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慕容思鸞

孫左輔看著慕容永安的笑臉，隱約的慕容永安周遭籠罩著一層黑霧，那笑容也是不懷好意，慕容永安說了什麼他也聽不太清了，只能聽到：「去死，去死，滅門，滅門.......」

孫左輔忽然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慕容永安皺了皺眉喊道：「來人，叫太醫，把他安排到偏院休息。統領，你們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派人把偏院看管起來，不得有人近前探望，也不許孫左輔出來。」

「是！」侍衛統領抱拳回道。

「這幾個山賊押入天牢，以待候審。」慕容永安又說道。

很快堂中只剩下了郭成業一人，慕容永安走上前扶起郭成業道：「葉公子受委屈了，這些日子先在宮中住下吧，朕派親衛保護，以防孫家又不知鬧出什麼花樣。」

「謝陛下，罪臣不敢當。」郭成業抱拳道。慕容永安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立刻有幾名內侍上前帶著郭成業離開了堂上。

「莫大學士！」慕容永安長出一口氣，一臉喜氣地喚道。

莫淑三人緩緩從暖閣中走出，莫淑沖著慕容永安福了福身，笑道：「陛下當真不同往日了，天子之威，令天地失色。」

慕容永安笑道：「莫愛卿不要笑話朕了，再說那孫左輔哪裡能與天地比擬？」

「周家、孫家把控朝政已十年有餘，陛下如今扳倒了孫家，周家勢必東山再起，陛下可要做好準備。」莫淑忽而想起之前的一件事情，笑道，「也許，微臣能給陛下找出個由頭呢。」

「你說的是周家侵佔土地的事情？」慕容永安問道。

「陛下已經知道了？」莫淑有些驚訝問道。

「知道了，寧親王已經向朕說起過此事了，想來寧親王也是和朕一樣，不想給周家喘息的餘地。不過.......」慕容永安輕嘆道，「寧親王的皇族令牌丟了，你可知道？」

「是，是被村長的兒子給偷走了的。」莫淑一聽心裡一墜，沉聲道。

「周家如今緊咬著這事情不放，那人朕已經給殺了，但是他們還是不放過寧親王，一定要讓朕給寧親王定罪，莫愛卿也是知道的，這皇族令牌保管不當，也是要定罪的。」慕容永安一副痛心疾首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莫淑盈盈下擺道：「陛下，求陛下開恩，此事確實有寧親王保管不周的原因，但也是我們太過輕信那些村民的緣故。我們本想著民風淳樸，路不拾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而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周家侵佔了這些村民的土地，使其難以過活，這才鋌而走險的呀。」莫淑看著慕容永安緊抿的雙唇，絲毫沒有鬆口的樣子。心一點點地往下墜。慕容永安這是想拿一個把柄在自己手上以控制寧親王府。

莫淑看著慕容永安，腦筋急轉，這樣也好，他既然想要拿捏住寧親王府的把柄，就說明他對寧親王府還想利用，總比棄之不用的好。莫淑跪地稽首道：「陛下，求陛下看在寧親王府一片中心的份上開恩吶，臣妾可以不要任何的封賞，此次寧親王也可戴罪立功，只求陛下，陛下........」莫淑輕聲嘆息著，一副不忍說的樣子。

慕容永安看著莫淑表忠心的樣子，心裡很是滿意，伸手扶起莫淑，笑道：「看看，莫愛卿，這真是被朕給嚇到了，這是朕的罪過啊。此事，朕已經和寧親王叔說過了，是以寧親王叔準備戴罪立功，征戰沙場。說實話，朕也是不捨得的，可是，悠悠眾口，朕就算是想要不了了之，也得寧親王叔先做做樣子不是？如今莫愛卿也滿載而歸，朕更有了說辭，放心吧，寧親王叔不會有事的。」

「謝陛下。」莫淑溫溫柔柔地福身，心裡一聲冷哼，如今除了慕容遠寧手上的兵權，慕容遠佑手上也分走了一部分。不論有沒有此事，慕容永安總是要讓慕容遠寧派兵出征，藉此把慕容遠佑手上的兵權收攏過來，這樣慕容永安借慕容遠寧把控住所有的兵權了。莫淑想著，眉頭蹙了蹙，這樣一來扳倒慕容遠佑的事情怕是要往後推了，不然慕容遠寧大權緊握，慕容永安定然不會放心的。

莫淑告辭離去，早有人報於慕容遠寧，莫淑進城之事。莫淑與陸巧兒和蕭銘賜走出皇城，便看到慕容遠寧等在外面。莫淑此時看到慕容遠寧不知為何竟有了些親近和依賴之感。莫淑心裡一酸，眼圈一紅，輕喚道：「殿下......」

「淑兒.......」慕容遠寧迎上前來，看著莫淑一身的戎裝，便知道此行的艱難，長嘆道，「讓你受苦了淑兒。」

「我，我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差點兒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殿下。」莫淑說著豆大的淚珠撲簌簌地就落了下來。

蕭銘賜湊近陸巧兒，道：「王妃姐姐和寧親王關係這般好呢嗎？我還一直覺得他們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呢。」

「畢竟，」陸巧兒長嘆了一聲，道，「畢竟生活了這麼久，畢竟這是在南燕唯一的親人啊。」陸巧兒看著莫淑的樣子喃喃道：「到時候可如何是好？這日子，這日子怕是不多了。」

慕容遠寧與莫淑相擁而泣，過了半響，慕容遠寧才反應過來，道：「對了，快看看孩子吧。」慕容遠寧說著把莫淑拉到後面的大車之中，莫淑一上車便看到兩個奶娘抱著兩個熟睡的孩子。兩個孩子已經比走時打了不少，莫淑看著兩個孩子，心裡更是發疼，眼淚不受控地流了下來。「我，我的孩子.......」莫淑顫抖著嘴唇，看著兩個孩子，卻有些手足無措。

兩位奶娘也不禁眼眶一紅，慕容思螭的奶娘哽咽道：「王妃，王妃可算是回來了，我們教這倆孩子叫娘呢，可是也不知，也不知王妃能不能，能不能......」

「你這婆子，怎麼王妃一回來就說這樣喪氣的話。」慕容思鸞的奶娘沒好氣地說道。

慕容思螭好像是感受到抱著自己的人情緒的波動，漸漸蘇醒過來，也跟著哼哧哼哧地有些哭聲。慕容思鸞的奶娘看到了，罵道：「你看，你這婆子哭起來，這世子爺也跟著鬧上了，好容易給哄睡的。」

「我抱一會兒吧。」莫淑伸手道。

慕容思螭的奶娘，忙擦乾了眼淚抱著慕容思螭，遞給莫淑道：「是了，是了，讓王妃抱抱，世子爺也許就安心了。」

莫淑接過慕容思螭，小孩子的眼睛緩緩地張開，嘴上倒是不哼唧了，看著莫淑發獃。莫淑笑道：「你小子怎麼了？不記得娘親了是不是？我可是拼了命把你們兩個生下來的，你這麼快就把.......」莫淑說著又有些心酸，眼淚滴落在慕容思螭胖乎乎的肚子上，圓滾滾的臉頰上。

慕容思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舔了舔手心，唆著手指道：「娘？娘！娘？」

莫淑面上一喜，笑道：「是啊，是啊，我是你娘親啊。」莫淑抱起慕容思螭高興得不得了。那胖小子也笑了起來，咯咯地笑著說道：「娘，娘！」那胖小子用自己濕漉漉的手蹭著莫淑臉上的淚水，一顆大腦袋直往莫淑的肩窩鑽。

「哎呦，我們世子爺這是心疼王妃呢，這世子爺真是跟小大人兒一樣。」慕容思螭的奶娘笑道。

「可不是，那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的娘親，我們這些奶娘可算是白費功夫了。」慕容思鸞的奶娘笑道。

慕容思鸞因為馬車之中的喧鬧也漸漸醒了過來，微微側頭便看到弟弟被一個陌生女子抱著，眉頭微蹙著，喊道：「螭，螭，螭兒。」慕容思鸞一面喊著一面伸手去抓慕容思螭。

「哎呦，思鸞郡主哦。」慕容思鸞的奶娘抱起慕容思鸞哄著道：「那不是壞人，那是郡主的娘親哦，那是寧親王妃，你們的娘親，郡主的娘親也是世子的娘親。」

慕容思鸞看著莫淑，一張俏麗的小臉上滿是狐疑，小嘴微微張合：「娘？娘？鸞.......娘？」

陸巧兒看著和莫淑神似的小臉，撲哧一笑道：「哈哈哈哈，這，這真是王妃的女兒，一看就是親生的，跟王妃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嘖嘖嘖，那可算是完嘍，這天下又要多一個禍害了。」蕭銘賜看著慕容思鸞笑道。

慕容思鸞似乎感覺到了蕭銘賜在說她壞話，轉頭冷冷地看著蕭銘賜，清澈稚嫩的眼中，沒來由地瞧出了幾分殺氣。蕭銘賜一抖，往陸巧兒身後躲了躲，怯生生地說道：「確實是王妃姐姐的女兒，一模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和巧兒姐姐，和巧兒姐姐也有幾分相似。」

陸巧兒笑道：「廢話，我自小是跟王妃殿下長大的，脾氣秉性本就跟王妃殿下相似，這思鸞郡主既然跟王妃殿下相似，也就有幾分與我相似了。」

慕容思鸞好像也感覺到了這位不太熟悉的阿姨與自己相似一般，伸著手，道：「抱，抱。」

陸巧兒伸手想抱，又有些猶豫，轉頭看著正在和慕容思螭四處揮舞的手鬥爭著的莫淑，目帶詢問。莫淑一面咬著不斷往自己臉上伸著的慕容思螭的小手，一面笑道：「你怕什麼？你可是我這兩個孩子的乾娘，她想讓你抱，你便抱一抱，反正，你們不也是好事將近嗎？」

陸巧兒聽了小臉一紅，嗔道：「王妃說什麼呢。」

蕭銘賜躲在陸巧兒身後，鼓動道：「是啊，是啊，王妃姐姐說的不錯，我們正好練習一下。」

陸巧兒輕推了蕭銘賜一下，轉頭看著那女孩子，慕容思鸞沒有一點兒害怕，反而是滿臉的期待和興奮，但是沒來由的陸巧兒怎麼從那雙眸子里看到了似曾相識的狡黠。陸巧兒還沒來得及細想，慕容思鸞粘上陸巧兒個手便掙扎著擺脫了自己奶娘的禁錮。陸巧兒自然是一把抱住慕容思鸞便放到自己懷裡。

慕容思鸞的奶娘笑道：「這小沒良心，見了巧兒姑娘就不要我這個老棒槌了。還是，巧兒姑娘也有了孩子，這孩子親近？」

「你別胡說。」莫淑忙制止道，「他們好事將近是因為陛下要下旨賜婚，嬤嬤你可別瞎猜，這壞了巧兒的名聲，本王妃可是要找你們算賬的。」

慕容思鸞的奶娘見莫淑雖然話是玩笑話，但是眼中的威脅和嚴肅，一點兒也不容小覷，忙也玩笑著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咳，瞧老婆子這是想哪兒去了，」那奶娘眼睛一轉看著明顯更加親昵不少的陸巧兒和蕭銘賜，道：「是了，是了，我們常說巧兒姑娘和八殿下平日里形影不離的，這看樣子，終於是被陛下瞧出來了不是？」

「是啊，陛下已經準備冊封巧兒為燕寧公主，與八殿下聯姻呢。」莫淑甚是驕傲地說道。

「哎呦，這可是大好事啊！」兩位奶娘都驚喜道，「恭喜巧兒姑娘雙喜臨門，雙喜臨門了。」

陸巧兒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莫淑，道：「都是王妃殿下張羅的。」

慕容思鸞似乎也很喜歡陸巧兒似的，抱著陸巧兒直往上爬，對著陸巧兒的臉又親又啃，陸巧兒幾乎要被慕容思鸞給撲倒了，一隻手托著慕容思鸞的小屁股，一隻手抱著慕容思鸞的腰。慕容思鸞雙手抱住陸巧兒的脖子，頭撐在陸巧兒的肩膀上。

蕭銘賜的角度正好能和慕容思鸞對視，慕容思鸞瞧著蕭銘賜咯咯的笑著，胳膊四處擺動著。蕭銘賜看著慕容思鸞像是個精緻的娃娃一般的面龐，臉上開懷的笑容，心也跟著軟了下來，笑道：「想來王妃姐姐小的時候也和鸞兒一樣可愛，怎的如今就變得陰險狡詐了？唉.......只盼著這孩子一定要快快樂樂地長大，可不能像你母妃一樣，如今越來越不可愛了。」

「我哪兒陰險狡詐了？你倒是說說清楚！」莫淑佯怒道。

「啪！」就在這時，蕭銘賜眼前一花，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啪」接著又是一下。「慕容思鸞！」蕭銘賜咬牙切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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