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離開

「好久不見~~」

卻見得是本該在營地查看古書翻譯等文事工作的凱恩已經站在了屋子外面，杵著一隻長長的棍子就在太陽底下，即使只有一圈頭髮也是笑意盈盈的。

「好漂亮的院子啊。」

還未進來就已經說這院子漂亮，當心自然是知曉原這似虛若實的表象沒能瞞得過眼前的老人。

嗯，赫拉迪克的傳承者，雖然不確定是否如傳言般就是最後一個，還頂著一個學者的名頭。但是你只拿他當做一個研究文學地理的學者，怕是得遭殃的。

「凱恩長老好久不見。」

側身將老人讓了進來，雖然進入別人的領域當中是件危險的事情，但是夏芝臣渾不在意，就如凱恩也渾不在意一般。

「咕嚕咕嚕~~」

兩人坐定，卻是隨侍一旁的一號提著茶壺倒上了一杯茶，而後重新站在了院子邊上。

「還真是神奇啊...」

「現在想想，距離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才過去四五年，你卻已經走過了別人半生都無法走出去的路。」

輕輕嘬了一口茶，多看了那具傀儡一眼，而後才是坐在輪椅上的夏芝臣。

「這骷髏不錯，其他的呢？」

「匯聚大部分精力凝結出來的，沒精力再召喚培養了。其他的，巴斯庭一戰已經全部投了進去。」

嗯，凱恩點名自然不是只因為好看，而是這骷髏似乎已經誕生出了些許靈智來，已經算是死者復生的最高境界了。而作為代價，就是大部分的精力和資源。

可是現在夏芝臣的資源都要供給給表象，實在沒有能夠重新培養的空餘的了。

「也是。」

才反應過來，夏芝臣還只是個修行不足五年的新手而已，積蓄自然不會有多麼豐厚。而且看著眼前凝成實質的表象，顯然也是花去了不少的資源了的，無力供養自然也是情理之中了。

一時間似乎有冷場的意思，老法師心中有所思量，而夏芝臣則是不知該說些什麼。而這樣沉寂下來的功夫，夏芝臣膝蓋上面的黑貓伸了個懶腰，將老法師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過去。

「啊？小傢伙已經長這麼大了嗎？」

卻是渾身黑色的小傢伙看了過來，眼中一圈琥珀色似將整個世界都倒映在裡面，看了老人一眼，重新趴回去睡。

「或許是習性問題，灰灰每天夜裡都會出去，好在身手敏捷，沒有被害。」

「嗯，身手敏捷的好...」

也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就是看著黑貓笑了又笑，看著夏芝臣笑了又笑，皺紋愈發清晰，眼睛愈發的小。

夏芝臣還是一言不發，那骷髏也是只有添茶的動作，不見其他。

「和你一起的兩個小傢伙，瓦克斯是卡夏從惡魔口中救下來的，資質非凡。」

「現在正帶著自己的隊伍在埃拉諾克歷練，聖騎士比死靈法師還要容易接觸表象。」

「哦。」

「已經這麼厲害了么。」

似乎也是察覺到了只說一個字不甚尊敬，後接了一句話補充，隨口問下去。「特利卡怎麼樣了？」

「他非常契合閃電，所以我讓他到赫拉迪克駐地去修行了。」

「赫拉迪克主要以掌握原理為主，所以你送過去的法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用不上的。」

「沒事，圖個念想。」

夏芝臣的話總是那麼短，看起來對人不甚尊敬的。好在都是熟悉的人了，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將人怎麼樣，只是場面又重新沉寂了下來。

「咕嚕咕嚕....」

又添了一次水，這其中沒有夏芝臣的吩咐，只是骷髏自己的動作。而這樣的水聲似乎是讓夏芝臣有話問了出來。

「要我做什麼？」

抿一口老茶，兩人四目相對，原本還有風吹進來的院落一陣死寂，直到另一道喝茶聲音過了之後才重新恢復過來。

「鮮血荒地早已打理好，不會再有落單的人在，這是我親自探查過的。」

「當時沒有人在鮮血荒地，是阿卡拉讓塔米去鮮血荒地巡邏的。」

「你在到這裡來的第一時刻就被阿卡拉所知曉。她稱你為命運的指引。」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老法師忍不住喝了一口茶，卻見得那巫師已經呆在了椅子上，舉起的茶杯已經停在了面前卻沒有喝下去。

「需要我做些什麼？」

穩住微微插兜的手，輕輕的嘬了一口之後，夏芝臣才說出一句話來。

「表象是一個人的精神投影，對什麼最執著，那麼其力量與晉陞所結合的，就是最能顯現其渴望的。」

「赫拉迪克有過研究，關於表象的定向顯現問題，但是那個人最終沉迷力量而被封印起來，不許外人見。」

「當時戰亂已定，但是定向顯化表象所需的又生靈氣息又很多很多，力量驅使之下做出了錯事。」

「但是我們沒有將他殺死，而是封印在了一處戰場，利用那裡還剩餘的血氣幫他研究。」

夏芝臣腦海浮現出了那個黑袍子，似永遠無法出城，永遠無法與人交流一般。

「最後研究出來，想法沒錯，但是能做到的與所圖之事相去甚遠，材料存在陷入了悖論。」

「後來看到有個外鄉人出現在鮮血荒地，我們覺得會是一個轉機，所以找到了你。」

沒有見著自己所問的問題的答案，夏芝臣沒有惱怒，只是覺得果真潛入了一個大大的旋渦當中。對方作了不那麼多鋪墊，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出來。

「我們需要你，凝結成表象，然後把大魔神裝進來。」

「塔拉夏？」

「沒錯，但是要更多一些。」

塔拉夏，近代最偉大的法師，赫拉迪克領頭人，主動將魔神靈魂石封印在自己去軀殼當中，讓人間免受惡魔侵擾近百年。

「嗯？」

「魔神是秉承這個世界的本源之惡意而生的，除非這個世界不存在那些負面力量了，否則大魔神是不會死去的。」

「而你要做的，就是讓惡魔徹底斷絕與這個世界的聯繫，或是放逐到虛空中，或是幽禁到金剛大門之後，讓他逐漸被消磨掉。」

「而我們最相合的一個想法，也是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帶祂離開。」

「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