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歲月靜好
其實風懷瑾是沒想到,若不是俏風說了煉風的痛處,她也不會如此惱羞成怒要毀風懷瑾的臉了。至於俏風說的那三個人名,風懷瑾還是不知和煉風是什麼關係。
這日風懷瑾走出門去,卻見子墨和俏風都在砍竹子,子墨用一把砍刀不疾不徐地砍著竹子的枝幹,俏風卻在一旁急的跳腳,喊道
「子墨,這幾根竹子你用得著一點一點砍嗎?看的我都急死了!」
說著蘊力一拍,一根參天毛竹便應聲而落,埠處倒像是別人平切一刀。風懷瑾駭然,想著這個俏風倒是很厲害。
子墨卻充耳不聞,仍舊砍著自己面前的這一根,很快毛竹也應聲落了下去,接著他又矮身去砍另外一根,仍舊是不急不慢地砍著。
俏風在一邊,看他明明一掌就能拍斷的竹子,他非要慢慢砍,氣的小臉粉紅。嘟著嘴咕噥著
「子墨,你那麼厲害的身手,就是為了砍竹子的嗎?等你砍完再慢慢搭梁橫脊得等到什麼時候?」
「不急!」子墨悠悠吐出一句,仍舊砍自己的毛竹。
風懷瑾慢慢跺了過去,站在二人身邊,俏風見風懷瑾來了,當下找到了一個發泄口,說道
「小瑾,你說說,以子墨的能力,就是腳跺一跺,這一片的竹林也都倒了,他卻在這裡慢慢砍著,可急死我了!」
風懷瑾心下好奇,問道:「腳跺一跺就可以?這麼厲害?」
「那當然,他可是風系,使出小小的風刃,無論是什麼都砍沒了,哪裡需要在這一根根的砍?簡直太浪費時間了!」
俏風仰面嘆氣,表示很是無奈,就差沒有急的走步跺腳了。風懷瑾卻見他們二人身邊已經有不少毛竹了,但是子墨卻兀自還在砍著,不解問道
「你們要這麼多毛竹做什麼?」
俏風笑道:「當然是給你們做房子,要不然總不能一直這樣睡吧?子墨還想再做牛棚,養條牛到後山開坑荒地呢!但是你看看就他這速度,得砍到哪一年去?」
風懷瑾一怔,想著要給他們做房子?難道是要他們長久住在這裡?當下回絕道
「子墨,不用這麼麻煩的,等到小嶠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就離開了!」
子墨站起身,目光澄澈清明,緩緩開口:「不急!」
風懷瑾見他一身月白錦衫,模樣俊朗,氣質清秀,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臨窗月下吟詩頌詞的文人,但見他手中卻拿著一根簡陋的竹制砍刀,不禁有些紅梅枝上落素布,溪水之央卧蛤蟆,完全不搭。
想著本來是一雙雋雅秀氣的玉手貝指,此時卻添了幾個老繭,當真是一副丹青江山圖,落了一蓋墨水,可惜了!
俏風此時在一邊早已經忍不住了,嬌嗔道:「不急不急,你倒真是不急,我可急死了,我出去玩會了!」
說完閃身走了,消失在了竹林中。
風懷瑾微微驚愕,想著俏風這是生氣了?忙看向子墨問道:「俏風生氣了?不追嗎?」
子墨搖了搖頭道:「會回來的!」
風懷瑾茫然不解,而子墨又蹲下砍竹子去了。
三日後,俏風果然自己回來了,帶著一些外面的新鮮玩意,掛在自己的房間中。風懷瑾見她笑嘻嘻的回來,完全沒有那天的生氣樣子,一回來又跟子墨嘰嘰喳喳地說著外面的新鮮事,子墨仍舊是很少回話。
這幾日風懷瑾慢慢可以自己走了,便幫著俏風做飯。想著住在這裡,人跡罕至,倒也清雅別緻,就是吃食太難過。
子墨和俏風都不會做飯,子墨要蓋房子,只能俏風學著做。但她好幾次都差點將廚房點燃,幸好她是水系,取水滅火倒也不困難,只是火焰竄上來還是撲了一鼻子的灰。
但她性格堅韌,屢敗屢戰,很多次都是灰頭土臉地從滿是濃煙灰塵的廚房中走出來,手中端著已看不清什麼食材的食物,和子墨吃著。
還好無論俏風做的有多麼難看和難吃,子墨總是一聲不響地吃個乾淨,弄得風懷瑾和南宮嶠雖不想吃,又不想駁了俏風的面子,硬著頭皮吃下去,那感覺就像是在吃燒毀的碳一般。
所以這日風懷瑾能夠走出來的時候,便想自己燒著吃,但沒成想,她竟然也不會,好好的一隻野雞,被風懷集燒成了碳末,剛端出來,一陣風后,就消失沒了。
第二次她吸取教訓要小火慢煮,結果煮了一個半時辰,野雞還帶著血,再回爐重組時,又燒成了乾柴一般。引得俏風哈哈大笑,說她還不如自己呢。
第三次風懷瑾猛然想到之前南宮嶠燒了野雞,引得諸葛秋慈垂涎不已,當下去向南宮嶠請教。南宮嶠也怕吃那些亂七八糟的食物了,可惜他不能下地,否則早都自己出去燒了,奈何自己只能靠嘴去教。
南宮嶠說了一些藥材,風懷瑾和俏風都不知道,但子墨卻知道,於是采了一些給她們。於是風懷瑾信誓旦旦地說這次一定成功。結果出來時,果然芳香四溢,引得幾人口水連連,大快朵頤以後,卻每個人腫的像豬頭。就連俊俏的子墨都腫的看不清五官了。
原來是風懷瑾將一味很輕的草藥都加了進去,所以幾人都中毒了,好在毒性不深,過了兩天就消腫了,幾人可謂是冒著生命危險試吃著。
第十日的時候,俏風又出去改善伙食了,想到回來的時候自己也能沾著點光,風懷瑾也就慢慢適應她這過不了兩天就要出去的習慣了。
這日林中下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旖旎溫柔地滴灑在竹葉間,倒引的竹林中更透著清新冰爽之感,風懷瑾出了房門,就看見子墨斜坐在廊下,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專心致志地看著。
廊外風雨聲颯颯瀝瀝,他卻兀自低頭凝眸,全然不被身邊之物所影響。
風懷瑾慢慢走近,卻又猶豫不決,遠遠望去,廊檐下藤蔓枝頭,點點雨珠像那斷了線的珠簾,隔絕了外面的風雨。
子墨一身青衣,長發玉冠,渾身散發著君子淡雅,清新脫俗之感。濃眉星目下是捲軸紙書,長袖玉指旁是翠竹異卉。
外面風雨仿若未聞,世事俗塵皆是無物,便是那樣安安靜靜地坐著,就是一副君子吟詩圖,丹青墨筆,渾然天成。風懷瑾想,想他這樣的男兒,就該臨風廊下,霽月清風,運籌帷幄在手,作一番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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