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府城
李老頭站在門口望著，硃紅色的大門上掛著李府的匾額和門前的石階（大啟朝只有品階的官員，家門口才能砌石階）既是感到自豪又干到心酸。
自豪的是，自己的三兒子出息了。
心酸的是，這都是自己兒子在戰場上一刀一刀拼殺出來的，只遇到了多少危險和受了多少傷？
李書奕看他爹，久沒有動便喚了一聲：爹，我們進去吧。
李老頭壓下心中的想法，和兩個兒子走進。
門房匆忙的跑到了內院的2門口，開門大喊道：媳婦兒，媳婦兒，快通知夫人，老太爺來了。
二門的婆子聽到自家男人的話，連忙打開了門問道：是我們家老太爺嗎？從來沒見他來過呀！
門房喘口氣，是大老爺親自帶來的還能有錯，還不快點去告訴夫人。
婆子聽了不敢耽誤，立往正院跑去，來到正房門口大聲喊道：夫人，夫人……
屋內就是周氏看著賬目，丫鬟翠萍伺候在一旁，聽到張老婆子的喊聲眉頭就是一皺。
翠萍見狀連忙道：夫人，奴婢出去看看。
周氏放下賬冊，點點頭，你去吧。
翠萍快步打開房門說道：張婆子，你喊什麼呢？突然正在忙，你不知道嗎？
張婆子喘了好幾口氣才繼續說道：翠萍快告訴夫人，老太爺來了。
周老太爺來了，你如此慌張做什麼？
不是親家老太爺，是我們家的老太爺來了。
什麼？翠萍高聲叫道。
房裡面的周氏聽到外面的對話，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來聽道：是公爹來了嗎？
是老太爺來了，大爺和四爺也來了。
周氏有些吃驚，自家公爹，是成婚時見過，我多年都不曾來了，今日怎麼來了？莫不是有什麼大事？
雖這麼想著，但好歹也是掌家夫人，很快鎮定下來吩咐道：張婆子，你讓老張趕快去元香樓找老爺，翠萍你去小姐，你把小姐帶去大廳。
「夫人」兩人答應一聲之後各自跑開了。
周氏整了整衣衫，也快步往大廳走去。
正堂，李老頭坐在上手兩個兒子坐在下下面喝著茶。
周氏走進來，向老爺子行禮道：兒媳見過爹，大伯，四弟。
李老頭對這個三兒媳還是有幾分客氣的，說道：不用多禮了，你也坐吧。
周氏行了一禮，坐了下來說道：不知爹和大哥，四弟，今日過來，我已命人去尋老爺了，一會就應該回來。
「嗯」李他答應了一聲，轉而問起了孫子和孫女的情況。
周氏一一作答：順子現在在青雲書院讀書，每月只有月底休沐才回家，青蓮在府中有兒媳教導，現已熟讀三字經和百家姓，女紅方面很出色。
就在說話間，翠萍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太爺，夫人，奴婢帶小姐來了。
李老頭一聽，趕快說道：快讓她進來，讓我好好看看我的孫女。
眾人就見一個9歲的小女孩，穿著淺藍色對襟托底羅裙，水芙色的開雙袖，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髮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掛著一個紅色，綉著蓮花的荷包。
看面容潔白的皮膚，鵝蛋臉，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樑，淡紅的雙唇，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疑惑的看著李老頭。
周氏見狀連忙說道：青蓮快見過你祖父。
青蓮雖才9歲，但母親從小教導的規矩，還是絲毫不落的，立刻行禮道：青蓮見過祖父。
李老頭見孫女行禮，絲毫不比他見過的大家小姐差，對兒媳滿意了幾分，招了招手說道：來祖父這裡，讓祖父好好看看你。
青蓮用餘光看了周氏一眼，見周氏點頭，便走了過去。
李老頭拉著孫女詢問著：她都學了些什麼東西？平時都喜歡幹什麼？……
青蓮一一回答。
周氏見狀，退出了大廳吩咐翠萍，讓廚房燒水，備菜，再去打掃松院讓公爹和大伯他們住。
翠萍應了一聲，趕忙去通知人了。
周氏吩咐完正要往裡面走，就見自家老爺匆忙的跑了進來。
今日李書林和幾個同僚在酒樓吃酒，張老頭跑過來說自家爹來了，連忙和同僚告罪了一聲，就匆匆往家趕。
來到大廳前正好看到周氏點了點頭，就往裡走去，進大廳就見自家爹正在和女兒一答一問，一雙虎目頓時就紅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爹孩兒不孝，這麼多年沒回去看你。
李老頭看見兒子跪在地上嚇了一跳，放開孫女站起身紅著雙眼，將兒子扶了起來說道：不怪你，你公務在身走不開是正常的，快，快起來讓我看看我兒。
李書林順著，自家爹的攙扶，站了起來，擦了一下眼角，看著爹雙鬢的白髮以及蒼老的面容，原本擦乾的眼角又濕潤了，爹這10年來蒼老不少，記得他離家時爹還沒有白頭髮……
李老頭也看著自己的兒子，最後一次見他，還是他帶媳婦和孫子滿月時回來一趟，辦滿月宴的時候，現在的兒子比當初更加的健壯了，皮膚也更黑了。
李書俊，李書奕兄弟倆見氣氛有些傷感，連忙岔開話題。
李書俊先開口道，爹，三弟你們都別站著了，快坐下說話吧。
李書奕跟後面道：爹以後，我們會經常來的，還怕見不到嗎？
周氏跟後面說道：相公，爹和大伯他們風塵僕僕來，還沒有洗漱用膳了，我已吩咐人去打掃松院，你先帶爹大伯他們去洗漱吧，其他的話等吃過飯再聊。
李書林聽到周氏的話，連忙扶著李老頭往松苑走，邊走邊聊著自己的近況和家裡的情況，李書俊，李書奕兩兄弟跟在他們身後不時的補充著。
青蓮見人都走了，來到周氏身邊問道：娘，祖父怎麼突然到我們家來了？祖母也會來嗎？我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祖父祖母呢。
周氏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問道：蓮兒想見祖母嗎？
青蓮想了一會兒說道：蓮兒也想有祖母疼愛，但是祖母不喜歡我怎麼辦？
「呵呵，傻丫頭……」你那麼可愛，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你。
那祖母怎麼從來都沒來看過蓮兒。
娘不是說過，你祖父祖母住在老家，到府城要三天的時間，再加上你，祖母和祖父年事已高，一般都不會輕易來府城的，再說你每年都會收到你祖母，給你做的衣服和荷包嗎？
青蓮想了想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便笑道：我可喜歡祖母給我做的衣服和荷包了，你看我今天帶的蓮花，荷包就是祖母給我做的。
你喜歡就好，翠萍將小姐送回南苑，再去廚房讓他們趕緊把膳食準備好，送到飯廳。
青蓮行禮，那女兒先回房了。
奴婢馬上就去辦，請夫人放心。
周氏看兩人走了之後，坐在椅子上，想著老爺子他們來有什麼事情，按說家裡現在最大的事，就是大哥秋圍，可是秋圍雖然重要，但老爺子也不會來府城，還有剛剛四弟說以後會常來，那是什麼意思？
周氏越想越不明白，越想頭越疼，一直到翠萍來喊她：夫人飯菜已經備好了，老爺和老太爺他們已經入席了。
周氏聽了稟報，將腦中的思緒都壓了下去，反正最早今晚，最遲明天，自家相公一定會和自己說，便吩咐道：讓廚房備好醒酒湯，在準備幾個小姐愛吃的菜送到小姐房裡，我去和她一起用膳。
「是，奴婢馬上就去」
周氏站起身，整了一下下擺，女兒的院子走去。
飯廳里，李家父子4人，訴說著多年的離別之情，說到動情之處不免，要擦一下眼角，李書林也講述著他這些年來在軍中闖蕩的事情，都是報喜不報憂，晚上，4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回屋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