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命運
「我知道你肯定無法接受這些,因為白在給於了你力量的同時,卻沒有告訴你它的意義。同樣,他也沒有告訴你那些你所應該知道、並了解的往事。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因為我剛接替這項任務的時候,也是跟你一樣一無所知。」布雷德緩緩的飄到了薩亞的身旁,彷彿一個前輩一般,語氣之中充滿了勸慰,「雖然你遲早會明白一切,但是那卻需要很久。所以為了加速你的理解,我想告訴你一個道理。」
「我沒空跟你在這裡廢話!你的行為簡直就是在雙標!一邊告訴我要去守護世界,一邊又阻止我去往那裡!」薩亞臉色非常難看,她彷彿是一隻火藥桶,只要一點零星的火星,就會產生劇烈的爆炸,「哪怕你現在給我講什麼悲情的故事,也得不到我的同情!你最好快點放我離開!那裡還有人需要我!」
「不,那裡沒有人需要你!」面對急躁的薩亞,布雷德也忽然變得非常暴躁,她甚至不願繼續聽薩亞說下去,就突然向薩亞怒吼了一聲。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剛才還無比瘋狂的薩亞,在聽到這聲怒吼以後,整個人竟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薩亞就是這樣,她是一個特別容易被別人情緒感染的人,很多時候,她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只會人云亦云。
「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薩亞疑惑的反問道,完全由冰組成的稚嫩的臉龐上頓時充滿了鄙夷,甚至不自覺的狂笑了起來,「作為前輩,我原以為你會有什麼高見!沒想到你還是在糊弄我!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說一些不找邊際的廢話!與其這樣,你還不如讓我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那才是你應該完成的宿命!」
「你承擔了這份責任,然後被我帶到了這裡,聽我的嘮叨,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嗎?」面對薩亞的質疑,布雷德根本不予理會,依舊在那裡自說自話。
「這不是命運!我是被你強行拉進來的!」薩亞沉聲說道,她顯然不同意布雷德的說法。
「在蛇城的時候,你應該學了一些基礎物理相關的知識吧?」
薩亞點了點頭,雖然那是非常久遠的記憶,但是那時的情形對她來說,卻是無比的清晰。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薩亞現在就是想要看看,對於命運這個偽命題,布雷德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見解。
「假如,一輛汽車在高速行駛,它的前面就是懸崖,但是司機並沒有減速,也不會有什麼奇迹發生,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很顯然,一場車禍。」
「你說的沒錯!是一場車禍。不過我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我們知道了汽車此時的狀態,那麼對於它下一刻的情況,也可以做一個大致方向的預測。既然這樣,你想過沒有……」說到此處,布雷德稍稍停了停,但她並沒有等薩亞回答,便立刻說道,「假如你知道了這宇宙中所有的物質在某一刻的狀態,那麼這個宇宙下一刻的狀態,是不是也能確定?」
薩亞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這樣新奇的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她認真的思索,想從中找出布雷德的邏輯誤區,但是礙於她的知識面,薩亞似乎並不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很顯然!儘管我們不能弄清楚宇宙某一時刻的狀態,但是宇宙的中所有物質的狀態,在某一時刻,必然是確定的。這麼說來,那它前一刻的狀態也必然是確定的,如果接連不斷的往前推去,難道不是說從一開始,我們所有人的命運就已經確定了嗎?」
薩亞極其緩慢眨了一下眼睛,她現在的思想,已經完全被布雷德帶偏了,可是儘管這樣,薩亞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但是我們有生命,有思想,面對同一件事,我們可以有不同的決斷!」
「但事實上,最後的決斷只有一個,不是嗎?」布雷德立刻反問道。薩亞也因得布雷德這句話,變得啞口無言。
「所謂生命,其實也只不過是一些蛋白質聚合體罷了,只是它碰巧有了思維,不過說到底也只是一種物質。思維,是藉由物質產生的。靈魂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既然如此,那麼你有什麼信心說,人們的某一時刻的想法,不是由於前一時刻那些確定的物質,所導致的必然的結果呢?」
薩亞此時已經徹底呆住了,她這時,已經完全陷入了布雷德的圈套。
布雷德所說的一切,都是基於物質宏觀的狀態,對於更深層次的東西,她並沒有向薩亞說明。因為把話說到這裡,已經完全足夠了!她不需要薩亞知道的更多,她現在只是想讓薩亞明白一件事情:
你現在所面臨的一切,都是命運!你會繼承白的責任,那是命運!你會出現在這裡,那也是因為命運!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命運!你不必為任何事情感到自責,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命運!你無法改變命運,你只能接受它!
當然,只要薩亞不去影響先生的計劃,哪怕是比這個過分一百倍的謊言,布雷德同樣能夠說的出來!
布雷德能夠感覺出來,薩亞已經陷入了混亂。她十分輕微的抽動著觸手,但是直到將所有的觸手全部抽出,薩亞也是沒有任何反應。
「畢竟只是一個雛兒。」布雷德微微得意,沒想到僅憑如此簡單謊言,就能讓薩亞陷入混亂。布雷德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薩亞的世界,幫助撒特安完成他們既定的計劃。
一道空間裂隙漸漸浮現,布雷德的身影變得愈來愈淺,眼看就要完全離開這裡,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布雷德發現,自己的觸手,又被薩亞抓到了手裡!
「你幹什麼!」布雷德的無比震驚!
「你說了,這些都是命運!我現在的舉動,也只是在命運的支配下,所做出的必然的行為!」薩亞緊緊抓著布雷德的觸手,雖然她已經接受了布雷德的說法,但是以她的腦子,很顯然把所有一切都理解成了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