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餿了的肉
「小燕，這就是你的兩個哥哥？」梁書說著話，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少年。兩人長得都很俊俏，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臉色不太好，而且還非常消瘦。
「是的，師傅！」張小燕點點頭，扭頭看向兩個哥哥說道：「大哥，二哥，這是隔壁村的梁大夫，現在可是妹妹的師傅了，另一位是師叔。」
對於梁書，兩兄弟並不陌生，經常看到他進村子為鄉親們看病。只不過他們是不起眼的人物，人家記不住罷了。
一聽妹妹拜了梁大夫做師傅，兩人眼睛都亮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胖丫看張家兩個哥哥不相信，樂呵呵地說道：「大哥，二哥，小燕說的是真的，梁大夫也收了胖丫做徒弟呢？」
「太好了，妹妹，這事爹娘知道了嗎？」張世岩回過神，跟著高興起來。
「還沒呢，今兒才拜的師，回去就跟爹娘說。」張小燕搖搖頭，發現不遠處有個人一直看著這邊。
張世通扭頭一看，低聲說道：「這是我們家掌柜，人特別好。就是，這裡的生意……」
「世通！」張世岩止住了弟弟繼續說下去，免得回去妹妹跟爹娘說，爹娘會擔心。
張世通明白地低下頭去，這事遲早爹娘會知道。酒樓在這樣下去，很快他們也得像其他夥計一樣打包走人。
張小燕自然明白大哥的意思，看了對面一眼，喃喃說道：「是對面把客人搶光了吧？」
兩兄弟沒說話，隨即把頭都低了下去。
「來，坐，邊吃邊說。」梁書看兩少年一臉難過的樣子，拉著兩人在旁邊坐了下來。
肖放則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隨後，就見他臉色一變吐了出來，皺起眉頭擦了擦嘴角。
見狀，張小燕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這肉都變味了怎麼還端得出來，難怪客人會越來越少，光這種品質，若是在現代，早就關門大吉了。不過，眼見兩個哥哥看著自己，她還是使勁咽了下去。
「掌柜的，你過來。」這下肖放直接朝不遠處的掌柜招了招手。
掌柜的聽說善一藥行的肖管事來了，不放心地上來看看，沒想卻見張世岩和張世通被叫了過來，本就提著一顆心，以為他們做錯了什麼，看到肖管事朝自己招手，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小跑地來到客人身邊，點頭哈腰地陪笑道：「肖大管事找小的有何事？」
「有何事，你自己嘗嘗！」肖放生氣地扔給掌柜的一雙筷子，掌柜的擔憂地看看兩兄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眉頭一皺，扭頭吐在了地上，回過頭，連連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的馬上讓廚房再重新送上來一份。」
送個鬼！
肖放早就沒了胃口，生氣地不再作聲。
張家兩兄弟看掌柜心急的樣子，自然就看向了坐在旁邊的張小燕。張小燕倒上一杯茶，雙手送到肖放手中：「師叔，您那麼帥，生氣會長皺紋的。」
臭丫頭！
肖放還是很給面子地接過茶喝了一口，嘆了口氣說道：「掌柜的，這樣下去你們這裡遲早要關門。」
掌柜的被戳中淚點，眼眶頓時紅了。張家兩兄弟見掌柜的難過，心裡也不好受，跟著眼眶也紅了起來。
「大哥，去把店裡的菜單拿來看看。」張小燕不忍看下去開了聲。
張世岩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每天的菜式都是廚房一早通知，我們都給記下來報給客人，沒有什麼菜單。」
乖乖！
連個菜單都沒有，做個毛線菜。
張小燕還是第一次聽說，酒樓的菜式得完全聽廚師的，這個廚師臉還真夠大。
正當大家疑惑的時候，掌柜的唯唯諾諾地開了聲：「這位小姑娘有所不知，我們這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廚房的師傅還是求著留下來的，所以……」
「所以你就對他做的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恐怕這樣的菜也不是第一次吧？大哥，二哥，剛才那包房的客人為難你們，是不是也因為這種事？」張小燕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
掌柜的一聽，看向受委屈的兩兄弟，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此沒主意的掌柜，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若是換別人，她估計就開罵了。
可，她知道掌柜的對兩個哥哥向來不錯，沒剩幾個夥計，還是把兩個哥哥留下來，她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心裡突然有了個想法，她扭頭看向對面的真味酒樓，有些後悔剛才沒應下肖放的建議。
梁書不知道這丫頭想做什麼，但卻看出小丫頭想去對面的心思，便是笑著說道：「你們難得來一次，這裡吃不夠，我們再去對面吃一頓，反正你們師叔不缺錢。」
呃……
師兄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冤大頭了！
肖放心裡想著，嘴上還是負荷說道：「對對對，師叔有錢，帶上你的兩個哥哥，走，過去吃！」
張家兩兄弟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小燕，張小燕卻是淡然地說道：「多謝師叔，兩個哥哥去換一身衣服，這身衣服過去容易被人誤會。」
張世岩很想拒絕，卻被張世通扯了扯衣服，隨後便是下樓去後院換衣服。
掌柜的一臉尷尬地站在那，好一會說了句：「真不好意思，讓幾位失望了，這飯錢就免了吧。」
不等其他人說話，梁書開了口：「那可不行，喜歡吃什麼那是個人的事，飯錢還是要給的，放心，我師弟不差錢。」
肖放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掏了銀子放在桌上，起身先下了樓。
胖丫看著一桌子沒動的菜，咽了咽口水，多少覺得有些可惜，畢竟，一家人一年都吃不上這些肉。
「掌柜的，一會我們還回來。」張小燕說完，拿著胖丫的手，跟在師傅身邊一起下了樓。
兩兄弟很快換好衣服，在樓下跟張小燕他們會合。肖放和梁書帶著他們出了門，直接去了對面的真味酒。
掌柜的則是手裡拿著銀子，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不停地擦著眼淚。而，剛開始招呼他們進來的夥計則是苦悶地皺起了眉頭，心裡擔心著再這樣下去恐怕這個月底酒樓就得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