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想去躲懶
有了這個認知，沈重言聽從了微涼的建議，讓翠衣把院子里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他要親自過問。
這個院子里的人並不多，知道大爺要問詢的事，都面面相覷后低下了頭。
她們都知道，這位大奶奶有名無實，是不得大爺心的，這一但去了莊子，恐怕這輩子都有去無回，老死在莊子上。
她們雖是下人，乾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計，可是在府里伺候人，和去窮鄉僻壤里熬日子是不一樣。
在府里逢年過節可是有賞錢，得了主子的青眼，好處就更多。莊子上有什麼呀？除了個病入膏肓徒有其表的大奶奶，什麼好處都沒有。
看著燈籠下的一片頭頂，沈重言是惱了。暗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讓這些下人都生出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心思，伺候主子還要挑三揀四的，真是可笑至極。
就在他要發火的時候，聽見翠衣囁囁的說道：「奴婢，奴婢，願意去莊子上伺候大奶奶。」
她沒有了爹娘，唯一的哥哥在外院，也是個只知道悶頭幹活的。她也只是個粗使丫頭，干在頭裡，吃在後頭。在主子面前得臉的下人，都敢隨意的欺負他們。她還不如跟著大奶奶去莊子上清靜，至少大奶奶是個和氣的，不會隨意的打罵下人。
終於有個自動請纓的，沈重言心裡才舒坦一些。又繼續說道：「你們大奶奶身子弱，翠衣一個人伺候不過來。誰還願意跟著大奶奶去莊子。」他的話音落了，院子里又沒了聲音。
沈重言氣的不輕，剛要發火，院門外卻有人接話。
「大爺，老奴最近想偷個懶，就讓老奴去莊子上，伺候大奶奶一段日子好了。」
看著來人，沈重言是微微一愣！「奶娘，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其餘的下人，看著來人，也紛紛打招呼：「劉媽媽好！」
「老奴，聽說大奶奶明個兒要去莊子上，就想著府里最近也沒什麼事，就想跟著大奶奶去躲躲懶。」
來人的話，字正腔圓。連屋子裡的葉微涼都聽的清清楚楚，何況是站在眼前的沈重言。
沈重言看著自己的奶娘，不知道該怎麼接茬好。他很想說：府里這些日子的事情多著呢！奶娘你不幫我料理，卻要一走了之，這不是難為我嗎？況且三天之後蓮表妹就要進門，府里要是沒人打理，還不得亂套啊！想想那樣的後果，就不由自主的腦袋疼。
劉媽媽知道他想說什麼，趁他張嘴之前，用漂亮話先給他堵死了。
沈重言看了眾人一眼，只好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長河，你先陪奶娘到前院書房等我一會兒，我這裡安排好了，就回前院。」
「是！娘，我扶您去前院。」
「恩！」
看著奶娘母子倆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沈重言才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他可不能讓奶娘在這個時候「撂挑子。」
父親當年雖然救了回來，可是兩條腿已經毀了。娘經不起打擊，就再也沒有清醒過。
這個家要是沒有劉叔和奶娘的扶持，陪著小小年紀的他，走過風雨飄搖的日子，他都不敢想象，沈家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沈重言就厲聲說道：「伺候主子，對你們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要不然養你們這些下人幹啥？難道還能當花看？」
底下的人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躲進陰影里，讓大爺看不著。
就在沈重言所有的耐心都耗盡的時候，一個弱弱的的聲音，期期艾艾的說道：「大爺，奴婢能不能…帶著孩子，跟大奶奶去莊子…他們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也知道幫著做事。」
女人說完這些，彷彿用掉了所有的力氣。她忐忑不安的神情，在人群中格外的打眼。沈重言耐著性子問道：「你的孩子多大？」
「回大爺，閨女七歲，兒子五歲。」
「這麼小的年紀能幹啥？大奶奶去莊子是養病的，你帶著兩個孩子不是去添亂嗎！」沈重言真的怒了，這些不識好歹的東西。
沈重言的話，讓女人手足無措的低下了頭。就在她覺得無望的時候，就聽見屋子裡傳來大奶奶斷斷續續的聲音。「就讓她帶著孩子去吧！兩個孩子不鬧騰就行。」
「謝謝大奶奶！謝謝大奶奶！奴婢向您保證，他們不會鬧騰的。」女人激動的忘了大爺的存在，歡天喜地的給大奶奶道謝！莊子上也許清苦，可是至少會有孩子們一口吃的，她這個孤身婦人也不會被府里人排擠，這就夠了。
看有兩個人自願跟葉微涼去莊子，沈重言對葉微涼總算是有個交代。叮囑了兩個人幾句，就去了前院。奶娘那裡還需要他去安撫，也不知道她老人家，這是要鬧哪樣兒！
書房裡，長河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老娘。「娘，您明明知道大爺根本就不待見大奶奶，您幹啥還要替大奶奶撐腰。」
看了看長河，劉媽媽意味深長的說道：「孩子，人不能忘恩負義！當年老爺帶著你爹從外面回來，大雪天迷了路，被困在山裡。要不是大奶奶的爹路過，老爺和你爹就得都交代在那兒！」
「老爺的腿當時是傷了，你爹當時自己都自顧不暇。是人家大奶奶的爹，一步一步的，在過膝深的大雪裡，把老爺背回來的。這份再生之恩，咱們一輩子都要記在心裡。」
「……」
「還有，大奶奶是個什麼性子，娘是不敢說，畢竟咱們跟大奶奶接觸的不多。可是表姑是什麼脾性，娘可是從小看到大的。大爺是把沈家支撐起來了，要不然…呵呵！」
「再有，哪有正派的姑娘，明知道大爺早就定親了，還楞往跟前湊合。老爺明確的表示不同意，就是拿做妾說事，讓她知難而退。而她居然鳥不悄兒的挺出個大肚子，想用沈家子嗣迫老爺就範。她也不想想，老爺過的橋，比她走的路都多，還能看不穿她的那點兒小心思？也就是大爺豬油蒙了心，隨她一起作妖。」
「……」
「只要老爺在，你爹和娘活著，就得給大奶奶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