個資格的。私營奴隸在帝國是重罪，當然也可以是小罪，就看幹個的是什麼人，身後有什麼人了。

老拉里跟前任警署署長關係匪淺，再加上每月都會花大把的錢到處打點，所以德克士他們對於這位也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然而比較可惜的是，老拉里的最大靠山，紅酒區前任總警署署長在一年前已經下台了，如今紅酒區總警署署長是一位空降過來的年輕女性，據說是某個大貴族出身，名叫米恩。

新署長人年輕，比德克士還要小四歲；性子也烈，而且嫉惡如仇。自上任短短一年以來，德克士每個月所收到的孝敬就已經少了百分之六十，不過德克士倒也不怎麼在意這個，反正他還有其他來錢的路子。至於那些給他送錢的「兄弟」們，死了就死了吧，死道友不死貧道，你死好過我死。

「是的。」馬修的手上端著一個裝滿咖啡，冒著熱氣的瓷杯，在辦公室里找個凳子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杯里的咖啡道。「據說還是從貝林特聯邦弄來的高級貨色，坐的客船，三百多人，沒有合法的身份證件。現在在港口被署長帶隊截下了。」

「嚯！」德克士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嘆道，「那可有好戲看了。」

說到這裡，馬修再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抬起一隻手，分開五根手指。

「五百萬？」德克士看著馬修做的手勢，問道。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五百萬不夠的，現在可是特殊時期，而且就算不是特殊時期，我倆也沒必要去得罪署長的。」

「五千萬。」在聽到德克士的猜測之後，馬修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說出了這個數字。「只是定金，事後還有五千萬。」

「……」

德克士在聽到這個數字之後，陷入了沉思。而馬修也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他雙手捧著瓷杯，一口一口地慢飲著。

「三千萬……不，六千萬，應該不只是找我們幫忙這麼簡單吧？」過了有一會兒，德克士這才開口道，他大概也猜出來了老拉里的意圖，看來他是想找個新靠山了。

「是的。」馬修答道，隨後他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卡片遞給德克士，卡片上印的是黑荊棘的家徽，以劍、玫瑰和荊棘組成。「他們說是已經和那邊知會過了，那邊說看你的意思。」

德克士看著這張卡片，並沒有接過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那天恩利爾確實和他說過這件事。

「有個叫老拉里的人，你認識嗎？」恩利爾和德克士一起坐在核心區的一家咖啡館里，恩利爾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問道。

「認識，是紅酒區的一位奴隸販子，冕下。」德克士點點頭道。

「你覺得我身邊的這兩位半精靈怎麼樣？」恩利爾勾了勾手，他身旁的一位同時同有著魔族和精靈特徵的女子便俯下身來，乖巧的將臉湊在了恩利爾的肩旁。恩利爾先是用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划來划去，然後轉過去，在對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精靈和魔族都是這個世界上勢力十分強大的種族，種族個體平均顏值非常高，不過兩個種族之間的關係極差。在魔族和精靈的社會中就有著一種刑罰——將罪大惡極之人送去與魔族精靈交合，然後將誕下的後代當坐奴隸販賣出去，這對於向來追求愛情的魔族和精靈們而言，無異於一種最為可怕的懲罰。

精靈和魔族都擁有很多實力強大的國家，而且這兩個種族裡是沒有奴隸制的，所以沒多少國家敢把精靈或者是魔族的人當奴隸賣。

當然，半精靈不算精靈，也不算本族人，買賣非本族人雖然口碑上不好聽，但並不犯法。

當前市面上最容易獲得的帶精靈血統的奴隸，反而卻是這兩個號稱沒有奴隸制的種族中的國家賣的，而且生意遍布全球。反而是那些貨真價實和精靈魔族們關係不好的國家裡賣的純種精靈魔族奴隸，流通的地區只是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