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博弈

第七章 博弈

待到蕭瑗落魄的離開刺史府後,張澤便遣人喚回尚在城內的徐榮等人。

「使君,為何喚回徐榮等人?他們手中的部隊可都是步軍,於荊州一行無益矣。」

范津坐於下位,對於張澤喚回徐榮等人很是不解。先不說這些人手中沒有騎軍,僅僅是這份功勞豈能拱手相讓?

荊州的江夏蠻,可以說是南方蠻族中最弱的了。與漢人混居的他們,早已喪失了那跋山狩獵的野性,只餘下一腔悍勇而已。至於逃民,更不用多說,連飯都吃不飽的他們有什麼作戰能力。

張澤滿面春光的小飲一口茶水,頓了頓,笑道:「文淵多慮了,張某又豈會不照顧吾等自己人!」

「將徐榮等人喚來,不過是飲宴罷了。今日,他們幾人可算是幫了吾等大忙啊,哪能不道謝一番!」

「哈哈,使君所言極是。若非他等,蕭瑗大權旁落尚不知幾時呢。」

知道張澤不會讓徐榮等人前往荊州后,范津就放心了許多。遍觀這三萬大軍,騎軍不過三千之數。夏育手中的兩千精騎,張澤定然不會鬆手。

如此以來,能夠前往荊州的就只剩下一支騎軍了。不過,傅燮麾下只有一個騎兵曲,人數有點少啊。看來,等會自己還要多費一番口舌了。

眾人小憩片刻后,徐榮等人就在僕人的引領下,回到刺史府大殿。

再次回到此地,李蒙、王方四人心中尚有憤恨。不過,在看到主位上坐著的是張澤后,幾人的臉色這才好轉過來。

張澤起身相迎,沖著迎面走來的徐榮,笑著拱手說道:「董仲穎麾下果然多是忠義之士,今日之助,他日平板盾蠻時,再行相報!」

「請!」說完,張澤伸手偏向左側的一排座位,示意其坐下。

徐榮默不作聲,臉上表情依舊冷淡,拱手行了一禮后,便率眾人坐下。

看到徐榮的無禮之舉,對面的范津當即起身,正欲指責。卻見上首張澤,輕笑兩下,揮手示意,這才作罷。

「哈哈,徐校尉乃仲穎麾下大將,南征北戰,戰功無數,國之棟樑。一時些許冒犯,無需在意!」張澤坐下,看著徐榮,話卻是說給范津聽。

徐榮不為所動,沉聲言道:「使君多贊了,末將歸於主公麾下不過一年有餘,至今未有寸功,當不得使君之言。」

「哦?徐校尉臨局不亂,剛毅果決,更兼胸懷溝壑,頗有大將之風。如今,更是深受仲穎倚重,率領諸將統帥萬餘精兵,他日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張澤看著徐榮,頗有點羨慕董卓。徐榮此人行事果決,沉穩有餘,只是不知此人韜略如何。若真是如同傳聞一番,當真不失為一員上將。

同為刺史,自己和董卓的處境可是相差甚遠啊。

董卓在并州雖然也無法掌控并州軍權,但其本身就出自軍中,戰功赫赫,麾下猛將無數,更有三千飛熊精騎以為部曲。反觀自己,麾下毫無大將、部曲,幸運的是自己手段還算可以,能讓這些世家豪強聽點話,不至於反對自己。

「多謝使君吉言!」徐榮道謝一聲后,閉口不言,目視對面的范津,嘴角冷笑。

場中一時間,居然靜了下來...

王方、李蒙等人雖然魯莽,卻也並非傻子,學著徐榮閉口不言,裝作高冷。

范津自然是看到徐榮那表露出的嘲諷,心中破口暗罵,若非有張澤壓著,老夫豈能被汝等匹夫輕視,哼!

年歲四十的蓋勛,

看著這場中的暗中博弈,冷眸蔑視。夏育閉目養神,好像這裡面的事情,完全與自己無關。

蘇則和傅燮座位相鄰,對視一眼后,便微微抬頭望著大廳樑柱。兩人雖然年輕,可卻是足智多謀之人,自然能看出一絲端倪。

張澤對場中寂靜熟視無睹,好似自言自語道:「如今,這天下戰事頻繁四起,吾等尚能歡聚一堂,何其幸也!」

「來人,備上酒食,今日吾等不醉不歸!」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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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誠看著忙活了大半天才啃下來的一點東西,口中不斷的抱怨著。

十石精料,一筐雞蛋,一筐豆類,這他娘的夠一千匹戰馬吃幾頓飯。

不過,自己再怎麼口嗨,也改變不了事實。東西不多,十來個輔兵之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裝運好了。

一個馬夫駕著馬車,高誠等人護衛在左右,朝著城外的軍營回去。

回去的路上很是安全,根本就不存在匪徒什麼的。周圍三十里之內,遍布三萬精兵,還有數千郡兵,嚇死那幫匪類也不敢來捋虎鬚。

信書倒是收到一封,來自自己的頂頭上司——傅燮。

肚子疼來信了?高誠從信桶內捏出一根竹簡,-正視一觀,卻是緩緩皺起眉頭。

『即日起,另行招募精騎千人,使君、府君有所用!』

看完之後,高誠將竹簡塞進懷裡,腦海中想著上面的那一行字。

招募一千人,這可不是小事情。更不要說自己僅僅只是一名軍侯,沒有募兵之權,亦沒有掌千五兵之權。

一隻竹簡而已,沒有正式書令,更沒有印信等物!

這不會有人在坑老子吧....

高誠摸了一把下巴,揪著一根稍長的硬茬鬍鬚,不禁往壞里想。沒辦法,這實在太像坑人的戲碼了,自己不得不小心行事啊。

回到營寨,正好趕上餔食。一頓飯的功夫,所有的事情就被高誠丟在一旁。

傍晚時分的軍營無疑是最熱鬧的時候,諸位將士剛剛吃飽喝足,距離入睡尚有不少時間,晚上也不會再有訓練,因此眾人四處撒勁。

伴隨著太陽的墮落,月頭掛上銀空,點點星芒密布。

熱鬧半響的軍營,也漸入微靜。

剛剛換過的哨兵,拄著長矛立於箭樓之上,凝視著營寨不遠的地方。營寨內,一隊隊的巡邏兵,穿過帳篷,行走於黑暗之間。

高誠站在帳外,手中捏著一支煙,狠抽了一口,卻引起劇烈的咳嗽。

用黃紙卷著乾草葉,味道的確不怎麼樣...

南方已經鬧騰了大半年了,不知幾時方能南下。聽說男人就應該屬於戰場,不知道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感觸。

一團團的煙霧翻騰,時不時傳出兩聲咳嗽,成為這夜間少見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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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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