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3 種植藥材
秦筱筱在聽到蘇芷夢這個名字時,倏地站住,眉頭緊蹙,原本平和的眼神里驟然迸出了冷冽的殺氣。
「蘇芷夢!」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三個字,神情冷厲無比。
在場眾人除了戰北城之外,其實並沒有人能聽見另一條路上的人說話,因為距離有點遠,程家診所里人又太多,嘈雜的很,也就只有戰北城和秦筱筱這樣耳力超群的人才能聽得到那麼遠距離下的聲音。
「小小?你說什麼?」就是戰北城也沒有仔細去聽那邊人說什麼話,所以此時他看到秦筱筱突然變了臉色,也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秦筱筱在冷聲說出蘇芷夢的名字后,神色又變的迷茫起來,似乎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聽到蘇芷夢這個名字的時候,會這麼憤怒。
「小小?」戰北城見秦筱筱在發愣,不由更擔心了,從秦筱筱回來到現在,她一直是無憂無慮的,和從前那樣心思沉重完全不一樣,戰北城有時候都覺得她一直這樣也很好,至少比從前要快樂的多,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困擾她。
但是剛剛那一瞬間,戰北城能感覺到從秦筱筱身上迸發出來的恨意,讓他都有種心驚肉跳的不安感覺。
戰北城努力回想秦筱筱剛才說的話,只記得依稀聽見了一個夢字,在這個世上,能讓秦筱筱如此痛恨的和夢有關的,似乎只有蘇芷夢。
可秦筱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提蘇芷夢?
戰北城擰起眉頭,本還想多問幾句,不過他見秦筱筱似乎並不知道她自己說了什麼,臉上還露出困惑神色,想了想,他將問題按進心底,沒有再多問。
或許在秦筱筱心底深處,談九通的死仍然還是她最大的痛苦,而那個始作俑者蘇芷夢,是秦筱筱最恨的人,即使失去了記憶,她卻仍然能記得蘇芷夢這個名字。
「師妹這是怎麼了?」程鳳嚴見秦筱筱神情一會冷厲,一會又變的混沌不清的樣子,也很是擔憂。
戰北城搖搖頭,「不要緊的。」
程鳳嚴能看出來,戰北城不想多談秦筱筱的病情,也就不再多問。
程鳳嚴師承談九通,也是聖醫門現如今的門主,聖醫門在內地因為一些原因敗落了,但是在港島,卻由程鳳嚴發揚光大,程氏診所說是診所,但是誰也沒見過一個診所能佔據一片山的,說它是門派還差不多。
白微風這一路走來,見到病人來來去去,進進出出,診所是兩棟小樓,不少穿著白大褂的人在給病人看病,或者抓藥或者煎藥,十分有序。
白微風看的不由咂舌,佩服的同時,心裡又很慚愧,同樣都是談九通帶出來的徒弟,為什麼人家就那麼優秀,他和熊清流就學成了個半吊子,醫術不精通,只能向其他方向發展。
在程氏診所走了一圈,越是看的多了,白微風就越是心虛不已,熊清流也差不多,走到後來,兩個人都覺得滿心慚愧,愧對談九通這麼多年的親自教導。
秦筱筱倒是迅速忘記了剛剛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非常好奇地跟著到處參觀,這裡的布置讓她有非常熟悉的感覺,一進來就覺得很親切。
戰北城自然是和秦筱筱形影不離的,黃天一都不敢離秦筱筱太近。
程鳳嚴對遠道而來的師弟師妹非常照顧,吩咐人給他們安排最好的住處,還親自帶他們去後山,秦筱筱也才發現後山上山的路上有道山門,門上有牌匾,寫著聖醫門三個字,這三個字讓她看了有落淚的衝動。
「那是師父的字!」熊清流已經驚呼出聲。
程鳳嚴點點頭,「對,這是師父當年讓我帶過來的,師父說聖醫門就交在我手上,不能敗落,這麼多年過去,我再也沒能見師父一面,但好在,我沒有負師父所託,聖醫門沒有在我手上敗落!」
熊清流聽著,都感動的哭了,「師父在天有靈,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就連戰北城,也露出了贊同神色。
黃天一有心顯擺這片山上成片種植的藥材,便自告奮勇在前面開路,引著秦筱筱幾人往山上走,「小小師姑,我師父對種植藥材是很有經驗的,我們聖醫門用的藥材都是我們自己種植,然後炮製的,師父教導我們,這中藥的藥性和炮製手法是很重要的……」
秦筱筱一邊聽一邊點頭,很感興趣的樣子,小白蹲在她肩膀上,不停聳著鼻子。
程鳳嚴對自己培育的這一片藥材還是非常得意的,他這手藝雖然是傳自談九通,但是談九通對種植以及炮製藥材其實並沒有多精通,更擅長的是用藥和治病,程鳳嚴後來是遇到了別的師父學的這炮製藥材的手藝,放眼港島,還沒有人有他這手藝,程氏診所不但替人治病,也做藥材加工生意,可以說全港島的中醫用的藥材都是程氏的。
不是程鳳嚴看不起白微風他們,實在也是因為他的這幾個師弟師妹太年輕了,而且據他所知,這幾個師弟妹都沒有一個人是正經繼承師父衣缽繼續行醫的,最多就是戰家這位大少開了醫院,他自己卻是學的西醫,那白微風做了廚子,熊清流成天倒騰女人的香粉倒是有一手。
程鳳嚴不大了解秦筱筱,只知道這小師妹還在讀大學,秦筱筱消失的事,除了親近的人之外,其他人並不知曉,所以程鳳嚴只以為秦筱筱還是在讀書。
「幾位師弟師妹,這裡的藥材都是我費盡心血培育的,你們看看,也順便給我指導指導!」程鳳嚴一想到師父晚年教育的這幾個師弟妹沒有把聖醫門繼續光大,心裡就有些鬱結,他說這話,也是存心想教育教育這幾個年輕人。
雖說程鳳嚴對談九通有很深的感情,但是這幾個師弟妹,他並沒有相處過,今天還是第一天見面,他是老派人,對師門傳承有很深的執念,這幾個師弟妹不務正業,著實讓程鳳嚴打心底里不舒服,所以想來性情溫和的他才故意說這話。
想想看,他年逾八十,醫術高明,德高望重,身為大師兄,他有責任替師父教育師弟師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