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女生宿舍樓的風波
安致炫站在樹下,大雨落到了傘上,也打濕了他的心,他的眼睛盯著子沫和趙寒衣離去的背影,心就像被誰用刀子剜掉了一塊似的疼痛難忍。
突然,他的眼中靈光一閃,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只見他轉過身快步走到學校的門口,在一間還沒有打烊的花店,買了一束由七種不同鮮花組成的花束,然後又借花店老闆的筆在卡片上寫了一段話,寫完之後他把卡片塞進了花束里。
什麼都弄好以後,他就一手打著傘,一手抱著花去了子沫的宿舍樓,他站在樓下等了一會,看沒有相熟的女生走出來,他就鼓起勇氣走進了宿舍樓,拜託看管宿舍的宿管阿姨幫他去喊一下子沫,宿管阿姨趴在她的辦公桌上身子沒有動,只是用眼睛瞅了瞅他手中的花束,眼睛也不抬,就陰陽怪氣地說:「小夥子,下著這麼大的雨,你還跑來求愛,你是不自信,怕小姑娘被別人給搶走了,還是做了什麼錯事,不趕緊求婚就要露餡了呢?不對呀,不至於呀,這棟樓不都是些大一的新生嗎?這才開學幾天,就是被你那個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發現情況不對了呀?」
安致炫聽宿管阿姨說話他越想越有些不對頭,就皺著眉頭問她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宿管阿姨站直身子,把他從下朝上掃了一遍,說:「看你的穿著打扮,家裡面也應該是有兩個的,有錢的公子哥不都是會那一套嗎?現在的女孩子又有幾個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慾望,你只要手裡稍微地松那麼一點,她們還不都得巴巴地把自己送上門去,這剩下的話我不說你也該明白了。」
安致炫這個人平常看著是吊不郎當,在子沫面前沒個正形,其實他心思單純得很,根本就聽不明白宿管阿姨最後想表達的是什麼,可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宿管阿姨的話里味道不對,意思好像是,他是個放蕩的公子哥,而子沫就是那種看到一點錢財就趕快爬上床的角色。
想到這裡,他對這個宿管阿姨說的話不高興了,他也把宿管阿姨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說道:「喲哎,怪不得呢,人家都說你是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我只不過是讓你幫我傳個話,你就在這裡胡猜亂想的,胡亂地揣測,就你這個樣,是個男人也不敢要你。」
這個宿管阿姨今年四十七了,確實就如安致炫所說的那樣到現在也沒有結婚,年輕的時候也有人給她介紹過幾個對象,可人家跟她處了一段時間,想拉拉她的手,她就一個巴掌打到人家的臉上,無論當時是在什麼場合,她都會大罵人家是色狼,她這麼一弄,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受不了,都跟她分了手,弄到最後,也沒有人敢再給她介紹對象,後來,她的年齡越來越大,看身邊的人不是結了婚,就是連孩子都有了,她就開始不高興,尤其是看見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她就會眉毛一挑,用一隻手的手指甲摳著另外的指甲翻眼朝人家看一眼,說:「對老婆孩子這麼好,八成是心裏面有鬼,怕老婆知道。」
她每次說這話,遇到不跟她計較的,是轉臉就走,遇到跟她計較的,女的有可能會罵她,男的有可能想打她。
這麼一兩次以後,她也就不敢再那樣說話了,可是她的心裡還是不能看到人家幸福,尤其是她到南大當宿管以後,只要看到有男孩子過來找女孩子,她的心裡就泛酸水,就會忍不住說上幾句難聽話,大學生都老實,這些男孩子聽她說這話,雖然心裡有些憋火,但也不敢說什麼。
可她沒有想到她今天竟然碰到了個硬茬,揭了她的老底。
這下子可算是安致炫捅了馬蜂窩了,她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兩隻手把安致炫使勁地朝外推,邊推她還邊說:「滾滾,從哪來的還滾哪去。」
安致炫聽了更加地不樂意了,把花朝地上一扔,也反推了她一把,並說:「你讓誰滾呢?」
宿管阿姨看安致炫還敢推她,眼睛一瞪,「怎麼了,我就是說你的,浪蕩子!」
安致炫這下火了,手下猛地一使勁,把宿管阿姨推到了地上,這可把宿管阿姨給惹毛了,她一邊拍著地一邊開始嚎啕大哭。
她這麼一哭,整個宿舍樓的人幾乎都聽見了,住在一樓二樓的,都穿著睡衣朝過道這跑,看看有什麼熱鬧發生。
其中一個女孩子看到了地上的花,她就從地上拾起來,抽出安致炫插在裡面的卡片,念到:「子沫,我喜歡你,」她還想繼續朝下念時,被安致炫聽見了,他一把推開拉著他的宿管阿姨,走到那個女孩子跟前,把花束搶了過來。
宿管阿姨看他又推了自己一把,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他跟前,抓著他的衣領,要跟他一起去找學校領導,安致炫怎麼可能會願意去領導那,兩個人又繼續推搡起來。
圍著看的人的越來越多,其中跟子沫一個宿舍的陳鳳去開水房打水,看到過道人多,就跑過去看熱鬧,她也恰巧聽到了那個拾花的女孩子念出了子沫的名字,她嚇了一跳,趕緊提著茶瓶就回了宿舍,剛進門,她就沖子沫喊道:「快快,樓下一個男生為了你打起來了。」
子沫有些糊塗,問她怎麼回事,這個女孩也說不清,只說,「你趕快下去看看吧,別萬一出了人命。」
子沫一聽事情好像很嚴重,就趕快在睡衣外面披了件衣服后從床鋪上下來,急急忙忙地朝樓下跑,等她跑到一樓的樓道時,樓道那已經擠了很多的人,子沫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開人群擠了進去,她擠進去后,看宿管阿姨坐在地上,一手拽著安致炫的衣角,一手擦著眼淚,說:「我就沒看到過你這樣的男生,你來女生宿舍你還有理了,我就不能說你兩句了。啊,我說你兩句,你就打我,你這是一個大學生該有的素質嗎?」
安致炫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宿管阿姨氣憤地說:「你那說的是人話嗎?」
宿管阿姨聽了,抬頭問安致炫:「我說的咋不是人話了,你說,我說啥了?」
「你說啥了,你話里的意思不就是我把人女孩子那個了嗎?」
安致炫這話一說出口,圍觀的女孩子開始好奇了,互相問道:「哪個女孩?這才上學幾天,就跟男孩子那樣了,發展的也太快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他花里卡片寫著呢,是一個叫子沫的。」
「子沫?哪個系的?」
「這誰知道。」
子沫聽了,不知道是該去拉安致炫離開好,還是自己該轉身離開,就在她猶豫時,安致炫聽到別人議論想扭頭解釋,一下子看見了站在他身後,人群最前面的子沫,他趕忙沖子沫喊道:「子沫,」
圍觀的這些女孩一聽子沫出場了,都把眼睛轉向了她,有的還低下頭竊竊私語,子沫聽他喊自己,又看圍觀的人都眼瞅著她議論,心裡是又氣又惱又不好意思,她沖安致炫喊道:「幹什麼,你找我幹什麼?」
安致炫聽子沫吼他,雖然有些不高興,可他也知道是今天自己的這種狀況讓子沫下不了台了,他知道這場合已經不適合表白了,但一想到自己今天如果不向子沫表白,那個趙寒衣若是對子沫說了,自己有可能什麼機會都沒有了,他就腦子一熱,說:「我找你,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
這還是子沫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表白,她的臉騰地一下子變得通紅,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答應他,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天天跟在自己身後,自己不但不高興,還有些討厭他這樣。
可要是在這麼多人面前拒絕吧,她又怕安致炫會更加難堪。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時,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千萬不要答應,你不要忘了,你還有個趙寒衣呢,他可是你找了幾世的愛人。」
想到趙寒衣,子沫身子猛地一抖,她想起了宋朝時候她跟趙寒衣從人販子手裡逃脫后的情景,想到了她跟趙寒衣在河畔遊玩,趙寒衣給自己採的花,她也想到了自己那紅色的,上面綉著百鳥朝鳳圖的嫁衣。
想到這些,她對安致炫搖了搖頭,對他說:「謝謝你喜歡我,可我不喜歡你,我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學長看。」
安致炫聽了,眼睛盯著子沫問道:「你確定你是真的不喜歡我?還是人多不好意思承認?」
子沫定了下神,看了看圍在她身邊的女孩子們,對安致炫說:「你趕快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子沫轉過身撥開人群走了出去,開始上樓,這時候宿管阿姨已經把安致炫鬆開了,安致炫看子沫離去,愣了愣,也撥開人群,想去追子沫,在樓道里看熱鬧的女孩子們一看他要上樓,幾個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問他:「你幹嘛,這是女生宿舍,你上樓去幹什麼?」
聽女孩子們這麼說,安致炫這才清醒過來,趕忙對這幾個女孩子先是道謝,后是道歉,然後轉過身離開了女生宿舍樓。
宿管阿姨本來還想再拉住他繼續說道說道的,可看到他一臉落魄的表情,覺得他很是可憐,又想到自己確實有錯在先,也就不再跟他計較了。
這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安致炫走出女生宿舍樓后,站在樓外面,抬頭看了看天,他看到烏黑的天空上竟然出現了一顆很亮、很亮的星,這顆星一閃一閃的,好像在對女生宿舍樓的某個女孩子低語一般。
他看著這顆星,心裡不知道怎麼了,剛才的難過竟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萬般的柔情,對子沫沒有明著拒絕的拒絕他的心裡也釋懷了,他對自己笑了笑,說道:「也許,子沫說的對,我只是她的一個學長而已,既然是學長,就要有學長的樣子。」
想到這,他把胸脯挺了挺,微笑著向自己的宿舍樓走去,而他帶來的那把傘孤零零地躺在女生宿舍樓的樓道里,被宿管阿姨看見后,撿了起來,掛在了失物招領處。
等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時,他在女生宿舍樓的豐功偉績已經被他的同學們知道了,他剛剛走進宿舍,幾個同學就圍過來,其中一個一拳搗在他的肩胛骨那,笑著說他:「好小子,鐵樹開花了,結果如何,你這花人家願采嗎?」
安致炫笑著把頭搖了搖,兩手一攤,遺憾地說:「我的一腔熱情被宿管阿姨給澆了,我這棵鐵樹開的花沒有人賞識,唉,那個沒有眼力見的女孩子,眼睜睜地就把哥這個千古難遇的痴情種給錯過了。」
他說完之後,就哈哈大笑起來,他宿舍的幾個哥們都沒有笑,因為誰都聽出來他的聲音里有幾分酸澀摻雜在裡面,跟他最好的一個同學看了看他,默不作聲地走到茶瓶跟前,把茶瓶里的水給他倒在洗腳盆里,端到他跟前,放在他腳下,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小朋友,天不早了,洗洗睡吧!」
他聽了愣了一下,然後就手坐在身後的床上,把鞋和襪子脫掉,把腳放在洗腳盆里,熱水燙的他很是舒服,他邊泡著腳,邊跟宿舍里的同學聊起了他們經常玩的那個遊戲。
那束被他拿回來的花在門旁的桌子上跟茶缸和零散的幾本書擠在了一起。
此時,女生宿舍樓里也恢復了開始的安靜,跟子沫一間屋的那幾個女孩子問了子沫幾句后也都睡著了,也許她們的夢裡有可能也會出現某個男孩子在對她們表白。
子沫這會沒有睡著,她站在宿舍外面的樓道那看著天空,此時她的心還是有些亂,雖然她不喜歡安致炫,但也不是太過討厭,而且一個女孩子被一個男孩子表白,即使這個男孩子不是自己心儀的對象,在最初的慌亂之後心裏面還是有些美滋滋的,因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說明自己還是一個比較有魅力的女孩。
想到安致炫剛才的衝動,子沫笑了笑,笑過之後,她的心又有些失落,她想:「這個趙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