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靈石

糾結中，兩人一路同行。

光陰如織渺渺過。

不知不覺中，冬去春回，山花遍野。

在冬天大雪紛飛的季節，鄭一竹將一套保暖衣套在少女身上，雖寬大透風，但聊勝於無。

鄭一竹發現，布下一個一級陣法，他手持長柄鐮刀充當陣靈，可以獵殺一些小型野獸，一個冬天，兩人肉食不斷。

少女進食有個特點，喜歡吃肉，一吃可以吃下一隻烤全羊，不愛吃菜，少吃甚至不吃，肚皮彷彿可以自由操控一般。

這一天，兩人終於穿出古林，視線驀然開闊，前面一片荒原。

荒原中間陡立一座峭壁，白雲縹緲，上面只露出一截山頭。

大半年中，兩人一直憋在古林間穿行，暗不見天日，鄭一竹此時忽然豪情萬丈，他手指峭壁：「小傢伙，我去攀爬峭壁，一覽眾山小。」

少女在鄭一竹離開后，一彈身忽然坐起來，將石杵石舀端起來，放在耳邊彈了彈，藍瞳閃閃，若有所思。

鄭一竹順利攀上峭壁之巔，四下遠眺。

見遠方出現一條寬廣大河，如一條白色玉帶曲折逶迤，猜想那應當就是橫水河。

一陣山風吹來，風中傳來一股淡淡木質香味，味道甜美空靈，

鄭一竹立刻聞了出來，這是中藥材「乳香」的味道。

「乳香」不是乳水的香味，而是一種從乳香樹中流出來的樹脂。

在地球上，「乳香」既是一種名貴薰香料，還是一種名貴的中醫藥品，它和三七齊名，主治通絡活血，筋脈瘀阻，有人稱它為神的香味，或白色黃金。

名貴多半起源苦難。

乳香樹生長在乾旱貧瘠之地，樹形粗糲，枝椏多刺，峭壁頂正符合它的生長條件。

鄭一竹邁開大步，很快找到五株合抱粗的乳香樹，其中兩株攔腰折斷，斷折處凝結一層層濃白樹脂，正是乳香。

乳香在峭壁絕巔日夜吸納天地精華，它或許對少女有利......

鄭一竹回到帳蓬時，見少女正在閉目養神。

「小傢伙，香不香？」

「這叫乳香，是一種名貴草藥，配大血藤和透骨草等熬成藥汁，給你活血通絡，你多半就能起來行走了。」

說干就干，鄭一竹搬出石杵石臼，將乳香和大血藤等幾味藥草搗成藥汁，然後一邊給少女按摩，一邊嘮叨。

「前面有一條大河，應是橫水河，沿著河向下遊走，一定可以到達紅葉城，你可以回家了。」

「象你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子，在我們中土天朝要天天讀書，你回家后也要好好學習，不要到處處亂逛了。」

「你回家了，我也要回家了，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聽到最後一句時，少女長長睫毛一顫，看了鄭一竹兩眼，藍瞳光彩變幻，似一片星辰在熠熠閃爍。

一晃眼，夏去秋來。

鄭一竹一直沿著橫水河慢慢行走，一天中午，河流出現一個拐彎，一邊岸灘上橫著幾根粗木杆。

「這好象是木筏被撞爛了，前面有人了。」

鄭一竹心中浮起一抹失落，如果真是木筏，那證明大興星上的生活環境多半連天朝隋唐年間都不如，連造船都不會，他躊躇片刻，對少女道「天色尚早，我一個人下去看看。」

鄭一竹剛離開。

少女彈身而起，輕輕頌念一段古老咒語，掌中忽然出現一枚金黃玉墜。

玉墜古樸精美，表面雕刻一圈圈奧玄花紋，渺渺綠芒從花紋內滲出，幻化成一隻縹緲鳳影。

鳳影一閃，縹緲無蹤。

少女縴手一揮，一大片純白玉石憑空出現，在帳中疊成一個四方陣型，少女在陣中安坐，手掐法訣，閉目吐納，一圈圈靈氣波紋在帳內盤旋......

百餘裡外。

鄭一竹站在一個山頭上，望著橫水河邊一座城池獃獃發愣。

「終於看到人了，但少女怎麼辦呢？」

鄭一竹來大興星一年多，但卻沒有一點歸屬感，只是少女似一個小精靈，雍容華貴，讓鄭一竹戀戀不捨。

五絕散人曾說少女是大莒國王侯之女，而自己只是一名外鄉凡人，兩人間的身份有天地之別，若和這個異星的王侯碰了面，吉凶難測。

「唉，我終是路過，當完雷峰儘早回家吧。」鄭一竹打定主意，沿路返回。

一進帳蓬，眼前空空。

少女躺卧處放有一柄玉鞘匕首，鄭一竹心中一慌，這玉鞘匕首他從來沒見過，再一看，所有物品只少了一套保暖衣，這套內衣少女穿了一冬。

石臼內高高堆滿一堆白色玉石，玉石晶瑩剔透，散發出一股清新甘冽的味道。

鄭一竹急忙鑽出帳外一看，白雲變幻，少女無影無蹤。

「唉，小傢伙走了，你連聲再見也不肯說嘛？」

「唉，你是公主，是主演，我是凡人，是群演，在你眼中，我們也許連泛泛之交也算不上，散了就散了吧！」

「若見到你的家人，為保你清白，你的家人會不會殺我滅口？」

遠眺浮雲，回想數月和少女生死相依，一切象一個夢，只是這個夢醒的太突然了，鄭一竹心中苦澀，嘆息片刻，轉身鑽進帳中。

「這是靈石？」

鄭一竹捏起一片玉石，一種發自靈魂的舒暢從掌心傳來，他連忙放到鼻前吸食。

一股淳厚靈力迅速沖入體內，一個呼吸間完成一個循環，比平時修練快了幾十倍，鄭一竹立刻摒棄一切雜念，進入瘋狂修練狀態。

一天過去了。

一個月過去了。

二個月過去了......

日起日落，草木枯黃，又進入深秋了。

帳內，一圈圈氳氤靈氣在瀰漫，宛如實質，形成一個靈韻漩渦，向鄭一竹體內灌注。

帳外，方圓數十丈內的草木樹葉，一齊向帳篷頻頻搖晃，彷彿在叩首，一群群鳥雀站在樹枝上，伸長脖子，貪婪的吸取靈氣。

咔嚓！

最後二塊靈石在鄭一竹掌心碎裂，化成廢渣，靈石沒了。

鄭一竹睜開雙眸，他側耳一聽，帳外樹枝上每一隻小鳥的呼吸都清清楚楚，體內力量洶湧澎湃，似要爆炸。

雖然無師指點，但他清楚明白，自己如今應當早進入先天境了，因為二個月前便感覺不到餓肚子了，他瞬間明白少女為什麼飯量忽大忽小。

望著一地靈石廢渣，鄭一竹不禁嘿嘿一笑：「小傢伙，這是你留給我的足療小費嘛？」

掌握了巨大力量，鄭一竹忽然信心倍增，也有了一個想法，想要在大興星上進入通玄境，再尋找去戈壁灘的路。

《大荒訣》中說的明白。

一入通玄，法力無邊。

鄭一竹感覺自己的智商好象充值了，以前在地球上看過的許多閑書，竟能想起其中細節，若入了通玄，會怎麼樣？

可惜《大荒訣》中只有法，沒有術，但這個星球上既然能夠修練，肯定就有相應功法存在。

「進城去看看，回地球上寫個《大興星遊記》一定熱賣，然後還要搞到一種法術。」鄭一竹定好目標，整理物品，忽然玉鞘匕首柄上刻有二個字。

破難。

翌日中午，鄭一竹將大陽能充電器和手機放進登山包內，收拾一番，向紅葉城快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