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瘋狂的路，意即孤獨的路
第二百三十一章瘋狂的路，意即孤獨的路
戰爭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眾人滿腔的熱血，赴死的決心，以及無處安放的激勇，統統隨著亞巴頓的一把火給燃燒殆盡了。
誰能想到這裡之前還是兩方遙遙對峙的場景呢。
亞巴頓站在一片火海之中，愉悅清脆的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從那片如地獄般的火焰中傳來。要不是城主之前有囑咐她不要太放肆，或許現在的瘋魔王就不會有什麼收斂的心思的。
一片沉默之中，火焰漸漸散去，一切又重新回歸了平靜，如果不是四處可見的詭異建築還證明著那些墮落者曾經存在過的話，這把火就會將這個扭曲的種族給徹底燒進歷史的垃圾堆中。
「看樣子連戰場都不用我們打掃了。」多拉貢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雖然對亞巴頓那誇張的實力早就有了一些準備，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還是有些天真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永遠超乎想象的存在嗎？
「如果你們後來還想使用這個避難地的話，我覺得至少還要把這些東西給拆乾淨了。」城主拍了拍多拉貢的肩膀，就走向了站在原地愣神的亞巴頓。
「在想些什麼呢？」城主蹲下身，揉了揉對方的腦袋，「這麼入迷？」
「沒想什麼。」亞巴頓搖了搖頭，隨即笑道：「只是有些驚訝而已。」
「驚訝？」
「嗯，驚訝。」小女孩同樣席地而坐，雙腿交叉，整個身子不斷前後輕輕地搖晃著，「沒想到這魔法竟然這麼可怕，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了，連我都有些被嚇到的感覺。」
這丫頭是多久沒有用魔法了？
城主想著，卻是又問道：「我有些好奇，你覺得你的近戰能力強一些，還是魔法能力強一些？」
亞巴頓聞言，也陷入了沉思，顯然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小女孩戰鬥時的選項永遠只有一個。如果沒有城主特別要求，比如說這次，或者那種非要使用魔法的極端特殊的情況，她是不會使用魔法的。
因此當城主問出這個問題以後，她也同樣不由得陷入了思考中。
半響，她才說：「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的話，還是魔法強一些吧。」
這也的確是和城主心中所想的一樣，畢竟比起魔法來說，近身戰無論是破壞力，還是效率，甚至是攻擊範圍，都是稍稍有些差距的。更何況困擾著其他施法者的問題，比如說吟唱時間，使用消耗在亞巴頓這裡也不存在。
至於害怕被近身……小女孩還怕別人不近她身呢。
但那也不一定，如果考慮到其他場合的話，近身戰的確比起魔法要好上太多了。
亞巴頓所說的「不考慮其他因素」的情況，或許連那些一般人和一般情況會考慮進去的因素都考慮進去了，最直接的，城主可以肯定這傢伙並沒有在近身戰中算上自己的武器。
那把從頭到尾都被她嫌棄得要死的斷劍，蘇爾特爾。
考慮到這傢伙近身戰鬥時最可怕的是她那愉悅式打法，以及給對手帶來的巨大精神打擊，城主認為在單對單時還是那個瘋狂的亞巴頓好一些，殺人誅心，在她那裡就是誅心殺人了。
「不要在這裡思考人生了。」良久，城主站起身，拉起了女兒的小手，臉上的笑容溫柔又寵溺，「我們回去吧。」
「嗯。」
一大一小就這麼朝著大部隊的方向走去了，雖然距離不長，甚至可以說是很短，但兩人總覺得這段路走起來卻是沒有盡頭。
城主，準確說是亞巴頓，被那股不知該怎麼形容的視線給盯得渾身不自在。
是尊敬嗎？對強者的尊敬？有這種感覺。但更多的，城主和亞巴頓能夠感覺到的，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掩飾的畏懼之情。
是了，即使亞巴頓長得再無害，性格在城主看來再怎麼可愛，也改變不了她骨子裡散發出的對生靈的壓迫感。
那種隨時都有可能，在無法反應的情況下取掉自己性命的壓迫感。那種無法理解，無法針對，無法防範，甚至不敢想象的壓迫感。就如同城主在地球時，人類對鬼神，惡魔的恐懼感一樣。
哪怕是不存在，都心懷畏懼，更何況這樣的存在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呢？
亞巴頓的視線不斷掃視著，目之所及，所帶來的反應都是一名士兵低垂的，臣服於恐懼的頭顱。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小女孩並沒有什麼表示。多拉貢本以為以她那喜怒無常的性格，看見這麼多人對自己這不算友好，甚至是擺在明面上的排斥態度應該或多或少會有些反應才是。
可是事實卻是小女孩並沒有任何反應，絲毫沒有在意。
亞巴頓雖然在城主面前就是一副活脫的身心都八九的幼女模樣，但在那之前，她都是被稱為瘋魔王的存在。就連地獄最勇猛，最殘酷的惡魔都畏懼的她，對這樣的視線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剛開始或許有些不習慣，甚至會惱羞成怒大打出手，但到了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再怎麼說也該有所成長了才是，無論再怎麼不喜歡，多麼地想要別人看自己的視線友善些，她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無論怎麼樣，她都不可能獲得這樣心中所想的友善視線。
城主和她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一條瘋狂的道路，翻譯過來就是，「無法讓人接近的道路」，也是一條「孤獨的道路」。從人們稱呼她為所謂瘋魔王的那一刻起，人們對她的印象就已經決定了。
不過小女孩並不是很在乎，反正她已經得到了她所想的東西了。
只要城主和家裡的姐姐妹妹們依舊喜歡她，她就不會再去外界要求什麼。
「爸爸。」
「嗯？怎麼了？」
「爸爸喜歡我什麼地方？」
「喜歡你的所有啊，性格啊，長相啊，名字啊，一切一切，只要是亞巴頓，我都很喜歡哦。」城主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快去你姐姐那吧，我和多拉貢還有些話要談。等一下我們就回去，到時候晚上咱們一起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