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立功
過了片刻，木老頭貓著身子到了他身邊，道：「真的有敵人嗎？我沒有發現啊？」
李華道：「剛才，他們就在我現在站得位置，我射殺了兩人。但不知為何，現在人卻不見了。」
木老頭點點頭道：「吐蕃一向有這樣的習慣，如果不是緊急情況，會想辦法帶走同袍的屍體。這也是我大唐軍士不太想對上吐蕃的原因。」
李華不解道:「為何？」
木老頭道：「因為他們帶走了同袍的屍體，我軍將士們就沒辦法確認戰功啊！」
「難道是因為首級的問題？」
「嗯！正是。」
「那確實很吃虧，比如我射殺他們幾人，沒辦法取首級，豈不是不能計軍功。」
「所以還是會採取一些折中的辦法，一場小的戰事，或者大的戰事勝利，會相應記功；對單個士兵，會由參軍安排一些人在戰鬥過程中記功......」
「即使如此，還是會有一些疏漏或者弄虛做假的情況出現吧！」
「弄虛作假倒是不會，這可關係我大唐立國之本，發現有這樣的情況，是殺頭的大罪，豈能兒戲......疏漏可能會有些。」
李華道：「那我今天射殺兩個吐蕃兵，是否也可以報上記功。」
木老頭道：「嗯，可以。不過最終是否給你確認軍功，恐怕還得費一番周折。」
李華道：「這樣還好。正好，我將吐蕃蹤跡出現在這附近一併報上去，也可以讓將士們都警醒些。」
木老頭繼續守夜，李華連夜去往前鋒首領、隊正李齊軍帳處求見。
李齊原本是隊正王雲天麾下伙長之一，當日於伙長趙信一道前往導江徵兵。
他也如趙信一般，徵兵后擴編，任命為臨時隊副。前不久出征之前，已經正式本任命為隊正，屬正九品，同時加封仁勇副尉。
李華在路上想起了這些信息。
來到李齊軍帳前。軍帳前有兩個士兵在站崗，應該是他選取的親兵。
李華還未靠近，便被兩人制止。
「來人止步，大半夜的，不休息，怎麼四處瞎逛？」
李華忙抱拳行禮道：「兩位大哥好！小弟是丁伙士兵李華，探得緊急軍情，需向隊正稟報，還請兩位大哥代為通稟。」
兩人面現為難之色。
一人道：「不是我等不通傳。如今夜已深，隊正已經休息了。貿然吵醒他，我倆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李兄弟能否明早再來稟報。」
李華道：「此事十萬火急，是關於吐蕃的軍情。我們先鋒只有五十人，如果因為你倆阻攔，致使我軍陷入吐蕃的包圍。恐怕不僅僅是戰場損失這麼簡單，我們說不定都沒命。」
李華一番說辭，兩人都嚇得不清。忙向李華再三確認軍情屬實，接著，兩人硬著頭皮通傳。
只聽，軍帳里很快就傳來李齊的聲音。
「何人有緊急軍情，快快通傳！」
李華進入軍帳，只見李齊軍裝鎧甲已經穿了個囫圇。
他見李華進來，強自鎮定道：「有何軍情？」
李華道：「稟隊正，丁伙士兵李華稟報。」
「請將！」
「今夜宿營，我擔心有敵人，習慣性在附近尋一棵大樹，爬上樹守夜觀察。不久前，我發現樹下有兩人爬樹啊向我軍營地眺望，樹下還有七八人。我擔心被其發現，趁其不備，射殺了那兩人。樹下其他人馬上遁走不見。屬下擔心他們會聯絡其他同伴，集合兵力，夜襲我軍。特來向將軍稟報。」
李齊聽了一驚，道：「你當時發現了敵人，為何不通知我軍其他士兵？」
李華當時，其實是怕自己喊叫后，暴露了位置，被對方射殺。
但他可不能如此說。
當下，他道：「稟將軍，屬下擔心盲目鼓噪，可能引起士兵營嘯，因此先來稟報將軍，請將軍定奪。」
李齊這會兒功夫，已經穿戴好鎧甲，拿好武器，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李華當先帶路，李齊則帶兩個親兵跟隨在後。
快要出了軍營，李齊突然有些猶豫，他道：「你確定對方已經退走，沒有埋伏在附近？」
李華道：「應該退走了，我伙長已經在那附近查看過一番，沒有發現敵人。目前，他正在那附近守夜。」
「木老哥？」
李齊緊張稍散去。他又命親衛取來火把，幾人往二十米外而去。
來到樹下，李華髮現木老頭不再自己剛才所立大樹上，而在附近一處大樹上。
李齊到來后，木老頭依舊沒有從樹上下來。三人便舉著火把在樹下查看。
「咦？這裡確實又很多人踩過的痕迹，而且草木上有些血跡。」
李齊細細查看一番道：「你這消息很重要，暫且給你記上一功。至於擊敵之事，天黑沒辦法確認，就記你斃敵一人吧！」
李華忙道：「多謝隊正！」
三人回歸，隊正李齊道：「你擔心對方會襲擊確實又些道理，但現在正是下半夜，將士都在休息，貿然將他們叫起來，我擔心影響明天行軍。」
李齊思忖一下，道：「你下去休息吧！我會叫醒各伙伙長，讓他們也往我軍宿營地外多派人手守夜，以應付敵人突然襲擊。」
李華心安不少。他回了帳篷，和衣服趟下。他睡得很淺，是不是要睜開眼睛聽聽四下動靜。
至黎明時分，李華終於沉成睡去。
他睡了沒多久，就到了卯時點卯。李華醒過來，參加點卯。點卯之後，眾人埋鍋做飯。李華一夥只有五人，便一起砌一個土灶，將馱馬所帶物資中取出炊具，開始做飯。
用過早飯，全軍出發。
李齊傳令全軍全速前進，爭取日落之前趕到小封縣城。
昨天雖然敵人沒有襲營，但他知道那是李華出其不意射殺兩人嚇住了他們，讓他們以為我軍早有埋伏。所以才不敢妄動。如果沒有李華守夜發現他們，即使他們只有十人，夜襲他這隻有五名老兵的一隊人馬，都有可能成功。
所以，他決定對李華給些賞賜。
行軍路上，李華被升為臨時伍長。李齊說明，正式批複下來，還得等他向中軍右果毅都尉通傳軍情的士兵返回。
李華也是有些欣喜，總算當了一個伍長。
這伍長是他憑軍功得來的，不是其他方式。這讓他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