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恨無絕
男子聽此消息，濃眉微蹙，眼神瞬間變得犀利，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威嚴已在。渾身都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狠戾。
「真是廢物，這麼久竟然連消息都沒有！一個弱女子，我倒要看看能逃到哪裡去！」
男子說著，手中握著的杯盞，瞬間碎了。嚇得舞池中的一個年級稍幼的舞姬驚叫一聲。
頓時舞姬都停了下來，惶恐跪下。那個舞姬，左不過十一二歲，此時看大家都在看自己，立刻嚇得七魂飛了三魂半，立馬跪下求饒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男子冷眸清掃過去，嚇得場中舞姬皆渾身顫抖。更別說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早已經磕頭出血，惶恐欲泣。
「拖下去，扔進水楊樓。」男子的聲音冷冷清清。
少女卻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水楊樓是鷹國最大的官方管轄青樓，沒入其中的女子，皆是罪臣或受株連的官胄女子。一旦沒入官妓，非官方恩赦，是不能贖身出樓的。所以凡是入了水楊樓的女子，就等於這一生都無出頭之日。
少女連連乞求
「王爺饒命啊，不要送奴婢去水楊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王爺開恩！」
少女磕頭磕的地面咚咚響，額頭都已經血跡斑斑了。但是男子仍舊冷眼看著。
下面聽到命令的侍衛很快就進來了，此時跪在少女旁邊一位剛及簈的女子，跪行兩步叩首道
「請王爺開恩，我妹妹年少無知，入府學習歌舞不及半年，今天是臨時頂替上來的，還請王爺念及妹妹稚幼，饒她一次。王爺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女子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不卑不亢中自有風骨。男子見場中眾人皆對自己畏懼不已，她雖惶恐，卻聲音鎮定。不禁有些好奇，冷冷道
「抬起頭來！」
女子依言抬眸，桃花粉面，目光清明。精緻小巧的臉上胭脂仍紅，但神情間卻是倔強倨傲。就像那漫天飛雪中的紅梅，孤冷卻自有風韻。
男子嘴角微揚，問道：「今年幾歲，叫什麼名字？」
「奴婢單姓文雙字凌霜，兩日前剛及簈！妹妹文雁雪不及豆蔻，懇求王爺饒了妹妹這一次！」
「我在問你，至於她，敢在我面前出錯，我不處死她已經算是開恩了！」
「王爺，奴婢姐妹苦寒出生，這才入府學舞，為家中減輕負擔。年少學舞自然不免有錯。官方有令可明，未及豆蔻擅舞可免。妹妹年方十二，學舞時日不長，又臨時頂替，不知王爺威嚴，尊前失儀，還望王爺寬宥其罪。」
文凌霜郎朗而明，言辭誠懇恭敬。男子眼睛微眯，對她倒是饒有興趣。
在鷹國，自然是有法律條文規定，舞姬雖然地位低下，但是與青樓女子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她們不是戴罪之身，不過是謀求一份生計，所以才學歌舞。
舞姬規定年幼不舞，便是跳舞出了錯也可以赦免，不用被處罰。而且舞姬學舞期間不允許嫁人，但及簈后可自由選擇婚配。這也是避免條例嚴苛，無人敢學歌舞之故。所以剛才文凌霜便以這條規定為自己的妹妹求情。
但文凌霜忘了，自己身處的是鷹國王子之府，自己面前的人更是以嚴厲殘酷聞名的征遠大將軍，鷹國未來的儲君，身份最高貴的蒼戍王子。
蒼戍沒有想到這女子竟然敢在自己面前，以舞姬之身和自己爭辯。不禁覺得微微有趣，又覺她姿貌非陋，於是挑眉上揚，聲音沉道
「你剛及簈是吧？舞姬及簈既可自由婚配，既然你有這個膽子敢在我面前求情，那你就來伺候我吧！
來人，將文凌霜帶下去，今晚送到我房間。至於這個文雁雪，以大不敬之罪，送到水楊樓月字教坊司。」
「不，王爺，求求您開恩，不要將雁雪送去月字教坊司，您不能這麼殘忍，我妹妹年紀還小啊，怎麼能去那裡！」文凌霜杏目圓睜，頓時奔潰，歇斯底里的喊道。
水楊樓屬官方青樓，其中歌舞司設有風、花、雪、月四個教坊司，以對應琴、棋、書、畫。但其中風為上，月為下。所服侍的人也分上下中等，其中月字教坊司是最下等的一類，無論是市井無賴還是乞丐販夫，只要有錢就可以選擇其中女子服侍。
文雁雪小小年紀，去了月字教坊司，只怕是嬌花未綻，既被風殘。文凌霜沒有想到自己的捨命相求，卻親手將自己妹妹推入深淵。不禁神情激動，悲憤異常。便連自己剛及簈便被納為人妾的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你若再求情，我現在就殺了她！」蒼戍冷酷的聲音像是一個羅剎一般。
文雁雪小小年紀知道的不多，只是一雙澄澈惶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姐姐，怯怯哭喚道
「姐姐，姐姐！我怕！」
然而侍衛已經將文雁雪架著送了出去。文凌霜目光陰毒地盯著蒼戍，咬牙切齒道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蒼戍冷笑：「殺我之前，先想想你的妹妹，只要你好好伺候我，至少你妹妹會是活的！」
蒼戍說完以後，擺了擺手，侍衛將文凌霜也帶了下去。
「你們兩個也滾吧！」
蒼戍冷冷對左右兩個女子說道。兩人一刻也未敢歇，連忙退了下去。
蒼戍此時有些悻悻然，看著自己身邊的管家問道
「我聽聞大阪九穹公主姿貌絕艷，自小便聰明過人。大阪皇帝以舉國之力只為博這個小女兒一笑？此話可真？」
「小人聽到的傳言也是如此，那些被俘的女子，也說道大阪九公主冰清玉潔，美若天仙，又聰明靈透，睿智秀慧，只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曾經塞遠遊牧狼族攻打大阪邊界，還是九公主獻計大敗狼族。
而且九公主又是皇后嫡生小女兒，所以大阪皇帝極愛重這個小公主。整個皇宮中沒有人比她更尊貴了。此次大阪被滅，皇族人皆被俘回，唯有這個九公主，在暗衛的幫助下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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