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任時光如箭似水 為伊甘身憔形悴

正在我我要問樂福我剛才昏迷的時候具體都說了什麼的時候，李茹雪從病房門口走了進來。看到我醒了之後就轉身去叫醫生，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訓了樂福一句「你這麼大人了，你師父醒了你怎麼不趕緊過來告訴我一聲呢。」

看到李茹雪我更是一驚，「她怎麼會在這？」

樂福聳了聳肩，「我到了沒多久茹雪姐就過來了，我也不知道是誰通知她的。」

我一把抓住樂福的胳膊，「我剛才昏迷的時候說的你茹雪姐是不是聽到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第一時間這麼緊張，是怕她聽到什麼么？

都已經分手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以來我和她從沒見過面，只是偶爾打幾個電話。這會為什麼再見到她會突然有種熟悉而且親切的感覺，好像剛剛見過一樣。剛剛在夢裡被那幾個缺德仙人一起踹下去的時候我的確看到了一張我熟悉的女人的面孔，可是當時只顧著害怕了，也真沒看清到底是誰。

「茹雪姐剛才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醒來前的幾分鐘她才離開去醫生那裡。」

「我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你趕緊跟我說說，你別光笑。」我很久以後都沒有弄明白我當時為什麼會緊張我昏迷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直到有一天樂福趁著醉意把這件事全盤的跟我說了一遍我才明白，當時我竟然糾結於到底要不要重生，甚至還在列重生之後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重點竟然並不是我最心底那個模糊的影子，而是更加清晰的一個女人的影子。樂福還告訴我到最後我竟然放棄重生了，理由是太疼了。而且還說後面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重生一遍。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覺得自己能夠真的知道自己心裡真的需要什麼，但是其實絕大多是的時候我們所需要的並不是自己真正內心深處所想的，對於別人而言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但是對於我而言，確實如此。

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思念常艷，我一直忘不了她在我心裡留下的那道深深的傷痕，也一直在追尋著她的影子。更忘不了因為這道傷痕而帶來的那些我不願意去面對的過去，就這樣糾結著，痛苦著，沉淪著。雖然幾年之後我遇到了李茹雪，我努力的想要去忘記常艷，去給這個深愛我的女人以完整的愛，但是不論我如何努力，我都無法做到真正的忘記常艷，對此我一直覺得很虧欠李茹雪，我也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和內心的掙扎之中。

和李茹雪分手之後，我以為我起碼能夠擺脫我內心深處的掙扎和對於李茹雪的虧欠，但是時至今日我才發現，我對李茹雪的虧欠之意從未淡化過，雖然我一直對於這個埋藏於內心深處的想法視而不見，但是不論怎樣視而不見，它都真實的存在，並且一直困擾著我。

當時的樂福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因為樂福正組織語言準備回答我的時候，李茹雪帶著醫生匆匆的走了進來。

樂福這小子是典型的酒後語言順暢的類型，沒喝酒的時候總是理不清自己的語言思路。估計當時樂福要是直接灌下去一瓶醫用酒精把我昏迷時候說的話直接告訴我的話，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

可惜天意難測，也可能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李茹雪帶著醫生匆匆的走了進來，我看到李茹雪看我的目光有些熾熱，好像我是一塊烤熟的牛排，勾起了她強烈的食慾一般。

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之後就跟李茹雪和樂福說我這邊沒什麼問題，意識也很清醒，頭部的撞擊看來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但是右前臂的骨折和身上多處的擦傷需要時間慢慢恢復。

就在醫生交代完病情之後，樂福這小子也不知道是腦子抽筋還是怎麼的，竟然問醫生我要不要轉到精神科住院觀察，理由就是我剛才昏迷的時候說的有關於重生的事情。

醫生笑了一下說道：「那倒不必，病人昏迷狀態之下的言語完全可以認定為病人潛意識裡的思想，就像我們人做夢一樣。而且剛才檢查的時候我就說過病人昏迷的最主要原因還是睡眠不足，血液里酒精含量也很高，宿醉原因所佔的成分也很高。這時再加上車禍時候的頭部撞擊，所以才會導致昏迷，但是這個昏迷跟完全由車禍撞擊所造成的昏迷不是一回事，而且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不過你們這幾天也多觀察，他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就可以繼續做個更詳細的腦部檢查，因為有些創傷可能在一段時間之內出現，不過我覺得那樣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病人剛剛入院時候的腦部檢查結果是顯示沒什麼問題，而且這種程度的撞擊也不太至於造成很嚴重的腦部創傷。」

李茹雪狠狠的白了樂福一眼。

樂福自知失言，趕緊躲到我身邊在我耳邊悄悄說道：「師父，一會茹雪姐要是讓你揍我的話，你可不能答應她。我剛才看她看我的眼神挺凶的。」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現在這樣，就是有那個心，我有那個力么。

樂福說完話的時候我看到李茹雪沖著醫生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謝謝醫生，我們這兩天注意觀察著點，謝謝您。」在李茹雪說話的時候我明顯的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紅暈，就像晚霞一般淡然而又燦爛，隨即又逝而不見。

她還是那樣的美麗，只是多了一些憔悴和滄桑。柔軟的眼底依舊是那樣淡淡的透明的光，白皙的面頰依然是如玉般的細膩光滑，只是眼角已經多了一些不經意的哀傷。

時光是那麼的無力，絲毫沒有撫平我在她心中留下的傷痕。

只感嘆。

伊人憔悴如斯，光陰如水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