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公子娶親
小侯爺是被一隻麻雀吵醒的,他睜開眼睛很是不開心地抓過自己的衣服。
「啊!」昨天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宿,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被一隻麻雀吵醒了,梳洗完畢,推開門正看見趙遠之在院子里練劍。
「遠之。」
「小侯爺。」趙遠之收了手裡的劍,把準備好的早點遞過去。「鮮肉包子。」
「嗯。」小侯爺接過包子咬了一口,竟然還有些燙嘴,滿口回香「你出門買的?」
趙遠之靦腆地笑了一下「我做的。」
「嗯?」這個答案頗令人驚喜「遠之會做包子?」
趙遠之溫和地笑了「嗯,我娘小時候教給我的,我一直記得。昨天飛虎來找我說要我還他的救命之恩。」
「就是做菜?」
「他也想不出來,我就說請他喝酒,他說想吃什麼娘親的味道,所以我就....」
小侯爺咬著包子說:「虎子一向是個多愁善感,稀奇古怪的人兒,你理他做什麼?」
「他救了我。」
小侯爺往前湊了湊「遠之是我派他去的,那說起來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趙遠之這回並沒有躲開小侯爺而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小侯爺「算。」。小侯爺被他看得有些毛,往回縮了縮「我臉上有肉渣?」
趙遠之搖頭。
「那你盯著我做什麼?」
趙遠之伸手從小侯爺頭上拿下一片青葉「葉子。」
「哦。」小侯爺吞了口包子說:「不過本侯救你不求回報,你活著就行了。」說著話他走了留給趙遠之一個背影。
走出了院子,小侯爺長吐了一口氣:「剛剛遠之看我的樣子好奇怪。」他嘟嘟囔走了一路,突然一道黑影落了下來。
「飛鷹,你嚇唬自己主子有癮嗎?」
飛鷹呲著自己的大白牙笑了「看主子您一個人嘟嘟囔囔,我們幾個打了個賭。」
「賭什麼?」
「賭你是不是在想趙大人。」
「哦,你壓的什麼?」
「當然是賭您在想趙大人。」
小侯爺翻了個白眼「哼,你們這幫小子是不是皮癢了,開始琢磨你主子的心思了!」
作勢要打,飛鷹敏捷一跳「主子,您先說是不是。」
小侯爺哼哼笑了兩聲說:「算你了解本侯,本侯是在想遠之,怎麼你壓了多少?」
「多謝主子了,壓了十兩。」
「哦,那誰壓的不是。」
「飛虎。」說著飛鷹嘴撇到了耳朵根。
「哼哼,很好笑啊,他壓了多少?」
飛鷹伸出兩個手指「二十兩。」
小侯爺哦了一聲,沖著房上喊了一聲:「飛虎。」
接著一個幽怨的身影飄過來「主子......」
小侯爺從懷裡掏出一塊銀子「喏,二十兩。」遞給飛虎之後看了眼飛鷹開口:「以後,你就是本侯另一個貼身暗衛,跟飛鷹平起平坐,回府直接跟夏叔說月銀二十兩,哦,不是,是二十五兩。」
飛鷹愣住了,以前說趙大人,自家主子都是眉開眼笑的,今兒是怎麼了,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主子,您,這為什麼呀?」
小侯爺「啪」手裡的包子皮在飛鷹臉上著地了「教你一課,下個月的月銀交學費了。」
「主子!」
「呵呵.....」飛虎幽怨的笑聲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兩人一回頭看見了趙遠之,趙大人聽得七七八八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飛虎和飛鷹兩人十分尷尬地打了個招呼,飛速上了房。
小侯爺吃過早飯一個人騎著馬去找陳為農。
剛到門口,陳為農就守在門口了,看上去昨天被嚇得不輕,這會還面色慘白哆哆嗦嗦的。
「陳大人,你這是......」
「下官,下官昨日受了涼。」
小侯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陳大人保重身體啊。」
「多謝侯爺關心。」
小侯爺左看看右看看開口:「陳大人,久聞令妹彈得一手好琴,今日本侯有心情聽曲,不知能不能請動小姐.....」
「小妹哪裡入得了侯爺的眼......」
「嗯?難道說本侯還請不動陳小姐?」說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熱茶「請不動也沒什麼,請不動她,那本侯就玩點別的,陳大人你說這一壺熱茶倒在你衣服里,會怎麼樣?」說著話拎起了茶壺,往陳大人臉上湊了湊,陳為農感受著茶壺蒸騰出來的熱氣,卻出了一身冷汗「下官這就去叫。」
小侯爺看著他匆忙逃離的背影補了一句話「快些,不然這茶可就涼了!」
不多時姬如令跟在陳為農後面走了過來。
小侯爺看過去,心裡感慨:這丫頭還真是人才,之前見我,還是副生人莫近的冰山美人,這回怎麼就是溫婉可人的鄰家姑娘了。
「微翹給侯爺請安。」
小侯爺扶起那嬌弱的人對陳為農說:「陳大人,本侯有些私話想對令妹說,勞煩陳大人先躲開。」
陳為農答應了一聲離開了,還貼心地關了門。
小侯爺走到窗前看了看說:「陳小姐,我們可是認識?本侯看著你十分眼熟.....」
沒等他說完,陳小姐就走了過來「微翹也覺得熟悉。」
一雙玲瓏巧手環在了小侯爺腰間「怎麼陳小姐,這一雙玲瓏巧手怎麼這麼不安生。」小侯爺轉過身,推開面前的美人「之前的陳小姐可是冰山美人,怎麼今日這麼......熱情?」
陳小姐搖頭「微翹之前從沒見過侯爺。」
小侯爺哦了一聲,桃花眼盯著面前的姑娘「陳小姐,聽說你之前跟遠之走得很近,而且你似乎芳心暗許,怎麼今日見了本侯就忘了舊情人?」
陳小姐低下頭往,不一會竟然落下幾滴淚來,「微翹......」
「怎麼解釋不了了。」小侯爺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小美人,本侯雖然看著是個浪蕩公子,但是本侯可專情得很,非常不巧的是,你芳心暗許的對象是本侯心儀已久的人兒,你說你怎麼賠償本侯啊!」
對面的人頓覺語塞,一個長相妖孽的小侯爺一個端正俊朗的大理寺少卿,放在一起,倒也是讓人浮想聯翩。
「侯爺想微翹怎麼賠償?」
小侯爺見她一雙媚眼,拋得很是熟練,心裡道:這個小妮子還受過專業的訓練,對不同的人還能隨時變幻不同的性格。對遠之就一副大家閨秀,對我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樣子,哼,本侯不開心了。
「嗯賠償嗎?我怕遠之在那邊不舒服又不能直接過去陪她,既然你想賠償我那就到那邊去侍奉遠之吧。」
「啊?」對面的人略微有些緊張「侯爺當真忍心.....殺了微翹」一時的小慌張很快就被掩飾了下去。
「嗯,為什麼不忍心,我們非親非故,你死了我不會心疼的。」小侯爺說完歪著頭,瞪大自己的桃花眼看向對面的女子「而且,你那個哥哥也不會心疼的吧?」
「侯爺這是說什麼話?」這句話倒是讓那個處變不驚的女子慌了神。
「說什麼?嗯,」小侯爺站起身,伸手在女子腰間一探,摸出一塊玉佩「哎喲,這是什麼?陳小姐,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是怎麼拿到這麼精緻的玉佩的,而且這玉佩怎麼看起來像是皇家的東西啊?難道說之前有哪個王侯公子什麼的來冀州看中了小姐,送你的?」
「這是小女子偶然所得,並不知是皇室物件。」
小侯爺煞有其事地哦了一聲「這樣啊,也是這個東西看起來大概是本侯舅舅的東西,不過舅舅可不年輕了,陳小姐要是跟了他,你大概也沒什麼好日子。」
姬如令這會面色發白,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
「小女並不認識......」
小侯爺笑了打斷她的話「不認識也是對的,我那個王爺舅舅似乎最近在修身養性搞什麼靈修,大概也沒什麼時間看顧美人。」
說完,他站起身把玉佩握在手裡「既然這個玉佩不是小姐的東西,那本侯就先收著了,到時候也好把這個還給本侯舅舅。」
「那就勞煩侯爺了。」說完施了一禮。小侯爺一把扶住「微翹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禮,本侯不過是順手幫忙。」等他拉開房門,正看見陳為農站在院子里。
「陳大人,牆根涼快嗎?」
「啊......額......」陳為農支支吾吾擠出一個十分尷尬的笑。
「算了,本侯行事磊落,你就是聽到了也沒什麼。」說完接著往門外走「遠之是在極歡院失蹤的,你說他死了,本侯要去這個極歡院看看。」
「侯爺?極歡院?」
「本侯既已來通知你了,你只需做準備就好了。」
「是。」
小侯爺騎著雲風在大街上溜達著往回走,想到趙遠之說過的那對苦命鴛鴦,正打算去興源樓問問,突然被一隻迎親的隊伍擋住了路。
「這是誰家娶親呀?」
一邊的大娘好心解答了小侯爺的問題「是林公子,他娶的是富商王家的二小姐。」
「林公子?」
「嗯,就是大儒林老爺子的獨子。」
「大儒林老爺.....」小侯爺想了一下問:「這個林公子可是前幾日死了心上人的?」
「哎喲,小哥可不能亂說不吉利。這大喜的日子,被林家人聽見了不好。」
小侯爺點點頭「好,記下了,多謝大娘。」
「對了,公子這林老爺子擺了宴席,鄰居街坊都可以去吃席,不如也去湊個熱鬧。」
小侯爺覺得能白吃一頓飯很好,而且這頓飯沒準還能查出什麼來,點點頭。和大娘告了別,跟著送親的隊伍,往林府走去。
林府確實是書香門第,十分雅緻。門兩旁擺著蘭花,曲徑通幽蘭,這主人家想必也是清高淡雅。
門口等著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的公子,身著紅袍,想必就是林公子,一旁是林大儒,這一見還是熟人。小侯爺心裡想:只知道這老爺子辭官在家竟不知老爺子家在冀州。當年我可是沒少招他嫌棄。
新郎官迎著新娘子進了正廳,免不了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只是這林老爺子怎麼一直板著個臉,兒子新婚他不高興?小侯爺覺得奇怪,等開了宴,小侯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周圍也都是些公子哥。
「這位兄台,不眼熟?可是孝廉的朋友?」
小侯爺拱了拱手:「林老爺子與在下有師生之緣,今日特來道賀。」
「哦,原來是伯父的學生。」
酒桌之上喝幾杯就熱絡了,很快小侯爺就和這一桌子的公子兄弟相稱了,酒過三巡小侯爺開始了自己的「解惑」。
「今日林公子大婚,怎麼老師總是板著一張臉?」
「宋兄有所不知。這個婚啊,結的是郎不情妾不願的。」
「這話是從何說起呀?」
「宋兄,我與你說孝廉本與興源樓的雪兒私定了終身,這不,人們都說雪兒死了嗎,林老爺子就趁機趕緊給孝廉說了親事。」
「哦,這確實有些殘忍。」
「哎,而且有了雪兒這個前車之鑒,很多好人家都不肯把女兒嫁過來,最後只得娶了這個王二小姐。」
「王二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妥?」
「嗯,說起來也沒什麼就是這個王二小姐是個啞巴。」
「啊?啞姑娘?」
「可不是嘛,這個姑娘年少時被強盜綁架受了驚嚇回了家就再沒說過話。」
「哦,也是可憐。」
酒足飯飽,本打算離開的小侯爺被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吸引了目光——是姬如雪。
小侯爺找了借口離桌跟了上去,姬如雪看上去很著急,腳下生風,進了新房。
「她進新房做什麼?」
不多時拿著一個小盒子走了出來,小侯爺好奇本想跟上去卻發現來了人,是林老爺子和他家的公子。小侯爺只得躲在柱子後面。
「你個不孝子!有個媳婦娶就不錯了!再提什麼雪兒,老夫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那您就斷吧。」
「什麼,你個逆子!滾,去前面敬酒,老夫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小畜生!」
小侯爺在柱子後面笑了: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平日老是板著一張臭臉,這家的公子不學無術,那家的公子胡作非為,這回輪到你自己家了吧。
等父子倆離開了,小侯爺轉身出了後院,準備回府,突然正廳一陣慌亂,只見林公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個勁抽搐,這一下眾人都亂了手腳,小侯爺連忙跑過去。湊近了看林公子,此時的林公子翻著白眼,緊咬牙關,已經沒有意識了。
「孝廉,這是怎麼了呀?」這林老夫人見兒子如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林老爺在一旁也麻了爪,小侯爺蹲下來看了看「快把他抬到房間里。」
「快來人!」
眾人七手八腳把人抬進了房間。
小侯爺解開林公子的衣服,又要了布條塞進林公子嘴裡,把他側過來。
過了一會,林公子抽搐了兩下不動了,昏死過去。
小侯爺把布條抽出來「等他醒了就好了。」
「多謝。」這時緊張得滿頭大汗的林老爺子鬆了口氣才發現這個救自己兒子的還是個熟人「你是......」
小侯爺連忙沖他眨眨眼睛。
周圍人都散開了,屋子裡就小侯爺和林老爺子兩人。
關好門,林老爺子深施一禮「多謝侯爺救小兒性命。」
小侯爺擺擺手「老爺子起來吧,我可救不了他,這是第一次發作?」
「是。」
小侯爺點點頭「看令郎的樣子,吸那東西也該有些日子了吧。」
「侯爺,您怎麼知道?」
「老爺子,你看看他面色慘白,嘴唇青紫,眼窩深陷,這八成是上了妝不然也是形容枯槁吧,都口吐白沫了,本侯再看不出來,本侯就白學醫了。」
林老爺子嘆了口氣:「哎,這個逆子!」
「老爺子,本侯本不該過問你的家事,但是令郎牽扯了另一個案子。」
「案子?」林老爺子看上去受驚不少。
「哎,令郎心儀之人想必你也知道。」
「興源樓的妓女?」
「正是,她前幾日墜樓而亡。」
「怎麼會?可是孝廉還跟我說他昨日還見了....」
「嗯?」
林老爺子回憶了一下點點頭「正是,他昨日還說去了興源樓見那個妓女!」
小侯爺一聽覺得甚是奇怪「這?可是雪兒的屍體還在衙門,林公子怎麼可能在興源樓見到她,這想必也是什麼人的陰謀。」他想了想接著說:「老爺子,令郎可是在極歡院買的東西,跟誰買的,本侯需要他出面作證。」
「好,侯爺您什麼時候需要,我就是綁也把他綁去。」
小侯爺看著林老爺子這斬釘截鐵的樣子,心裡苦笑:好嗎,這老爺子是對誰都一個樣啊,親兒子都不放過。「這幾日,本侯會著人保護林公子,老爺子你們也注意些他平時的起居,那東西畢竟對身體不好,能戒就戒了吧。」
林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不止說了一次了,什麼法子都用了也沒用啊。」
說完看向床上昏睡的林公子,小侯爺第一次從這個倔老頭的眼睛里看出了慈祥的味道。
出了林府吩咐飛鷹叫人守著林公子,小侯爺自己騎著馬溜達回了府。本想著去找趙遠之,卻被一陣「轟隆」的巨響嚇了一跳,他氣急敗壞尋聲找過去,正看見趙遠之灰頭土臉地站在一旁,正在驚訝飛虎就灰頭土臉地從廚房走了出來。
「咳咳!主子。」
「小侯爺。」
「呃……冒昧問一句你們兩是要炸房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