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不理智的選擇
晚上,張興隆回到家裡,和高永紅說了一下下午發生的事情。
結果高永紅完全不理:「和我說啥子嘛,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辦撒?我不管,不想摻與。」
這段時間高永紅和張興隆之間關係有點緊張,爭吵過幾次,張興隆打過高永紅一次。是真的打了。
張興隆自己出來開公司以後,高永紅就不太高興,但是也沒說什麼。
中間還發生過一件事,有一次兩個人說話吵了幾句,高永紅順口就叫了出來:「張志增,你太過份了。」
張志增就是那個她跟了好多年,然後又回去復婚了的那一個。
當時場景很尷尬,高永紅馬上低頭不出聲了,張興隆看了她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心裡堵的要死。
隔了幾天,她說自己要開茶樓,也就是麻將館,在渝西廣場對面的小區里租了一套房子,買了幾台自動麻將機,張興隆雖然不太樂意,還是幫著收拾了一下屋子。
結果麻將館開起來,高永紅就不怎麼回家了,孩子她媽媽幫著帶。她在麻將館客廳里放了一張床,被褥鋪蓋一應俱全。
然後張興隆就在那張床上看到了歡愛的痕迹,太明顯了。
他質問高永紅,高永紅說是別人,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幾年了,這點張興隆要是還判斷不出來也就白活了,實在沒忍住,打了高永紅幾個耳光。
兩個人徹底鬧翻,但仍然都會回家。
直到這一次高永紅明確的表態。
「我現在用的錢是哪裡來的你不知道嗎?你不感覺你應該去和你小姑姑談談?」
「我不去,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辦吧。」高永紅低著頭不看張興隆。
張興隆吸了一口長氣,盯了高永紅一會兒,點點頭起來去了小屋關上了房門。
兩個人其實已經分開住了好久了,從張興隆從重慶回來基本上就是分居的,高永紅說孩子太小。
有時候張興隆想叫高永紅過來親熱一下,十次有八次是被拒絕,剩下那兩次也是應付差事,面無表情像木頭人一樣躺在那裡,結束翻身就走,話都不說一句。
……
張興隆給了林姑爺五萬塊錢。
反正這錢是高永紅的,她又不出聲,你們要就給你們好了。
張興隆本來就是個特別情緒化的人,情緒的波動對他的行為影響相當巨大。
如果他不是這種情緒化的衝動性格,也不會回到永川來。
然後,沒錢用了,資金鏈完全斷沒了。
雖然手裡還有幾個工地,但並不能保證公司的正常運轉。
業務員散了,只留下來兩個人。設計師也走了,張興隆只好又重新招了一個剛畢業的回來湊和,他自己開始練習CAD,感覺靠人靠不住。
很快,房子的抵押期到了,錢讓林姑爺拿去了,還不上。
貸款公司收了房子,張興隆給高永紅在石油小區里租了一套房子搬了過去。他這會兒已經不回家了,和高永紅已經沒有任何往來。
那個他從原來合夥公司帶出的工地,那個老鄉,在關鍵時候幫了他一把,借了幾萬塊錢給他。
但是事實上,他這會兒的情緒就不對,心裡已經崩了,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一樣,根本安靜不下來。
如果沒有孩子,他應該已經背上行李包離開了。
他成天就呆在辦公室里什麼也不想干,也不想動,情緒低落到了極點,每天逼著自己練習畫圖已經是極限了。
業務完全交給了業務員和設計師,他連問都懶得問。
幸好業務員裡面有一個和他相處的好的,兢兢業業,給公司拉了幾單回來。
……
「張總,我去趟工地啊。」設計師背著電腦說了一句,看張興隆點了點頭就走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就剩下了張興隆一個人。
金港明珠大門右邊這個門面有點陰,陽光照不進來,哪怕是中午裡面也是相當涼爽的,有點像半地下室的感覺,主要是後面沒有大窗子,只有兩個很小的透氣孔。
人都走了,張興隆在對面麵館要了一碗雜醬面,坐在電腦前面練習畫圖。畫圖的時候什麼也不用想,是他難得的可以安靜一會兒的時候。
正在聚精會神的畫著,突然邊上擺著的盆裝植物抖動起來,葉子不斷的碰到他身上。
他以為有人在和他開玩笑,揮手把葉子擋開:「誰呀?」扭頭一看,空無一人,辦公室里只有他自己。
瞬間身上的汗毛就立了起來,一股涼氣從尾椎直衝後腦。
那盆高大的植物還在抖動,甚至花盆都跳了起來。
很快,屋子裡所有的花盆,沙發都跳動搖擺了起來,用木方夾起來的隔斷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辦公桌是自己用木板做的,固定在了牆上,如果不是固定的估計也會跳起來。
這會兒他聽到門口處面有人驚呼。
起來來到外面,幾個店面里的人都在外面,驚呼議論著。
兩邊店面中間停著的車也在跳動,甚至能清楚的看得到地面的起伏。
抬頭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頭上,大樓都在搖擺,近處遠處,所有的樓都在瘋狂擺動,更多的人從小區里跑出來聚集在大門口這塊空地上。
「地震了。」不知道誰在叫喊。
確實是地震了,很快張興隆就看到了新聞,汶川大地震,一直震到了永川這邊,聽說永川這邊倒了不少房子,還死了人。
他前面去過的都江堰聽說城都塌了,是重災區。
誰也沒想到的是,地震還嚴重的影響了裝修公司,幾個新小區已經住進去的人家晚上都跑到了廣場上搭帳蓬,沒裝的或者正在談的都不裝了,在等情況。
接下來一段時間餘震不斷,裝修公司門可羅雀,整個小城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等這場大地震的聲勢過去,人們漸漸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已經是盛夏,兩個多月以後了。
張興隆的公司倒閉了,已經無法持續下去。
他把辦公桌椅電腦全部送給了老鄉,退了房子,一個人背著行李去了重慶主城。
孩子太小,他還不能走,但家已經不是家了,一切得從頭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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