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晚宴(六)
阿寒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兩尺長的秘銀鐵棍。這根棍子在阿寒中肆意旋轉,如同馬戲團小丑手中的戲棍一般。他的語氣中帶著孤高,並用著鄙夷的目光望著徐江擎說道:「亮出你的武器吧!」
徐江擎屏氣凝神道:「我的武器就是這身健碩的肌肉!」
全場愕然。彷彿是聽到天大笑話一般,阿寒意味深長地笑道:「單憑人肉之軀對抗刀劍,從幾百年前就已經證明不行了,更不用說如今的晶石能源技術這麼發達!」
他把鐵棍耍得呼呼作響,隨後驟然停歇,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選擇自己的武器,否則就不要怪我欺負你咯!」
阿寒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令人聽得不是滋味,但是這話落在天宰國各個貴族耳中卻是一道極為美妙的言語。
真是一個落後的國家吶~國王陛下為何不下旨,將他們趕盡殺絕呢?
擁有這樣的思想的嘉賓不在少數,尤其是其中幾位特別激進的左翼家族。當他們看到紀櫻世子從幕後出現時,沒有一人眼中不冒著三丈火光。他們恨不得撲上去將這位未來的木樺國國王,當場撕碎。
但是他們不可能這麼做的,因為他們是高傲自居的貴族,有著屬於自己的尊貴與榮耀。要想戰勝敵國,必須得在戰場上,兩軍對壘中才行。暗中偷襲實乃小人所為。
徐江擎的個子本就比阿寒高上不少,此時氣勢更是拔高了許多。他用盡全身力氣在為自己造勢。
「我們在哪打?難不成在這?」
徐江擎環顧四周,發現周邊都是餐桌與客人。如果在這裡貿然出手,必然會傷著旁人。
阿寒卻抬頭指向前面的大舞台說道:「就去那!那裡空曠,興許還能為各位來賓助助興!」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徐江擎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氣勢,一口氣打散了。但此時的他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一人,在他身後還站著千千萬萬木樺國城民。萬一自己在阿寒手中撐不過數招,怕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徐江擎面色陰沉,緊跟著阿寒的腳步來到前方舞台上。倆人拉開約莫十個身位后,不約而同地擺出迎敵的架勢。此時濯文親王從幕後而出,手拿銀色鐵鎚的他將作為這場比試的裁判。
「比試開始!」
阿寒先發奪人,根本不顧離賓客距離遠近,他手中的鐵棍頓時爆開,發散出千百萬條銀色光束。這是當初對付吳昌冼的伎倆,也確實傷著了他。
可是今日站在對面的是徐江擎。這位以強壯肉身自居的他,怎能會著了阿寒的道兒?在這一瞬之間,徐江擎的身體彷彿緊縮成一團,找不到任何破口。
以晶石能源加速的鐵刺如狂風驟雨般向他打來,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徐江擎居然真的毫髮無傷。
王行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看到那個大塊頭硬抗了這擊招式后不由感嘆道:「這傢伙把肉體練到了極致。」
聽到他有這般感觸,溫筠惠不由地打趣問道:「那你覺得他和你打一架,誰會贏?」
王行展的語氣從感嘆立馬轉變為自豪。他用手指向自己的胸膛說道:「你說怎麼打?如果場上的是我,我敢保證讓他一回合都撐不住。」
「那你也赤手空拳呢?」
王行展稍作沉思,隨後說道:「興許能撐半柱香。」
他怕溫筠惠誤解,就又加添一句註釋:「是他能撐半柱香。」
這話落入別人耳中或許以為是狂妄,只是溫筠惠明白這確實是王行展所能辦到的。
暫且不論這話是否屬實,還請將目光轉向台上的倆人。徐江擎的身體素質超乎阿寒的想象,但這並非無從下手。花樣繁多的他,早已想出各個招式來對付徐江擎了,而那兩柄飛刀則是他的制勝利器。
徐江擎見到自己竟然硬抗住了阿寒的第一輪攻勢,當下便喜出望外。正當他想邁開腳步,拉近與阿寒距離時候,身為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切記不可往前踏出一步。
果不其然,下一秒鐘就有兩枚薄如蟬翼的飛刀從身前劃過。這兩枚飛刀上折射出來的寒光,即便是他看到也是心中發顫。
偷襲未果的阿寒並沒有放棄,反倒是掄起鐵棍往徐江擎撲去。那瘦削的身型猶如一隻蝙蝠潛入夜色之中,僅憑在他手中的鐵棍折射的月光判斷他的大致位置。
「糟糕!」
徐江擎來不及暗嘆,便不得不抬手向前迎戰。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護住自己的胸膛——鐵棍撬開了徐江擎的雙臂,徑直落在他的胸膛上。
一束銀光迸射而出,令得徐江擎暗暗吃痛。他的身體也隨即倒立飛旋而出。
「這就是帝國學院的本事嚒?」
底下觀眾中爆發出一陣不小的轟動,即便是王行展也為之動容。吳昌冼也喃喃自語道:「想不到當初和我作戰,他還留了一手。」
如果就這樣甘心落敗,那麼徐江擎就不能算作木樺學院的學生。一貫以鐵血著稱的校訓教導他,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
身上的刺痛令他雙腳發軟,可是這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一狠心,緊緊地咬了自己嘴唇一口,鮮血如小溪般沿著嘴角流淌下來。
「我徐江擎從小就是在苦難中長大的,然而這些苦難非但沒有抹去我的意志,反而鑄就了我的信念……」
阿寒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才不會等徐江擎將這段話念完。他拾起手中的秘銀鐵棍,來回翻滾後向徐江擎疾步襲來,與此同時還有兩片刀片從徐江擎身後發出偷襲。
徐江擎的後背彷彿長了一雙眼睛。在阿寒的鐵棍還未臨到以先,便起身向後去捉住那兩枚刀片。呲啦一聲巨響,徐江擎的雙手被劃出兩道破口。
可這又如何?他牢牢地將這兩枚刀片收入囊中,現在只需專心對付即將到來的棍擊。饒是這麼說,留給徐江擎反應的時間不多了。那雙血淋淋的雙手還沒收回來,就不得不硬抗阿寒的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