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茶苑
第二天,雞剛一叫,趙遠之就出門買了早點,放在桌上。
小侯爺被他弄出的聲音叫醒了,翻了個身,睜開眼睛,正看見兩個孩子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看什麼?」
「看你怎麼起得這樣晚。」
「胡說,」小侯爺撐起上半身「還是在家裡的日子好過,日上三竿不用起來,早知道就不答應那隻狐狸了。」
「小侯爺,起來吧。」趙遠之,擺好碗筷,招呼兩個孩子去吃飯。
「遠之,來給親一口,就起來。」
「那您躺著吧。」
看著趙遠之走遠了,小侯爺翻身仰倒「餓死我算了。」
那三個人聽了權當狗嚎,齊刷刷翻了個白眼。
小侯爺只得灰頭土臉,自己起床。
起了床,小侯爺吩咐趙遠之去官府暗中調查一番,怎麼黑衣人抓百姓,報了官卻無人問津,自己則是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杜大娘家。
杜大娘家總共兩個兒子,老二文靜被抓走了,老大是學武的長得五大三粗沒被抓走。小侯爺第一次覺得長得不好看也是有好處的。
杜大娘自從兒子被抓走就病了,如今病情加重躺在床上,整日地咳嗽。
「大娘,這個漂亮哥哥是來幫我們找哥哥的,杜大娘你快跟他講一講。」
杜大娘一聽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拉住小侯爺,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家源兒,功課一向好,還收到了茶苑的請柬,源兒高高興興去了,回來還覺得遇見了知己,誰知道怎麼就被黑衣人抓走了。」
小侯爺抓住了杜大娘話里的重點「茶苑?」
「對,這在我們當地很有名,一向是文人雅客們聚集的地方。」
「文人雅客?」
「對。」
小侯爺點點頭「那這個地方在哪呀,想去見識一下。」
「茶苑沒有請柬是不能進的。」
「請柬?」
「請柬一般也是送給一些學子。」
「哦。」
小侯爺又聽杜大娘說了一些自家兒子的好,告辭的時候杜大娘又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希望小侯爺務必找回自己的源兒,好不容易掙脫了杜大娘的手,小侯爺帶著兩孩子回了住處。
盈盈看出了小侯爺打算去茶苑,就湊過來「漂亮哥哥,茶苑的請柬大多發給素來書院的人,你可以去問問。」
「哦?素來書院?你哥哥也是?」
「嗯,哥哥本來也是書院的人,後來家裡沒錢了,哥哥就不在書院了,不過他也時常去書院修訂一些書,換些紙筆。」
「嗯,好,那我們出發吧。」
「現在就去嗎?」
「亮亮留在家裡,等你們遠之哥哥回來的時候,告訴他我們去書院了,叫他直接來書院找我們。」
「嗯。」
「可是,漂亮哥哥」盈盈出門前問小侯爺「遠之哥哥能找到書院嗎?」
「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找得到。」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出了門,等到了書院,小侯爺仔細一看,這書院竟然跟京城的賢才書院有異曲同工的感覺,門臉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門口的石獅子都差不多。小侯爺搖搖頭「書生八成都喜歡這些表面文章。做的和京城一模一樣就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京城了。」
剛準備走進書院,卻被門口的人攔住了。
「你是?」
「哦,久聞素來書院大名,今日特來拜會。」
那人仔細打量了一番「你是外地人?」
「是,在下是北方人。」
「看著也是學富五車,請進。」
小侯爺打開摺扇,帶著盈盈闊步進了書院。
小侯爺本來生得就美,這會拿捏著步伐,彎著自己的桃花眼,真是叫人步步留戀,滿面春風,不多時就有人搭訕。
「這位兄台,面生是第一次來書院嗎?」
小侯爺打量著眼前人,素白麵皮,撲閃著大眼睛,點點頭「是,到了此地,不來這書院豈不虧了。」
「敢問兄台貴姓。」
「免貴姓宋。宋瑛。」
「好名字。」
「兄台大名?」
「劉雪玉。」
「劉兄,我見你們三兩一桌可是在對對寫詩?」
「正是,不知宋兄可有雅興。」
「小弟才疏學淺,就不登台獻醜了,哦對了不知劉兄可認識杜源?」
「阿源?我們是同窗,只是不知為何這幾日他都沒來。」
「哦,杜源似乎並不是個隨意曠課的人,怎麼這幾日他也沒來書院。」
「難道他也沒回家?」
「沒呀,我今日還去了他家中,他母親因為見不著兒子還生了重病。」
「啊,難道說,阿源也被抓走了?」
「抓走了?為何被抓走?」
劉雪玉見小侯爺好奇,連忙叫他禁聲「可不好亂說,宋兄這邊請。」
劉雪玉拉著小侯爺走到一處僻靜的小亭子「宋兄可知道茶苑?」
「略有耳聞。」
「哎,茶苑原本只是文人雅客交友的地方,不知怎麼今年那裡竟成了紙醉金迷的地方。」
「劉兄去過?」
「嗯,有幸隨著同伴去過一次。」
「那裡不是只有請柬才......」
「收到請柬的人可以帶一兩個同伴一同前去。」
「哦。」
「哎,去了茶苑的一些人都失蹤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說是被黑衣人抓走了。」
「沒再出現在城裡?」
「沒有,就像是人間蒸發。」
「那最近可有書院里的人收到了請柬?」
「怎麼宋兄你?」
「實不相瞞。」小侯爺環視四周壓低聲音對劉雪玉說:「我此次來書院就是為了找杜源,聽了你的話,我猜想,要找人就必須去這個茶苑。」
「可是,宋兄你若是獨自前去甚是危險。」
小侯爺一笑「這就不勞兄台費心了,看。」小侯爺又眯起了他好看的桃花眼,此時房頂上恰好落下來了一個趙遠之。
「遠之哥哥。」
趙遠之走到小侯爺身前「小.....」
「啊,遠之啊,快來坐。」說著遞過去一個眼神。趙遠之意會,坐下「這位是.....」
「在下劉雪玉。」
「趙遠之。」
「劉兄,這是我哥哥,他一身好武藝,有他在茶苑全然不在話下,不知劉兄可否......」
「既然如此,我這裡倒是有一份茶苑的請柬。」
「哦?」
劉雪玉從懷裡掏出一張樸素的請柬「這是前幾日遞到我弟弟手上的,因為我曾去過,知道那是個紙醉金迷之所,被我扣下了,既然兩位想要去,那權當是我為找阿源出一份力,就把這請柬交給二位了。」
趙遠之接過請柬道了謝,三人與劉雪玉告辭離開了書院。
「小侯爺,想去茶苑?」
「嗯,對啊,失蹤的人都有一個公共點,都去過茶苑,那想要知道他們都去哪了,自然得去。」
小侯爺收起扇子,問趙遠之:「遠之,可有什麼收穫?」
「官府里似乎還算規矩,只是最近他們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棘手的事情?」
「嗯,失蹤的人越來越多,不斷有人報案,只是他們大人似乎無心查案,只是一個勁催促工人趕工修金庫。」
「金庫?怎麼被偷了?」
「是,看上去損失嚴重,丟了一箱白銀。」
「一箱白銀?這對於一個州來說應該還好吧。」
「是,不過他們大人真正緊張的是似乎並不是白銀。」
「那是什麼?」
「我準備今晚去看看的。」
「哦,」小侯爺點了下頭說:「這樣,我們晚上分開行動,盈盈機靈讓她跟我去茶苑,你去那個大人家裡看看他緊張什麼,哦,對了,要是一旦涉及到.......」
「知道,涉及到王爺的,就當沒聽見沒看見。」趙遠之還衝著小侯爺眨了一下眼睛。
小侯爺被這一下迷得暈乎乎的心裡想:我家遠之還有這樣的一面呢,還真是叫我欲罷不能。
想到這裡,小侯爺非常不顧形象色眯眯地抬頭環住了趙遠之的脖子。
趙遠之一愣,弄了個大紅臉「小侯爺,你,你這是做什麼?」
「遠之你剛剛勾引本侯爺了,侯爺我想給你點懲罰。」說著嘟著嘴沖著趙遠之的臉親了過去,正當他閉著眼睛享受的時候,卻覺得怎麼遠之的嘴唇冰冰的,睜開眼睛,正看見趙遠之的劍擋在自己嘴上。
「你,遠之。」
趙遠之很是不給面子,一把把小侯爺摔在地上,一路狂奔走了。
盈盈彎著腰看著地上趴著的小侯爺嘆了口氣「漂亮哥哥,你好......哎.......禽獸。」
說完也是一路狂奔走了,小侯爺曬在地上很是無奈,找一個好姿勢爬起來「哎,出師不利,我都這麼近了,都發現不了我是女的,怎麼同床共枕才行!趙遠之你個大木頭!」他內心一陣咆哮,卻依然面不改色向前走,推開門正看見趙遠之黑著臉準備晚飯。
小侯爺坐到桌邊,挑起一個雞腿遞給亮亮「亮亮,好吃嗎?」
「嗯。好吃。」
剛想拿一塊遞給盈盈,卻被盈盈拒絕了。
「不要,不要禽獸拿的。」說著接過了趙遠之遞過去的雞腿。
小侯爺丟過去凌厲的一記眼刀「小東西,我禽獸,那你別吃啊,這花的可是禽獸的銀子。」
趙遠之拿起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放下,轉身,走了!走了!
「哎,遠之,遠之別不吃飯呀,我錯了,遠之。」
還沒等小侯爺拽住趙遠之的袖子,後者一蹦,上房,坐下,不說話。
小侯爺心想:你還真當我上不了房啊。想著一蹦,抓住了房檐,瞪了兩下也算是爬了上來。
「遠之,我今天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說話。
「遠之,你搭理一下我唄。」
「.......」沉默。
「遠之,啊!」小侯爺故意一下子腳滑,就在馬上要掉下去的時候,被趙遠之一腳勾了回來。
這一腳剛好把小侯爺勾到了自己懷裡。
「嘻嘻。」
正打量小侯爺是否受傷的趙遠之突然被懷裡人的臉嚇了一跳,懷裡的人正仰著人神共憤的容顏,一雙勾人的眼睛直勾勾看著自己,趙遠之被這雙眼睛看得心驚肉跳。
「你,你,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小侯爺爬起來,在趙遠之身邊坐好「遠之,你長得真好看。」
「哪有說男人好看的。」
「那你說我好看不?」
「好看。」
「那,你看。」
趙遠之聽了突然停頓了「你不是男人的好看。」
「那是......」小侯爺以為這塊木頭終於發現了。
「你長得像個女人,你要不是侯爺,我一定覺得你是女扮男裝的女人。」
「哦。」小侯爺表面應著,心裡吐了一口血:獃子!還大理寺少卿呢!
「小侯爺,我們下去吃東西吧,晚上還得出門。」
「哦,走吧。」
吃過了晚飯,小侯爺本想帶著盈盈,不想亮亮到了晚上一個勁哭鬧不準姐姐走,無奈只得自己去茶苑,趙遠之也早早出了門。
小侯爺一個人,溜達著到了茶苑大門口,遞了請柬,有人帶路上了三樓進了一個雅間。環視四周,環境還算幽靜怎麼也看不出紙醉金迷,正在他奇怪的時候,進來了一個穿著妖艷的女子,一進門就咯咯地笑,環佩叮噹,坐在了小侯爺身邊。
「公子。」
「妹妹,好樣貌。」
「公子,來了茶苑不就是來尋歡作樂的嗎?」
說著那女子竟然迫不及待地來解小侯爺的衣帶,小侯爺握住那雙不安穩的手。
「別急,好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奴家瑩兒。」
「瑩兒?嗯,好名字就像是妹妹的臉,晶瑩剔透,哥哥我好想咬一口。」小侯爺說著慢慢靠近那張此刻已然漲紅的臉「妹妹,你怎麼這麼急。」
「還不是想好好服侍哥哥,您還不讓。」說著話委屈地似乎要哭了。
小侯爺笑了,一把推開自己身上的女子,女子沒有防備,被這一推直接推到了地上。
「哥哥這是做什麼?」
小侯爺彎下腰「妹妹,我怎麼知道自己這一痛快是不是就得撒出去大把銀子,我這個人很小氣,錙銖必較。」
地上的人緩緩起身「那哥哥,想要什麼?」
小侯爺笑了「叫你們媽媽過來。」
「哥哥,這是嫌棄瑩兒。」對面姑娘說著話紅了眼圈,珠淚漣漣。小侯爺丟過去一塊銀子「妹妹別哭,這個算是哥哥的賠禮,去叫吧。」
姑娘見了銀子,收起淚水一步三扭出了門。
小侯爺撇了撇嘴「果然還是家裡的姑娘好。」
片刻進來一個肥大的女人,女人往椅子上一坐「這位小哥,怎麼我們姑娘惹您不開心?怎麼還叫了老身,老身可是人老珠黃不能陪客了。」
小侯爺壓抑住自己胃裡的翻江倒海「媽媽誤會了,只是我這個人有另一種癖好。」
「喲,小哥是?」
「嗯。在外面也算是難以啟齒不知.......」
「小哥放心,這就給您找。」
說著女人一扭一扭出了門,不多時回來了,後面跟著兩個人抬了一個箱子。
「小哥,我們這的規矩,人家要是願意,您就能收,要是不行,我們也沒轍,您看?」
小侯爺桃花眼一笑,丟過去三塊金子「謝了。」
等三個人出去,小侯爺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個被打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人。
「喂,喂還活著吧。」
「你,你休想.......我就是.....死.......」
「得得,別死不死的,我又不是來做哪些齷齪事的,我是有我們家遠之的,你先出來。」
小侯爺把那人扶出來。
「你叫什麼?」
「杜源。」
「杜源?這麼巧。你是不是有個哥哥,然後還有個同窗叫劉雪玉。」
「你,你怎麼知道?」
看著對面人的大眼睛,小侯爺搖頭「問的唄,你怎麼被抓進來的。」
杜源低著頭說:「那日收了請柬,我們進了茶苑,被人帶到了二樓,落座后就是美酒佳肴,美女伴舞,我們那日都喝醉了,我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回了家,第二天就突然發現自己家門口多了一根布條,本來沒當回事,那天晚上突然有人闖入了我們家,一定要帶走我。我大哥一人敵不過,我就被抓進了這裡。」
「他們打你?」
「他們叫我接客人,我不幹就打我。」
「那你......」
「後來他們怕把我打死,就不打了,就把我裝進箱子里抬來抬去,這就遇見你了。」
「你們一起多少人?」
「我只知道還有三個人,我們四個被關在一起,有鄰居家的張芸。」
「張芸,鄰居,他可是有個妹妹和弟弟。」
「對,盈盈和亮亮。」
「我現在就住在那裡。」
「哦,那你可有辦法救我們出去。」
「暫時沒有,只是為什麼我進來直接被領到了三樓?」
「他們一見你,就知道是外地人,外地人能來這裡的多半是認識高官的,要麼也是達官貴人,他們就當你們是來.....」
「哦,知道了,真是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本事。以後得學習一下。」
「啊?」
「哦,沒事,你這一身傷還真是不好辦,我先想想辦法救你出去。」
兩人正說話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小侯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門外傳來了老鴇的聲音「小哥,可盡興了?」
小侯爺眼珠一轉:「躲起來。」杜源躺在床上蒙上被子,裝死。
等杜源躺好了,小侯爺鬆了自己的頭髮,扯了扯衣服,灌了兩口酒,推開門,醉醺醺地說:「嗯,媽媽我很滿意,只是這位小爺很是不配合。」
「喲,怪我,怪我沒調教好。」說著還往裡瞄了瞄,小侯爺回頭看了一眼,心裡說:看什麼看。
「我說,這個」說著指了指屋裡「爺要了。」說著有丟過去兩大塊金子「夠不夠。」
這一前一後五錠金子很是讓老鴇開心,眉開眼笑的「喲,夠了夠了,爺用不用給您套車。」
「不用,爺自己來。」
說著小侯爺走到床前,本想一把撈起來,誰想,竟然沒拎起來,只得尷尬地笑了一下,架著杜源的胳膊走出了門。身後的老鴇笑著送走小侯爺,卻突然對身後人說:「跟著去看看。」
走出了兩條街,小侯爺感覺身後的人還是孜孜不倦地跟著,感覺肩膀上越來越沉,心裡嘀咕:怎麼還跟著我,我快沒力氣了,哎喲這個時候要是遠之在就好了。正在他心裡到叨咕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陣悶哼,趙遠之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辛苦了。」
小侯爺一見他來了,把身上的人一丟,自己也靠了過去「遠之,人家肩膀都酸了。」
趙遠之嘆了口氣,左手撈起杜源,右手撈起小侯爺,一蹦上房了。
到了小院,趙遠之平穩地落地,小侯爺一個趔趄坐地上了,卻看著趙遠之小心翼翼把杜源放在石凳上。
「遠之,哎我說。」
趙遠之白了一眼意思:你又沒受傷。
小侯爺閉了嘴:算是自己理虧。
「杜公子。」
「多謝兄台,多謝。」
小侯爺一擺手「不必客氣,你先回家,不要聲張。遠之送他回去。」
趙遠之答應了一聲,不多時回來。
「小侯爺,茶苑之行大有收穫?」
「大有收穫談不上,只是知道了他們都去了哪,想不到現在茶苑成了另類的青樓。」
「青樓?」
「對,還是個高級青樓。不但有姑娘,還有小哥。」
「啊?」
「坐下,坐下,別那麼大聲,兩個孩子都睡了。」
「是。」
「失蹤的人八成都是去了那裡,這麼大的事情,官府不管,那一定是上頭有人了,最好別是紀王。」
「小侯爺似乎很怕王爺。」
「談不上怕,不管怎麼說他是我舅舅,外甥辦舅舅,聽著彆扭,不願意,我還不如和他同流合污呢。」
「小侯爺,您怎麼能?王爺要是真的.....」
「真的什麼,真的有罪,怎麼你還敢辦他不成。」
「遠之身為大理寺少卿,有職責。」
「好啦,遠之,你這直腸子,怪不得那隻狐狸肯把你給我,就是因為你太直了。」
「可是在朝為官,不就應該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好啦,法理不外乎人情,好好讀讀書吧。」小侯爺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趙遠之倒了杯茶「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是灰色的。」
「灰色?」
小侯爺點了點頭「嗯,就比如,你覺得我和皇上關係好嗎?」
「不算好吧?」
小侯爺點點頭:意料之中的答案「那你覺得皇上和呂相呢?」
「算好?」
小侯爺笑了「遠之,君臣之間從來都沒有關係好的,我好歹還算是皇上的親戚,他想動我還得問過太后的意思,可是呂相,就不好說了。」
「啊?可是呂相不是皇上的老師嗎?而且皇上對呂相一向很尊敬。」
「哦,很尊敬,那你說為什麼呂相想把女兒嫁給我,而不是嫁給皇上。」
「可能是?可能是。」
「好了,沒什麼可能是,這些東西自己想一想,對了往壞了想。」小侯爺說完擺擺手「好了你以後有時間慢慢想吧,說說你去那個大官府上都發現什麼了?」
「哦,那個大官似乎丟了很重要的賬本。」
「賬本。」
「對,聽著他跟自己的一個下屬仔細交代要找回來似乎很重要,還跟京城有關。」
小侯爺點點頭:想來這件事八成是跟我那個舅舅有關了,這件事情不好驚動他,看樣子還得繞過他辦才行,應該飛書叫皇上知道。想到這裡他點點頭對趙遠之說:「遠之你先去睡吧,我吹吹風。」
「啊?我還是在這裡保護你吧。」
小侯爺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眯起了自己的桃花眼「怎麼遠之,是想被我吃掉嗎?」
趙遠之一見他不正經,一把撂下臉,轉身回了房,嘀咕著:這個人經不得別人對他好。
小侯爺見他進了屋,吹了燈過了好一會,對著夜空吹了聲口哨,從房頂落下一個黑衣人。
「主人?」
「嗯,回去告訴皇上,冀州官員似乎參與了非法青樓的開設,似乎還跟京城官員有交互,還有......」小侯爺沉默了好一會。
黑衣人忍不住問:「主人?」
「嗯,算了,問皇上紀王爺的人本侯能不能動,儘快答覆。」
「是。」
黑衣人答應了一聲,跳上房融入了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