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好，莫蘭導演

莫蘭知道自己應該離開的。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她又怎麼會不明白那間關閉了房門的房間中將會發生什麼事？

在這個圈子裡她看得太多，以為自己早就看麻木了，也不會再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可直到親自面對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沒有辦法當作看不見而一笑了之。

費余芬在外界沒什麼名聲，可在娛樂圈比較下層的圈子裡卻是個「名人」。換成古代，她就是一個老鴇。

說她是老鴇都太客氣了，人家老鴇雖然靠著「女兒們」賺錢，可在那些人為她賺錢時，她至少也是付出一些庇佑給她們的。這位卻不一樣，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動動嘴把人哄到手，再獻到對自己有利的人面前。有用的話還會給幾個笑臉，沒用的話就會像丟棄垃圾一樣，將那些被厭倦了的女人丟棄。偏偏那些涉世未深，或是一心嚮往繁華的女孩子們就吃這一套，被她害慘的不知道有多少。

看到費余芬帶著一個年輕女孩進房間，她不用想也知道那會是什麼情況。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年輕，或許才剛剛成年吧？或許根本不知道帶她來的那個老女人到底帶著什麼樣骯髒的念頭將她推進了這個地方。

裡面坐的男人是她這次希望拉贊助的對象，對他們幾個人的身份，尤其是郁二少的身份十分了解。如果那個女孩是打算用自己來換取一個進入娛樂圈的機會，那麼她確實沒有找錯人。只是那樣真的好嗎？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忽地苦笑。自己都落到什麼地步了，竟然還會去管那些事。說不定一切都是她想多了，說不定根本就是人家是兩廂情願在完成一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易。

明明這麼勸服自己，莫蘭卻還是挪不開自己的腳步。她實在硬不下心看著那麼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因為一個謊言，或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就將一生葬送。她才多大？她的人生還有那麼長的時間！

然而她也沒有大腦沖昏頭地衝進房間去解救女孩，她是個非常理智的女人，有些時候簡直理智到冷酷的程度。她很清楚郁二少在娛樂圈代表的能量，只要他開個口，想要讓一個人在娛樂圈消失得無影無蹤實在太簡單了，即使是她這樣的也不用動太多心思就能讓她徹底無法翻身。要不要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甚至可能是自己一廂情願去挽救的女孩拼上自己的人生，她不能不多考慮一下。

這一考慮就是接近半個小時過去了，沒等她把自己糾結的地方理個頭緒，就見她在心裡想著的女孩從房間里推門走了出來。

「您好，莫蘭導演。」女孩見到她，在稍微愣了一下后，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珺青烙是多麼人精的人物，看到對方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想幫她，又不想得罪裡面的人；想離開，偏偏放不下。總之就是一個理智與感情互相爭鬥，半晌沒爭出個結果的彆扭人。不過比起她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其他人，她絕對可以稱得上「好人」兩個字了。

莫蘭看見裡面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追出來，就知道女孩是真的出來，而不是「逃出來」之類的。這讓她鬆了口氣，如果她再不出來，或許她已經找個借口闖進去了。

「你……」她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想進娛樂圈？」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費余芬可以拿出其他條件去吸引人。

想到自己初到這個新奇又古怪的世界，想要填飽肚子，想要有好的生活條件，似乎能做的也只有進娛樂圈這一個選擇。所以珺青烙點點頭：「想。」

這自然是一個沒有出莫蘭意料的答案，她點點頭，又很認真地看著她：「無論如何也要進？」

「現在看來，大概就是這樣了。」珺青烙聳聳肩，用了一個不是太肯定的答案做為回答。「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莫蘭打量著她。其實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有種感覺，認為這絕對是一個適合出現在大屏幕的臉。從費余芬能將她送到郁二少面前來討好就看得出女孩的顏值相當高。她不是妖艷嫵媚型，而是更英氣，更有韻味，似乎身上有種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氣質，讓人在看到她時忍不住一看再看。

怎麼說也是拍過電影的人，即使那部電影最終落得凄慘的下場，該有的經驗她還是都掌握了的。她相信有一種人天生適合出現在大屏幕上，也就是被成為「電影臉」或「高級臉」的長相。

就好像有人長得很漂亮，卻怎麼都拍不出漂亮的照片，也就是所謂的不上鏡。電影電視也是一樣，有些或許平時看起來並不怎麼顯眼的人，出現在鏡頭裡時，就會有讓人情不自禁去注意的能力。

莫蘭覺得這個少女應該就是一張適合大屏幕的臉，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想而已，在沒有真的把人放在大屏幕上，她也不能斷定到底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

不過有一點是非常確定的，那就是這個女孩的臉確實很適合出現在娛樂圈，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善心大發」，把自己糾結個半死，甚至湧起了把未來的前途豁出去救人的念頭出現。其實說起來，也就是一個「愛才」之心在蠢蠢欲動吧。

而且看女孩的樣子，似乎真的對娛樂圈很上心。一個喜歡演戲，並且為之奮鬥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不是嗎？只衝這一點，她也不介意伸手幫上一把。

這不得不說真是一個可愛的誤會。

「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一個。」

珺青烙聯想到她是一個導演，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若是一個男導演這麼跟她說，她還得想想要不要給。莫蘭要的話，那必須要給呀！沒聽郁二少和他的朋友說的嗎？娛樂圈的劇組裡，她算是非常「乾淨」的一個了。

將記憶里的手機號碼寫了出來。莫蘭隨手記在手機里，並打了一下。聽到珺青烙身上手機傳來音樂鈴聲后，她就給掛斷了。

「把我的號碼記下來，如果有合適你的角色，我會給你打電話。」她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給你機會，但如果你沒有演技去支持的話，我也不會讓出現在我的劇組裡，知道嗎？」

「知道。」珺青烙一點不心虛地應了下來。說到演技，她敢說自己絕對是祖師爺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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