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選擇

「不管外面再怎麼變，裡面始終變不了，不是嗎？」

童言看著那隻同樣盯著他們的巨人道。

就像那個時候一眼，即便隔得老遠，他也能一眼看出那隻蟲子就是王越，無他，只是身上那股氣質罷了。

兩個人待在一起久了，哪怕只是見到對方的影子都能辨別出來。

三人沒有立即下去，那底下還有不少巨人，他們並不想給王越添麻煩。

王越站在原地痴痴的望著那個山崖，同時也在等待著，看看是否會突然出現幾萬人將他們包圍起來消滅，或是新世界那些奇形怪狀的人類是否會過來把他抓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結局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他死在最信賴的那幾人手裡面，也不用再自己做出選擇。

不過等了許久，也沒見著任何動靜。

「不是嗎？」王越笑了笑。

明明感覺到很緊張，但在確定結果后又感到一陣失望，很矛盾的心思。

如果因為死在自己人手裡，他完全接受這個結局。

三人知道王越的難處，也並沒有直接過來將現場弄得很尷尬，就隱蔽在附近。

直到那隻巨人一點一點緩緩的朝著他們走來……

數日前，童言便追蹤著巨人的腳印一路追了上來，這比想象中要簡單不少，這個小傢伙似乎有某種動物的基因遺傳，總是能夠找到對方留下的蹤跡，即便經過時間的摧殘，將那些痕迹全部清理，他也總能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要麼是被埋葬在泥土中的骨頭，要麼是從巨人身上褪落而下的皮質，哪怕再微小的細節也躲不過他的眼睛跟鼻子。

花月夜一度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從小生活在偵探世家，類似福爾摩斯那樣的家族，不然就憑這份能力來說，已經遠超過他們這一階段達到的極限。

「喂，你到底怎麼認出他的，這麼神奇？」

花月夜還是忍不住問這樣的問題。

童言擺擺手，「很難嗎？即便現在樣子變了很多，但是巨人身上的一些紋路始終獨一無二，只要跟之前的對照一番，很容易就能辨別出來。可惜巨人那邊沒有幾個帶腦子的智慧巨人，居然連這一點都沒發現，這倒是讓我很驚訝嘛。」

「那之前的蟲子……」

染紅袍想到了上次他們在蟲巢的情況。

「那個嘛，倒也沒什麼，我猜到了一些，然後再沿著蛛絲馬跡查下去，總能找到線索。你們不會真以為我一直都在蟲巢附近轉悠吧！」

童言像個做壞事得逞的小魔王，他突然看向染大團長，「染姐姐，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真的有什麼心靈感應吧！哈哈哈。」

「你想多了。」

得到答案后的染紅袍再次轉變回正經臉。

看破不說破是他們之間很有意思的關係，誰都不會率先捅破這張窗戶紙，點到為止即可。

看著那隻骨翅還未長全的巨人，三人同時沉默下來。

他們沒搞清楚現在的王越抱著什麼樣的想法，也不清楚對方想幹些什麼。

現在的王越還會是之前那個人嗎？他潛伏進入巨人一族的目的為何？禁區之外那些似人非人的物種又到底是什麼？

還有王冠巨人死前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都成了未知的難題。

但是看起來那個人似乎已經解開了不少。

王越用巨大的身軀正好擋住了那處峭壁，將三人所在與巨人一族活動的地方擋住。

「你們來幹什麼。」王越很努力的小聲說話。

不過從他的語氣中，其他幾人能夠感受到一種哀傷。

「跟你一樣，來尋找真相。」

童言看著那個巨大的身影，用了跟他一樣的借口。

花月夜抬起頭來，「近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暫時沒什麼頭緒，你知道些什麼？關於想要闖入無盡森林的那些怪物，你應該比我們知道得更多。

」「他們來了嗎？」

王越有些吃驚，還真是快啊，新世界的板塊這麼大，新人類的分佈非常廣，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集人手，而且已經知道了「他」就在無盡森林，真是可怕的效率。童言稍微皺了皺眉頭，從對方的反應里，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們？是什麼呢？」童言再次將話語說了一遍。

王越用很簡單的幾句話將對方的來歷介紹完畢，簡單來說，就是分佈在新世界各地的人類，為了更適應當地的環境，從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們已經進入無盡森林了嗎？」

染紅袍答道：「不，我們只是在離開禁區后見到了一部分，那時他們還沒有進入無盡森林。」

「這樣啊，那看樣子現在已經進去了。」

王越陷入了沉思，同時像是在打獵一般的開始走動起來，那幾人也配合著王越的步伐，以他為背景牆也走動起來。

這種姿勢看起來很奇怪，但但是麻痹那些巨人已經足夠。

「能說說嗎？他們是來找你的，對吧！你對新世界的秘密也根本不感興趣，所謂世界的真相很重要嗎？」

童言輕聲笑道：「或許對別人來說真的很重要，但是對越公子你嘛，真正問題還不如今天晚上吃什麼要重要許多。你真正在乎的其實是自己身上的秘密，我不知道是關於什麼的，但是一定跟那些人有關，對吧！」

這幾個問題都指向了核心所在，如果不是雙方的關係真的很好，王越現在大概已經動起了滅口的心思。

「你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王越賣了個關子，「聽完這些故事後你們一定會做出選擇，一個非常重要的選擇。不止是關係到我們幾個的事情，甚至是……整個新世界。」

三人同時沉默，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他們至少沒有先做任何保證。

如果王越沒有惡意開玩笑，那還真得好好想想。

「一個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所有的人類，所有的物種，或許都會因為你們轉念之間的想法而改變，如果是這樣，還願意聽嗎？」

王越自嘲的笑了兩聲。

這個決定即便是他自己都做不了，他寧願逃避把自己藏起來也不想正視這個問題。

那這樣的話，不如就讓這些朋友來幫他做出選擇好了。不管最後他們的答案是什麼，王越都認了。

時間過去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這麼久，幾人也像思考者的雕像一樣佇立在原地不動。

直到王越的耐心快要被磨盡，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永遠站在你這邊』。

之後三人用堅定的目光齊齊的看著那個獃滯的巨人。

王越微微笑了笑，過了好久，才將嘴裡的那口濁氣吐出來。

「是嗎？那好，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些匯聚在新世界，生命進去門口的那些人，都在尋找一個叫做『世界樹』的東西，那個東西非常重要，重要到什麼程度呢？或許它能夠決定未來人類的命運，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其本體受損了，目前的世界樹正慢慢枯萎，在樹的最頂端，便是我們人類，不是單一的某個人類品種，而是新世界所有人類？你們明白嗎？或許，有一天，人類的足跡將真的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像恐龍一樣，哪怕作為地球食物鏈的最頂端又能怎麼樣呢，隨便幾次自然災難就能將其滅絕。更何況是我們。」

王越都知道了，哪裡有什麼狗屁金手指，他以為他是主角，可以從外來世界獲取無窮無盡的能量，每次遇到危險都能開掛似的解決對手。

這種事情也只在ACGN圈子裡才可能發生。從怪物圖鑑那裡他知道了不少的東西，再加上之前的聽聞，只要稍加推測就能還原事情的過程。

福爾摩斯將之稱之為演繹法，通過局部的信息就能推測出所有信息來，這可要比拼圖遊戲難得多。

說完這些話，王越微笑著看向昔日的三位老友。

「所以，你就是世界樹嗎？」童言緩緩吐字。

「準確來說，我是世界樹在新世界的代言人，那棵樹會在所有種族裡面選取這樣的代言人，但是真正能把這種能力開發出來的，還要有強力同伴的配合，只要人類越強大，我的力量也就會越強大。作為人類在新世界的代言人，這就是我的身份，不然我憑什麼掌握這麼多逆天的技能，拜託，可沒人願意給我開這個掛呢。」

王越情不自禁的擺了擺手。

「代價是什麼？換取的代價會怎麼樣？」花月夜沉聲問道。

「不用裝傻。你們知道的，新世界的規矩是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弱肉強食，公平至上。我一定會死，用我的命換你們所有人的命，老實說，如果這個對象不是我的話，我可不覺得公平，有什麼人能重要到換取整個人族性命那種程度呢。如果真的有，他大概也會順從這樣的選擇吧！沒人會拒絕這種英雄行為，別說是全人類未來的命運，就算是超過他個人價值的東西，都應該交換。你們說，對嗎~」

王越說道這裡，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揉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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