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白衣高人
馬三炮心頭一凜停下了腳步,把手中的皮囊往肩膀上一搭,反掌握住了腰側的刀柄,這個徒然出現的白衣人絕對是個高手,如果是兀朮的人這一戰恐怕真是無法避免。
白衣人腦後飄蕩著一頭亂糟糟的即腰銀髮,兩隻手掌負在背後,他的手掌很白,白得在夜色中份外清晰,馬三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十個手指肚上都戴著一枚白慘慘的骨質戒指,奇怪的是這人明明是個高手,渾身卻沒有給人任何威壓,相反站在那兒形同路人,就好像他根本不會在意誰從他身邊走過一樣。
馬三炮一手握住刀柄,一手緊捏住皮囊一角,往前走了兩步站定,用蒙古話沉聲問道:「前輩是想要我手上的東西?」
白衣人並沒有轉身,悠悠說道:「年輕人,敖包是要尊重的,你不覺得今晚做得有些過份了嗎?」
奇怪的是白衣人講的是一口流利的華語,就好像一早就知道了馬三炮的身份似的,只不過語氣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責怪之意。
馬三炮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樣說話的用意,但既然敢做就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今天晚上在敖包前又殺貓又扔炸藥的的確對那座代表神明的石頭堆子沒有什麼尊重,或者說他打心眼裡就沒這想法,剛才沒把皮帶炸彈丟到敖包上已經算是留手了,因為他怕明天的祭祀沒辦法舉行。
馬三炮把頭一抬,很光棍的說道:「沒錯,今晚是哥們在敖包前鬧騰了一陣,但沒感覺有多過份,因為哥只想取回東西,有人搶自然是要還手的」
這個擋路的神秘白衣人是誰馬三炮並不知道,聽對方口口聲聲說什麼不尊重敖包之類感覺有些怪怪的,不過聽口氣判斷他不太像是察哈拉兀朮的人,管他的,只要不是看上了裝東西的皮囊就好。
白衣人背負的手掌指尖彈動了兩下,淡淡的說道:「你知不知道異族人冒犯長生天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馬三炮面色一凜,他很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寒流迎面撲來,彷彿連空氣中的溫度也徒然降下去幾度,這股寒氣是對面的白衣人身上發出來的,這一刻他彷彿變成了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風一吹直冒冷氣。
「娘的,眼看就要回去睡覺了,怎麼會遇上這麼個怪人,跟加滿了氟利昂的空調似的」馬三炮心頭暗暗罵娘:今晚是走了背運,到最後還能撞上這麼個有排華情緒的怪物,異族,哥異你一臉。
馬三炮手握刀柄,強抑住拔刀的衝動,沉聲道:「不知道你說的異族是指的什麼人?難道蒙古人冒犯了什麼長生天就沒事嗎?」
白衣人將身一轉,馬三炮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松,笑眯眯的說道:「原來是君老爺子,拜託您別玩我行么,還長生天短翹腳的,您啥時候來蒙古了?」
這位白衣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天罡的老丈杆子君末歸老爺子,七扯八拉的說起來他還是馬三炮的爺爺輩,一家親。
君老爺子眉頭一皺,身上的寒氣徒然一斂,臉上擠出一抹很不自然的笑容:「我原本就是蒙古族人,你是?」
馬三炮上前兩步,笑呵呵的說道:「您老別忽悠我這孫子輩的成么?您的女兒是我師娘,下個月一號在梵蒂岡玩西式婚禮,我還尋思著準備一份大禮送過去呢。」
君老爺子眉梢挑動了兩下,微笑著問道:「人老了這記性也跟著退,你是宋天罡的徒弟?」
馬三炮感覺今天德高望重的君老爺子似乎有些不對,心忖道,難道真像他說的人老了記性就差了?不過能張口叫出師父的名字就一定不是冒牌的,有可能這老爺子是在練什麼奇功,剛才那股子寒氣讓人有些滲得慌呢。
這廝心裡想著,嘴上卻是另外一說:「老爺子記得就好,說起來我還是您徒孫輩兒,我記得您每年都要外出溜達十天半個月的,蒙古這地方比不得咱華夏舒坦。」
君老爺子被他逗樂了,笑道:「我倒是覺得大雪山不錯,如果有時間你可以過去玩玩。」
馬三炮翻了個白眼道:「拉倒,那地方鼻涕水都成冰,指不定一個不小心放個屁就被雪崩埋了,我還是早點把汗宋老爸事情搞定,回去繼續做我的好學生。」
君老爺子好像有些意外,低聲問道:「你說什麼汗宋老爸?據我所知這王城內只有一個汗王?」
馬三炮嘆了口氣道:「唉人有一樣東西是沒辦法選擇的,那就是誰做你老爸,剛開始我也不信癆病鬼樣的汗王是我老爸,但事實證明我就是他兒子。」
君老爺子神情變得有些怪異了,他望了一眼馬三炮肩膀上的皮囊,笑道:「你肩膀上的東西是為你汗宋老爸取的?」
馬三炮拍拍皮囊道:「是的,這裡面應該有察哈拉兀朮和兩位長老的黑賬,蛇鼠一窩的玩意,我不想殺他們,但也不想爹被人坑,剛才動靜鬧大了點也沒辦法。」
君老爺子伸手一指他肩頭的皮囊,淡笑道:「裡面的金磚取一塊給我」馬三炮聞言心頭一跳,他怎麼知道皮囊里裝著金磚?下意識轉頭一瞧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皮囊一角破了個小窟窿,一點金黃現了出來,再加上金磚太多,輪廓很清晰的從袋子表面凸顯了出來,明眼人一瞟就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行,別說一塊,這些順來的金磚全送給您老都好,我還嫌它沉得慌」馬三炮很爽快的放下皮囊,從裡面摸出來一疊沉甸甸的金磚捧給君老,他可沒有口不對心,這些金塊兒帶在身上著實麻煩,送給君老就當是孝敬了。
君末歸笑了笑,只取了一塊金磚在手,只見他右手持金磚,伸出左手食指在磚頭表面上疾書起來,指尖過處,金磚就像是豆腐做的被順當的劃出來一行清晰的字跡,一寫一畫入內兩分,這份指力比金剛石刻刀還要厲害。
指走龍蛇一蹴而就,君末歸把金磚放回馬三炮手上,擺手道:「回去把金磚上的字給阿希格看,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馬三炮拿著金磚看了一眼,發現上面的文字居然不是蒙古文,當然不可能是華文,也不知道君老爺子這是賣得啥關子,既然人家不稀罕這些金磚就拉倒,想到這裡他把手上的金磚裝回皮囊,反手往肩膀上就是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