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不只是機會
石不諱平靜地看著馮辛處理一件件事情，就如同抽絲剝繭一般，將混雜在一起的事情，一點點的剝離。
馮辛似乎知道每一個人身上的發生的事情，知道他們想要什麼，然後他能夠給什麼。
石不諱不得不承認，他設想過他們會面的場景，卻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種局面。
在之前，他認為馮辛是讓這一切發生的推手，自己不過是一個自作聰明的小丑，並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內。
心理落差之下，石不諱想要將對方逼出來，想要宣洩自己心中的憤怒情緒，在看到馮辛出現的一瞬間，石不諱氣血上涌，想要不顧一切的出手。
然而，馮辛在一開始就以絕對的力量將其壓制住，然後，在石不諱的眼前，開始處理伊然、鄭成梁、谷青、萬鏡生等人的事情。
這簡短的時間，足夠讓石不諱這樣的人冷靜下來，看到馮辛的處理方式，石不諱也將自己代入其中，考慮對方會如何處理自己。
由此而得的結果，讓石不諱並沒有採取不顧一切、魚死網破的做法，而是安靜的等待著自己與對方面對面。
「你準備怎麼處置我？」石不諱並不在乎周圍的環境變化，而是盯著馮辛的面容，想要從其中看清楚對方的想法。
「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置你？」馮辛笑著反問了一句。
石不諱愣了一下，「最少不會取我性命。」
「殷沙金畢竟是屬於我徵召的仙人，我當然想殺了你為他復仇。」馮辛的語氣很平淡，「如果能夠沒有波折的取你性命。」
雙方其實都很清楚，石不諱對自己的性命很是看重，在進入此處劫域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考慮了最壞的情況。
馮辛所面對的難題並不是能不能殺掉石不諱，而殺掉石不諱的過程中，所可能造成的後果，所產生的破壞，是不是他願意承受的。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繞彎子了，馮仙人，剛剛發生的事情，顯然是你有意讓我看到的，所以，你又給我準備了什麼籌碼？」
「他們是屬於我開闢劫域徵召的仙人，不管犯了什麼錯，我都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你的身份是什麼呢？我為什麼要給你機會？」
石不諱眼神冷了下來，「就憑我手上的籌碼，他。」石不諱指了指依舊裹在銀繭之中的陳遵。
「你是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在有效利用自己的籌碼。」
「想要利用籌碼，你要確保籌碼的確是在你的手中，你現在還有籌碼么？」
隨著馮辛的話音落下，銀繭緩緩地消失不見。
石不諱注視著銀繭消失，面色更加的冷峻，不過，他並沒有採取多餘的行動來阻止，等到銀繭徹底的消失，他才轉過頭看向馮辛。
「你這是在逼我，我想你不願意看到一個被逼到絕境的仙人，會做什麼。」石不諱此時的語氣中已經透露出幾分狠絕。
馮辛依舊目光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石不諱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狀態。
「你還沒有到絕境，」馮辛的目光鎖定在石不諱身上，「你並不是什麼都不在意，你在乎你的性命，你想要章歲仁身上的秘密，你還想要他身上的秘密……所以，如果一絲絲的可能，你都不會選擇破釜沉舟的方式。」
石不諱面容上的狠絕之色緩緩收斂，「馮仙人，你既然殺不了我，又不願意滿足我的要求，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一直沒有現身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你……」
「你承認了一直躲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馮辛並未理會石不諱的話，繼續說道，「現在你我既然見面，那自然是可以商定一下你的處理方式？」
「章歲仁身上的秘密，你既然可以將其告知於谷青，自然也可以告訴我。我在知道這個秘密之後，就會離開劫域。」石不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如此容易就滿足的話，我也就不會頭疼怎麼處置你了。」
石不諱眼睛微眯，心中有了幾分猜測，緩緩開口，「或者，你想說的是，你也不知曉章歲仁身上的秘密，所以你無法滿足我的要求。」
「你帶著章歲仁身上的秘密離開，是否就能夠停止窺探陳遵身上的秘密，萬鏡生身上的秘密？」
石不諱瞳孔微縮，「既然拿到了我想要的，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提升自己的靈根，然後準備開闢劫域。」
「你不會放棄他們身上的秘密，」馮辛緩緩地搖了搖頭，「如果有可能，你會像面對章歲仁身上的秘密一樣，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掌握。」
石不諱沉默了下來，他很清楚對方說的事，不是可能會發生，而是肯定會發生。
見識了陳遵和萬鏡生這兩個凡人的表現，如果站在開闢劫域的角度，石不諱不可能不對兩人身上的秘密心動。
「馮仙人，如果我們兩個人都不退步，這件事情是不可能解決的。」石不諱看著馮辛開口說道，不管事情發展的方向會是什麼，僵持只會是最差的結果。
「無論是章歲仁身上的秘密，還是陳遵身上的秘密，亦或是萬鏡生身上的秘密，我都不打算將其給你。」馮辛緩緩說道，石不諱的面容表情隨之而改變。
「難道你指望我就這樣離開么？」
「不，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一個需要你自己去爭取的機會。」馮辛的目光盯住了石不諱，那種攝人心魄的眼神，第一次出現在馮辛的身上，讓石不諱產生一種渾身僵硬的感覺。
「你已經知道了，我是出自乾域，答應了陳尚，會給他一個進入乾域的機會，並且他將這樣的機會，讓給了陳遵。」
馮辛抬起右手，指尖白光一閃，出現一枚玉牌。
「原本這枚玉牌是指定陳尚或陳遵進入乾域，現在，任何人手持這枚玉牌，都可以進入乾域。你是否要抓住這個機會？」
石不諱盯著那枚小小的玉牌，眼神有些陰晴不定，他很直接的就抓住了馮辛話中的重點。
既然任何人都可以持著這枚玉牌進入乾域，那麼，不止是他石不諱，換一個人來，也同樣可以。
他相信，只要他答應，這個玉牌入他手之後，這樣的消息也同樣會散播出去。
他能不能保住這枚玉牌，能不能順利到達乾域，都是一個未知的事情。
馮辛不僅僅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更是給了他一個引火上身的東西，當然，石不諱明白，自己可以拒絕。
只是，一個進入乾域的機會。
石不諱的面容上出現了難得的猶豫、掙扎，目光牢牢的系在那枚小小的玉牌上。
「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