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恩斯汀格遠望者
距離那場突變已經過去許久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大家還是遵照原本的計劃離開了巴斯庭。
好在雖然來的人不少,但對比本地駐守的人依舊沒有影響,即使離開也沒能影響到邊塞的戰事。
只不過對比以往,此次的試煉者們似乎要特別一些。
「嗚嗚嗚嗚——」
亞瑞特的風依舊刺骨,讓那些普通的人只能離開,而無法依靠起過活。只有身體強健的雪山野蠻人才能自如適應這樣的惡劣天氣。
而山下就要好得多了。離得亞瑞特不遠,且有威斯特瑪灣蜿蜒而來的湖水灌溉,讓山下的人們好受很多,種植的作物們雖然不比德魯伊召喚,卻也比平常好上不少。
只是坐落在這樣的世界邊境邊沿,總免不了有惡客來犯。好在離得戒備軍也不遠,使用了警報器稍等一陣就能有人前來。
所以雖然地處邊沿,卻依舊能住得下去。
達拉瑪是迪特村的村民,年紀四十算是個壯小伙,爺爺正是迪特村的村長,年紀一百一十歲,身體早已經開始變差了。
村長總希望他繼承村長這個位置和知識,將村莊保護下去,讓村民們知曉自己村子的歷史而不會忘掉。
只是在見過一個越境的惡魔被衝出來的守備軍們消滅帶走之後就無心留在村子里了,仰慕力量一心想要出去闖蕩卻不知如何出走。
其他家如他那麼大的已經開始有小孩了,而他卻依舊一人,爺爺撮合的鐵匠家的瑪麗娜似乎是喜歡的,卻總不能入得他的心。
「所以你還是對外面充滿期待是嗎?你就不怕被克里拉瑪爺爺打斷腿想那個人一樣嗎?」
「夏有什麼不好的嗎?即使是腿無法使用了也還要到迪特這樣的村莊來,這正是對於自由的爭取啊!」
「可他是那樣的落寞,像是沒有了爪牙的老虎一樣,為什麼還值得你那麼推崇呢!」
「他...他...」
是的,在月初時候來了一個坐著輪椅的小個子,似乎是有人舉薦而到這裡修養身體,雖然大家都不清楚為什麼會有人想到這個偏遠的地方,但對於他還是比較歡迎的,就是似乎不太好交流...
「聽說他是與惡魔戰鬥才變成那樣的!!」
達拉瑪湊到瑪麗娜身邊說著這個似乎是秘密的事情,卻被女子趁機抱住不放,嘴貼著耳朵,熱氣噴得達拉瑪的耳朵痒痒的。
「但是我不想你走,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也說了有惡魔的!雖然這裡也不安全,但是你要出去的話更大可能會遇見那些東西,再不能回來,我需要你...」
「不,瑪麗娜,迪特村自建立以來都處在危險當中,我也不會懼怕危險。而且這是一種榮耀,榮耀!即使我死在了外面,也會被人帶回來,像那位先生一樣。」
將貼著自己的女子拉住壓著肩膀在身前,說著自己的理解。眼裡散發的光輝讓女子一陣痴迷,卻又有另外一種擔憂浮現,掙脫了男子的壓制,大聲呵斥:「你這是自私的!克里爺爺怎麼辦,雖然看著強大,但他的腰已經開始彎了,他需要你!」
「可我不想被迪特村束縛一輩子,像爺爺一樣。他年輕時候也向出去,但是迪特村需要他,他就留在這裡五十年!我不想也這樣被束縛在這裡五十年,我...我想看看外面...」
似乎所有人眼中,克里拉瑪是英雄,那麼克里拉瑪的孫子也應該是英雄才對。英雄就應該保護大家,保護村子,而克里拉瑪也是這樣想的,亦是這樣做的。
但是他的孫子卻不是這樣想的,他憧憬外面,憧憬著外面的世界。克里拉瑪與達拉瑪就著這個已經吵過了很多次,卻始終沒有統一意見,直到現在也是一般。
「你...你...」
似乎與自己往日所喜歡的英雄不一樣,又似乎覺得達拉瑪說的有道理,顫巍巍的手指指著達拉瑪說不出話,搖著腦袋往後退去,沖離開了達拉瑪的視線。
「抱歉...」
達拉瑪自然知道爺爺背負的一切,也覺得自己應該背負起什麼來,但是他更想去外面看看,至於迪特村,總會存活下去的。
「喵?」
還沉浸在現實與理想當中的達拉瑪被一聲貓叫驚醒,抬頭看去,卻是一隻黑貓轉回去,不過三五步就到了一個輪椅前面躍起坐在上面的人的腿上。
「閣下安好。」
趕忙上前行禮,這個人在來的時候被一名軍官送過來的,與爺爺交談時候被聽到一些,似乎是因為與惡魔戰鬥而導致行動不便,留在迪特村養傷的。「我記得您是住在溪邊,您是什麼時候來的,都...」
「沒有爪牙的時候。」
說的自然就是二者爭吵說到夏芝臣坐輪椅那女子比喻的時候。夏芝臣臉色平靜,絲毫沒有被嘲諷的不虞,只是那說話的人卻已經慌亂了起來,擺著手道歉不止。
「抱歉,瑪麗娜是因為我...她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其實很尊敬您...」
「嗯。」
吱呀——
輪椅鐵與木質,沒見得有什麼動作就自己轉了半圈,背向那個慌亂的男人就要離開。
「您能跟我說啊————」
卻不覺前一刻還慌亂不已的男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衝到前面雙手抓住輪椅雙側,才要說話就被趴在腿上的黑貓一爪斥退了去,跌倒在地心臟狂跳不已,手指顫抖指著那隻貓說不出話來。
「說什麼?」
黑貓已經重新趴伏了下去,卻見得那個輪椅上的男人停了下來,稍稍低垂眉眼看了過來。
「外...外面的世界。」
吱呀吱呀——
輪椅依舊轉動,卻是繞過了前面跌坐著的人繼續前行,聲音自前面傳來,和著亞瑞特已經不冷了的山風傳到達拉瑪耳中。
「和這裡差不多,但是那些惡魔要多一些,力量也要弱一些。人多一些,事多一些,路寬一些,風景也要多一些...」
「但在我看來,與這裡其實沒有區別。」
「就像外面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沒有區別一樣,都是外面。」
聲音在山風中越來越低,輪椅走向的地方似有一陣扭曲。再清晰之後,似乎是多了一座小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