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戀怪癖

回到宿舍，已經接近十點，張振可能因為提前退出，心裡遭受到一些打擊，早已蒙頭大睡。

李氏兄弟在酒精的作用下，倒在床上便不願起來，嘴中含含糊糊，把趙常山誇了無數遍，將搗亂的小混混祖輩十八代挨個揪出來咒罵。

趙常山則睡意全無，看了看牆壁上粘貼的課表，明天有兩節課《公共政策分析》《公共事業管理》，索性從一堆教材中翻出這兩本書，仔細的閱讀起來。

沒到兩分鐘，趙常山放下書本，露出一股無奈的表情。

高中階段，他的成績屬於中上游水平，有一定的學習能力和學習方法，至少看書，接受新知識，不頭痛，偶爾還能舉一返三，獲得書本以外的東西。

可是現在，畢竟三年沒認真的學過任何書本知識，直到此時，趙常山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大腦已然銹死。別說這些行政管理方面的專業知識，恐怕給他一篇普通的閱讀文，想分析點問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有一點很奇怪，晚上比賽時所看到的各個英雄的技能介紹，他卻過目不忘，而且骨子裡，每個技能的搭配，或者說注意事項，不用深想，他都能得到一些答案。

這時，說巧不巧，放在枕邊的兩部新舊手機同時發出一聲振動。

老年機上是二叔發來的一條簡訊，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虛心學習，克服萬難，處事冷靜，堅持不懈。

趙常山苦笑著回復了「遵命」二字，難道二叔能掐會算，知道自己剛剛因為書本而無奈？

蘋果上是馬瀟瀟發來的微信，詢問趙常山，睡沒睡，在幹什麼，得知他的困惑后，馬瀟瀟則笑稱，這有什麼困難的，一切交給她來解決。

23點，宿舍準時媳燈，趙常山按照馬瀟瀟的要求，正一條條刪除手機中「多餘」的信息。

趙常山刪著刪著，忽然發現兩個問題和兩個疑問。

問題一：馬瀟瀟非常喜歡自拍，幾乎每天，她的大號和小號之間，自拍照的傳輸次數不會少於十次。

問題二：每張自拍，姿勢、表情差別不大，可是衣著、甚至一些首飾，幾乎沒有重樣的。

疑問一：自己的兩部手機間互傳照片，有用處？還是……她有自戀的怪癖？

疑問二：大半夜的，刪除幾百上千張照片，是何用意？真的是為了把小號給他用？把這些沒用的信息刪除掉？

不管怎樣，一張張照片瀏覽下來，趙常山手指發麻，漸漸的，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夢境中，成了馬瀟瀟的專場。

在綠油油的田野上，馬瀟瀟歡快的奔跑著，身後的趙常山一邊喊著：慢點，慢點，一邊緊緊地跟隨著……

9月19日，多雲

六點鐘準時醒來，趙常山，只覺雙腿僵硬，有可能是跑了一晚的關係。

張振的上鋪已經疊得整整齊齊，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李龍和李宏偉則嘴掛口水、呼呼大睡。

換上運動背心、短褲，來到附近的操場，初秋暖洋洋夾雜著沉靜的陽光照在身上，舒服而愜意，趙常山邁開大步，沿著塑膠跑道最外道勻速奔跑，一圈、兩圈……薄薄的汗珠害羞似地慢慢從肌膚滲出，直到差不多有五千米了，方才放慢速度，調整呼吸。

身邊不時經過的學生，都不由自主的打量幾眼這個剛剛超過他們不知幾次的人，看得趙常山有點發毛，仰慕、羨慕也就罷了，甚至有個別敵視的眼神。

肌肉多、身材好、跑得快、堅持久，難道還有錯了？

就在這時，場景發生變化，似乎所有人均望向了一個地方。

趙常山好奇，隨著大家的視線瞅過去，原來，操場上，不知何時出現位「焦點人物」。

巧笑倩兮百媚生，美目盼兮胭脂神。

一位身著火紅運動緊身短衫的美女正緩慢起步，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美女趙常山見得不多，馬瀟瀟、初芳給人的感覺是朝氣、文靜，可是此女卻是另一種風格，嫵媚、狂野，甚至可能一不小心失足掉入無底深淵。

淡紅色的短髮，精緻的面容，嬌艷的氣質，爆炸的身材，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多看上兩眼。

趙常山也不例外，然而，傾刻間，他便挪開了視線，這樣的女人雖然好看，但是骨子裡透出的媚氣，令他有點反感，不願靠近。

其實，並非趙常山保守，實則他看不慣一大早身著勁裝，出來炫耀的人。

操場是用來鍛煉身體的，而不是吸引眼球的，環顧四周，也有不少女學生，可人家的衣著打扮，舒服得體。

趙常山離開操場的時候，正好和美女打個照面，似乎美女有些許停頓，但趙常山大步流星，哪怕走到宿舍樓下，也未回頭看一眼。

叫醒二李，洗漱完畢，簡單在食堂喝碗粥，三人來到階梯教室。

青書大學的硬體設施，除了品種繁多的教學儀器外，倒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距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教室里已滿滿當當，坐了不少學生。

由於初來乍到，趙常山還顯得比較生分，比較拘謹，所以，他只在最後一排把頭處坐下，這個位置雖居高臨下，但沒有什麼卵用，而且，隨著身後窗外不斷升起的陽光，愈發炙熱刺眼。

階梯教室，無法通過地理位置的選擇，來逃避老師的視線，所以，此刻，趙常山可謂「獨守空房」，獨自佔領著幾排高地。這樣的地方，連李龍他們也不願過來，早已見縫插針，往女同學堆里扎去。

因為昨晚的漂亮一仗，李龍、李宏偉自然受到額外關注，很多平日里不愛搭理他倆的「女神們」，也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甚至未嘗不可說幾句知心話。

趙常山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夸夸其談，打開教材，集中注意力，進行預習。

「我能進去坐嗎？」馬瀟瀟在剛剛形成的寂靜中，手捧一摞筆記本，站在趙常山旁邊輕聲詢問道。

「好！」趙常山微笑著，果斷站起讓座，並幫馬瀟瀟把筆記本放在桌面。

「這些筆記，是我以前自己整理的，你可以結合著教材來看，相信能省掉不少時間。」馬瀟瀟低著頭，小聲解釋道。

「啊——這——」趙常山語無倫次，模仿著李龍等人的稱謂感動道，「瀟姐，讓我怎麼感謝你才好，又是手機，又是筆記——」

「我都說過幾次了，不用客氣，咱們是同學，應該互相幫助。」馬瀟瀟抬起頭，側臉望向趙常山，說話間，臉頰不由地微紅。

「好吧，那我一定儘快把段位升起來，到時咱們一起升星！」趙常山想到昨晚分別時，自己曾對手機使用的承諾，不禁再次提道，濃濃的感謝若加強於言辭，總有些片面和執拗。

「嗯，我等著你！」

懷著美好的希望，馬瀟瀟的表情變化有點大，而在某些人的眼中，由於他們聽不到談話內容，光從表面分析，似乎有些他們不願看到的事情，所以，不一會兒，階梯教室後幾排就座的人數呈幾何式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