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晚宴(一)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湧向四肢百骸的暖流令席萱渾身舒爽不已,她恨不得今天呆在這裡了。只是想到異形迷彩外還有一群等候她命令的學生,她不得不收神說道:「我先去外面把他們打發走,咱們繼續?」
王行展可不是吝嗇之人。至於有人分擔這份福報,他才不在乎。
席萱不愧是這屆洛晉學院的大姐頭。只見她雷厲風行地指揮命令同學速速回去,自己則乖巧地溜進異形迷彩當中。
仲懿如是評價道:「真是一個膽大的女孩子!」
吳昌冼吧唧著嘴,打趣道:「虧你還有臉說別人嘞!何不看看跟著你擯棄家族學院偏見的賦詩小姐呢?」
聽到這個名字,仲懿不由地滿頭黑線。他躊躇多時,方才答道:「我和賦詩小姐之間不過是知心朋友,昌冼你莫要誤會!」
這番說辭能說服得了誰?就連天性木訥的仲懿也覺得這話說得太過於離譜,只是故意擠出一張笑臉掩飾過去。
這段鬧騰時光整整從前一天深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正午。就連一貫以來事不關己的溫筠惠,也不得不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麼。
可是還沒走到河坊街,溫筠惠就被前方擁擠的人群給唬住了。
——他們都匯聚在那兒看熱鬧呢!
「最後一個三角勳章也被找到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向公眾公告道。
王行展這才收手歇息,任憑天空中那根粗壯的珠子頃刻倒塌。他大喘一口氣,甩動發酸的手說道:「可算是結束了。」
異形迷彩外的仲懿與吳昌冼來到帷幕外道謝:「多謝相助!不讓我們也不會這麼容易找到一枚三角勳章。」
原來在第七枚三角勳章爭奪中關玉軒成功一舉奪魁,為嘉納學院奪下這枚寶貴的勳章。
與他們這般運氣與實力兼具的還有好多學院,至於最倒霉的莫過於是海燕學院了。他們在第三次任務圍剿王行展中損傷慘重,就連唯一存有實力的賦詩文也舍他們而去。於是在這第四場比試中,海燕學院沒能收穫一枚屬於自己的三角勳章。
但這並不礙事。因為在接下來的六天時間裡,海燕學院的院長達者思可以通過與其他學院周旋來獲得一枚寶貴的勳章。至於其中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又要許下多少允諾,就不是海燕學院的學生所擔心的事情。
他們所要做的,那就是安心靜養等待六天後的親王晚宴。
同樣耐心等候的還有艾爾德蘭伯爵。為了有個合適的名稱,王行展不得不拾起這個被女王廢棄的稱謂。他抱著反正沒人會去考究身份的真實性,大大咧咧地將其稱謂報了上去。
在這七天時間中,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那便是再去找一趟洛頌·可。這位邪惡天才裁縫少女早就望眼欲穿,真怕王行展這個壞傢伙毀約不來。
那天下午,王行展隨便扒幾口飯將肚子填飽后就趕緊往洛頌裁縫店趕去。
聽到房門被推開,洛頌趕緊收拾起欣喜之情,故意擺著一張臉說道:「你不是昨晚用的嚒?怎麼到現在才來還?!」
可別看她刀子嘴,其實她是豆腐心腸。這隻不過是少女的一丁點牢騷罷了。
王行展沒能領會其中深意,當作她在生自己的悶氣,遂賠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他將高頂鹿帽放在一邊,同時將一整套燕尾禮服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桌子上。
「昨晚出了點事……」清晨的那一幕幕場景彷彿就在眼前,簡直觸手可及。他輕輕搖動了一下腦袋,整理下思緒後繼續說道:「你有看到白天夜裡的那束光柱嗎?」
洛頌卻搖搖頭,問道:「發生了什麼?平日里我都窩在儲藏室中不出來。」
王行展懊糟地說道:「這樣啊~反正就是忙了一夜,到現在才有時間空下來。」
洛頌當場就急了。她邁著小碎步來到王行展面前,用雙手托起他的腦袋細細觀察到。
「嗚呼~」她長嘆一口氣說道,「你的黑眼圈沒有出賣你,你確實沒有睡好!」
王行展輕輕一推,給倆人預留出足夠的安全位置後方才說:「衣裳我給你帶來了,不知道我的那件衣服什麼時候做好?」
「你是急著要用?」
她的眼睛比夜裡湖泊里的倒月還要清澈,令王行展不得不實話實說。
「一個禮拜後來得及嗎?」
王行展打算在濯文親王舉辦的晚宴上穿。
洛頌拍拍自己略微隆起的胸脯,抱怨道:「我還以為你明天就要用呢!」
她咿呀說道:「放心!我保證給你做得盡善盡美!」
對於這個做事實在的丫頭,王行展說不出的喜歡。要不是礙著男女有別,他還真打算與她稱兄道弟。
「記住!」洛頌的小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圈,然後做出一副點破氣泡的姿勢,隨後突然插腰嚷嚷道,「錢可別忘啦!」
說罷,她咕咕地自己發笑了。
終於在第六天,也就是晚宴的前一天,洛頌將嶄新的衣服交給王行展。這裡傾注了少女多少的心血,少女閉口不言,只是木訥的王行展到離開天宰城也沒察覺。
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吶!
與她相比,夏瑤就顯得幸運得多。每日每夜照顧王行展的衣食住行,還要帶著他去尋找天宰城犄角旮旯的美食。
這些日子裡她身上的活雖然沒有減輕,但是能與王行展一同愉快玩耍就足以消除任何煩惱。不過這一切是有盡頭的,那日自然便是王行展與溫筠惠出行前往內城的日子。
王行展估摸著這次進內城,可能就不再打算住在這裡。夏瑤雖然失落,但終究不能把沮喪掛在臉上,每天都是元氣滿滿地向王行展打著招呼。
為了還清這份情債,王行展故意給她多留了許多盧市幣。
這是你應得的,王行展如是說道。
終於在這一刻,夏瑤忍不住地哭紅了鼻子。她深知自己與王行展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便低聲說道:「這樣確實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