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32章 除掉容妃
眼看著那湯碗就要接近秋若言的嘴邊,蓮兒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下一刻,她大喊一聲:「不要!」身子大步上前,將秋若言手中的湯碗打落在地。
『啪』的一聲,瓷碗摔在地上,應聲而碎。秋若言一臉不解的看著她,聽見響動后,雲兒趕緊跑進來,就看到蓮兒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眼淚瞬時而下。見她這個樣子,秋若言心裡滑過不好的念頭,沉聲問道:「蓮兒,怎麼回事?」
抬起斑駁的淚眼,蓮兒囁嚅著雙唇道:「娘娘,奴婢該死!這湯里有……有打胎葯!」秋若言瞳仁一縮,渾身一個激靈,冷汗涔涔。好險,差一點,她就喝了!想到這裡,整個身體抑制不住的在顫抖!
雲兒被眼前的情景嚇得驚呆在原地,好久才回神,疾步走來,厲聲問道:「蓮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蓮兒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閉上雙眼,再度睜開,秋若言的眼中一片清明,冷冷的看著蓮兒,失望的問道:「說吧,究竟是為了什麼?」蓮兒囁嚅著雙唇,剛要開口,便被一聲厲呵打斷:「怎麼回事?」一抹明黃的色的衣擺,姍姍而來,皇帝一臉的陰鷙,看著地上的碎片和灑了湯藥,眉頭微蹙。
望著秋若言略顯蒼白的小臉,和她眼中的心痛和驚慌,心裡便有了幾分明了。皇帝眼神滑過地上跪著的蓮兒,嘴角滿是冷笑。語氣狠戾道:「朕只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秋若言本來想要說些什麼的,可是望見皇帝的臉色沉凝,在看著地上的碎瓷片。眼中一片悵然,柔荑緊緊地貼上自己的小腹,壓下想要出口的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蓮兒躊躇了好久,才開口道:「奴婢是奉了容妃娘娘的命令,做的這一切!」皇帝半眯著眸子,眼中高深莫測,隨後吩咐侍衛去把容妃帶來,並且讓侍衛們仔細的搜尋容妃的寢宮。
不一會兒,容夕便被侍衛們帶來儀鑾殿,見到皇帝便是一臉的嬌媚,哽著聲音道:「皇帝,臣妾犯了何錯?」說話間便來到皇帝身側,視若無人般的纏上皇帝的胳膊。眼神觸及到跪在地上的蓮兒時,她的杏目微閃,咬著下唇,暗自鎮定。
鷹眸掃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慌張,皇帝淡淡的看著她,將她掛在自己身上的柔荑移開。口氣懶散的問道:「愛妃有話要對朕說嗎?」
容夕眼神閃爍,不自覺的瞟著蓮兒,秋若言與皇帝對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皇帝冷笑的看著容夕,見到皇帝眼中的陰狠,容夕矢口道:「臣妾無話可說!」
大掌狠狠地拍在桌上,皇帝怒道:「給朕都說出來!」眼神犀利的看著蓮兒。蓮兒故作緊張,把腦袋壓低,嘴角卻是噙著一抹得逞的冷笑。收斂好情緒后,便開口說道:「容妃娘娘給了奴婢一包藥粉,讓我放到皇後娘娘的膳食了里。」
容夕臉色慘白,轉頭瞪著蓮兒,雙手氣得發抖,嘶吼道:「你這個死丫頭,你敢誣陷我!」心裡卻是咯噔一下,想起上次讓人給凌倩月下藥時剩下的藥粉還在寢殿中,整個人就簌簌發抖。
蓮兒委屈的看著眾人,柔聲道:「容妃娘娘,皇后對蓮兒太好了,蓮兒真的不忍心。」緩了下,她接著說:「奴婢怎麼敢冤枉容妃娘娘,您給奴婢的金子,奴婢還放在房裡呢!」
皇帝看了蓮兒一眼,便讓林安去她的房裡搜查。容夕渾身發抖,臉色發青,氣憤的喊道:「你胡說,我沒有,沒有!」說著便匍匐到皇帝的腳邊,攥著他的衣衫,哭喊著:「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啊!」蓮兒冷笑著看著她,說:「娘娘,您就承認吧!上次把皇後娘娘推下水的也是您哪!」容妃的身子一僵,額上冷汗直流。
此時林安大步走來,將在蓮兒房中搜到的金子放在桌上,侍衛們也在容夕的寢殿內搜到了藥粉。皇帝的鷹眸閃過什麼,佯裝無意的瞟過蓮兒,見她一臉的鎮定,眉頭緊跟著蹙起。
須臾,皇帝的大掌鉗制著容夕的下巴,狠戾的問道:「人證物證都有,你還敢狡辯?」手下微微一松,便將她推在一邊。容夕的身子癱軟,只是一味的哭喊道:「皇上,皇後娘娘落水的事,確實是臣妾所為,可是其他的事,真的和臣妾無關,是有人陷害臣妾!」
皇帝直直的看著她,眼中的殺機漸起,不屑的看著她說道:「朕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隨後,便大喊道:「來人,把容妃拉出去,斬立決!」容夕猛的撲倒秋若言的身前,苦苦的揪住她的衣擺,苦求道:「皇後娘娘,求求您救救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秋若言緊緊地攥著柔荑,抬起眼眸看著皇帝,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開了口:「竣……」
然,她才敢說了一個字,便被皇帝打斷:「言兒,朕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隨後,一揮手,侍衛們大步上前,將容夕拉了起來,拖出了大殿。容夕凄厲的慘叫聲自口中溢出:「啊……,我沒有,真的沒有……」
咻的,秋若言站起身子,愣愣的看著容夕被拖出去的身影,就在她愣神之際,皇帝再度開口:「把她也托出去,一起砍了!」指著地上的蓮兒,皇帝面無表情的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秋若言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急切的說道:「竣,別殺她,給她一條活路吧!」皇帝瞥了她一眼,絲毫也沒有動容,依舊冷冷的開口道:「斬!」侍衛們大步上前,押著蓮兒就要出了大殿。
秋若言心裡一急,衣擺絆了她一下,身子直直的摔倒,皇帝健臂一攬,才將她穩穩地抱在懷裡,秋若言伏在他的肩膀上,哽咽道:「不要,竣,不要再殺人了。我不要寶寶還沒有出世,就染上血腥!」
感受到她溫熱的淚水,皇帝的臉色漸漸地放柔,大掌收緊她,對著侍衛說道:「將她趕出皇宮去!」侍衛頷首應道,將蓮兒拖了出去。就在蓮兒快要被拖出寢殿之時,皇帝給了林安一記眼神,會意后林安點著頭,悄悄地跟著侍衛們一起出了大殿。
將秋若言抱到床榻上后,大掌抬起她的下巴,見她眼中氤氳著淚水,別開眼瞼不看自己。皇帝重重地嘆了口氣,說:「別胡思亂想,好好躺一會。朕有事要辦!」說完后,便出了寢殿。
秋若言看著他走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把一切事物都想得太過美好。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心裡又開始抽搐起來。真的好險,差一點,寶寶就從她的手指縫裡流失掉了,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透不過氣來!柔荑緊緊地敷在小腹上,好久,好久……
皇帝出了儀鑾殿,一路向著大牢而去。來到大牢,蓮兒早被押在這裡,等著皇帝的發落。緩緩地走到她的身前,皇帝眯著眸子,犀利的看著她。蓮兒心中警惕著,卻還是覺得脊背發冷,低垂著眼眸,生怕皇帝看出端倪來。
須臾,皇帝戲虐的問道:「說吧,到底是指使你的?」蓮兒身子一僵,把腦袋垂的更低,囁嚅著說:「奴婢已經都說了,是容妃娘娘。」
手指輕拍著椅背,皇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道:「你真的以為朕是這麼好騙的嗎?」
垂在兩側的雙手,兀自收緊,蓮兒始終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皇帝冷笑著看著她,一字一語道:「容夕還沒有那個膽子,敢來算計言兒?」
咻的抬起頭,蓮兒直直的看著皇帝,滿臉均是不解。皇帝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但是她必須死!否則,以後還會有人想要對言兒不利!」
只要想到有人時刻要找機會陷害秋若言,皇帝就好像被人勒住了喉嚨,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挫敗。所以,即使知道這次的事容夕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他也只能痛下殺手!他絕對不能容忍有想要傷害她,或者傷害他們孩子的事情出現!
倏地,皇帝犀利的眸光直直的射來,看的蓮兒一驚。緊接著,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不要怪朕沒有給你機會!」眼神撇過侍衛,侍衛會意後上前就要將蓮兒綁上刑架。
「等等,我說。」顫抖的聲音傳來,蓮兒顫顫巍巍的伏在地上。當她的眼神滑過那一排排猙獰的刑具時,心中一動。與其要飽受折磨,還不如自己尋個解脫吧!
下一刻,皇帝只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決絕。等到皇帝出手,已經晚了。蓮兒咬破了藏在舌下的毒藥,頓時鮮血四溢,氣絕而亡。伸手嘆了她的鼻息,見她已經身亡,鷹眸不自覺的更加黯沉。一股從沒有過的心慌,漸漸地湧上心頭。
皇帝煩躁的出了大牢,就看到林安神色慌張的疾步而來。「皇上,虞尚書,還有好多朝中的大臣們,都在御書房外求見。」林安不敢隱瞞,如實的說道。眼眸微閃,皇帝蹙眉大步回了御書房。
香凝一路小跑回到玉璃宮,氣喘吁吁的說道:「娘娘,蓮兒她,她自盡了!」虞媚兒看了她一眼,不屑的說道:「是嗎?她有沒有說什麼?」香凝喘了口氣,說:「沒有,她什麼都沒有說!」
滿意的點了點頭,虞媚兒眼光一閃,小聲的問道:「我爹那邊怎麼樣了?」香凝面上一喜,回道:「奴婢剛才回來的時候,見尚書大人他們已經在御書房外候著了。」
滿意的淺笑著,虞媚兒冷哼道:「秋若言,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就等著吧!」
……
回到御書房,便看見以虞庭震為首,還有二十幾名朝中的重臣,都等著皇帝的到來。皇帝看了他們一眼,臉色轉冷,坐在鑾椅上,不動聲色。
虞庭震上前一步,沉聲道:「啟稟皇上,臣等發現秋丞相和雲西國的使臣暗中勾結。秋維把咱們的排兵布陣圖泄露給了雲西國。」
『啪』的一聲,皇帝重重的擊在桌上,怒聲道:「虞尚書,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誣陷丞相,是何罪?」虞庭震絲毫不驚,沉聲道:「回皇上,臣等絕非誣陷,這是秋丞相,通敵賣國的證據。」說著便將幾封信函,拿給皇帝看。
虞庭震看著皇帝蹙眉,臉色沉凝的看著那些信函,他的神情卻越加得意起來,隨後他適時的說道:「另外還有秋府的管家做證,證實秋維確是收了雲西國的黃金五十萬兩。」
皇帝臉色陰霾,半天也沒有開口。虞庭震對著其他朝臣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跪倒,齊聲道:「請皇上明斷!」墨瞳看著眾人,神情彷彿如冰山般的駭人。虞庭震絲毫也不懼怕,大膽的出言道:「皇上,依照天厲王朝的律法,通敵賣國是要斬立決的,而且還要株連九族。所以,皇後娘娘也脫……」
『咣當』桌上的茶碗狠狠地摔在虞庭震的身邊,茶水將他的衣衫濺濕,可見皇帝的力氣有多大。下一刻,皇帝狠戾道:「誰敢扯上皇后,朕就第一個先殺了他!」果然皇帝此言一出,原先那些隨聲附和的朝臣都閉上了嘴,但是卻都還是跪在原地,等著皇帝的評判。
好久,皇帝才沉聲道:「將秋維囚禁在丞相府,在沒有查清事情以前,朕不會妄下評斷。」說完便出了御書房,看著皇帝漸遠的身影,虞庭震嘴邊掛著冷笑,眼中的陰鷙更甚。
回到儀鑾殿時,四周已經燃起宮燈,進了內殿見秋若言躺在榻上。躊躇了下,皇帝還是走了過去,躺在她的旁邊,健臂從背後輕輕的攬著她。秋若言也沒有睡著,感受到他的氣息后,身體漸漸地放柔。
秋若言慢慢的轉過身體,將腦袋偎在他的心口處。健臂將她緊緊地圈在懷裡,厲傲竣的心裡一陣翻湧,今日的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猛烈,讓他沒有了還手的餘地。
低頭凝著她的翦翦水瞳,厲傲竣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柔聲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有朕在,不會讓寶寶出事的!」乖巧的點著頭,秋若言緊緊地貼緊他,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眼皮漸漸地闔上了。
等到她睡熟了,厲傲竣才敢蹙起眉頭。深深地望著她,薄唇一直都抿的緊緊的。
過了幾日,秋若言也漸漸地從那天驚心的事件中緩和過來。看著外面的天色晴朗,便和雲兒去了園子里。
凌倩月一早就去了玉璃宮,虞媚兒坐在桌前等著她。兩人對視許久,凌倩月才緩緩地說道:「姐姐為妹妹除了後患,妹妹心裡不勝感激。今日特來答謝姐姐!」虞媚兒看了她一眼,悠然道:「當初我們說好的,若是為你除了容妃,你便會投桃報李?」
凌倩月喝了一口茶水,氣定神閑的說道:「當然,妹妹沒有忘記。」眼神直直的看著虞媚兒,凌倩月精明的說道:「虞尚書對丞相之位志在必得,但是皇帝卻遲遲不肯下令處置秋維。」見她直直的望著自己,凌倩月更加的犀利道:「妹妹還知道,虞尚書已經和南宮隕聯手了。」
虞媚兒瞳仁一粟,眯著杏目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凌倩月柔柔的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沉聲道:「姐姐不要太小看妹妹了,妹妹能走到今日,必然也有自己的手段。」
頓了一下,凌倩月又說道:「『遲則生變』的道理,姐姐該清楚吧?」虞媚兒眉頭微蹙,狐疑的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慢慢的起身,凌倩月走到虞媚兒的身邊,自袖中拿出一支玉簪,交到虞媚兒的手中,低語:「這是秋若言的貼身之物,姐姐將這個交給虞尚書,他自然會有妙用。」虞媚兒心裡一驚,木訥的開口:「這是她的貼身之物,你又是怎麼取到的?」
冷冷的乾笑了幾聲,凌倩月陰鷙的望著虞媚兒,說:「妹妹剛才就說了,妹妹自然有法子取到。」故意頓了一下,而後低聲道:「妹妹可不希望有一天和姐姐反目,否則……」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卻比說出來更讓人生寒。虞媚兒看著她陰霾的神情,心裡也跟著微微發顫。
旋身,凌倩月出了玉璃宮,卻在心底狠狠地說道:「蓮兒,我會給你報仇的!」
秋若言和雲兒兩人在御花園中散步,看著園中的景色,分外宜人,她多日來的陰霾也跟著一掃而光。然,才過了迴廊,便聽到幾個宮女在私下裡議論著什麼,本來她也沒有在意,可是不經意間就聽到秋維被囚禁在相府,並且被指證通敵賣國。
小臉瞬時蒼白,那幾個小宮女看到是她,嚇得一鬨而散,轉瞬便跑的無影無蹤。秋若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拉著雲兒就往御書房而去。才剛走了幾步,便和南宮隕迎面撞上,秋若言心急如焚,也顧不上其他,拉著南宮隕便問道:「南宮將軍,我爹的事是真的嗎?」
南宮隕面色一沉,深深地看著她。看到她小臉慘白,只感覺心窩一陣刺痛。秋若言見他不語,一顆心變沉到谷底,囁嚅著說:「這麼說,都是真的!」眼淚瞬時而下,她一個勁的咬著頭,說道:「不會,不會的,我爹不會做那樣的事的!」說完,便大步往御書房走去。
不遠處,凌倩月冷冷的看著南宮隕,見到他臉上那心痛的表情后,她的眼中更加陰鷙,心底喃喃道:「南宮隕,這都是你Bi著我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