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這裡......是哪裡？」

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眼中充滿了疲憊的阿塔尼斯半跪到了地上，左手按住膝蓋撐住身子。

天空的降雨量已經小很多了，無法再為他提供可以吸收的能量。(艾爾的雨水因為氣候因素附帶了微量的靈能)

天上不時的雷鳴，讓他知道自己所處的陌生環境不是先前還在戰鬥的地方，因為半山腰可不會聽到這麼響亮的轟雷之音。

轉頭觀察周圍的情況。

阿塔尼斯發現這裡距離天空很近，但還是有點遠，可是只要有一處堅固的借力點，他就能直接伸手探進那些黑色的雲彩裡面。

「？」

身體準備站起時，手臂下意識的讓撐住地面的手指向掌心收縮，指頭觸摸到的粘稠讓他低下了頭，發現腳下的地面是由一塊塊被青苔略微覆蓋的磚石砌(qi)成的道路。

不似自己先前還踩著的那些金色階梯一樣，精緻與奢華，但足夠進行奔跑，並且耐看。

「咚～」

盔甲的能量循環系統從胸前的水晶中激活，阿塔尼斯不再用力氣撐住它的重量，把視線抬高，看向道路兩邊。

那些對稱排列的石柱上。擺放著缺失了頭部的星靈雕塑，它們很小巧，但非常精緻，每一處衣物的細節。

「最高議會的無頭雕像......」

眼睛注意到柱底殘留的異蟲牙齒，他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

在那將近十年前的艱苦歲月里，他們拋棄了榮譽，用精湛的武技保護自己、殺敵，在撤退的同胞們眼中奮勇作戰，直至最後一位烈士倒在了利爪與尖齒下。

他至今都沒有忘記，那段失去戰友的黑暗日子。

而當他看到了遠處的一座略顯破敗且廣場布滿了屍骨、破碎盔甲和動力護甲的環形神廟，心中的所有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全部好似自己又重新經歷了一遍一樣的歷歷在目。

『阿塔尼斯......』

『老師？』

『菲尼克斯會在一段時間后帶著先遣部隊進入傳送門，抵達『薩古拉斯』為我們探清地形，你要做的就是守住城市的防線，為我們的種族爭取到更多的族人撤離『艾爾』。』

『可是塔薩達！我不適應指揮...』

『你的借口很爛，阿塔尼斯......可是我不那麼做，就會有更多的族人慘遭主宰的毒手。你的成長我都歷歷在目，何況名叫吉姆·雷諾的人類會幫助你建立陣地。』

『......我』

『相信自己。』

記憶中的塔薩達在一陣光芒的籠罩中消失了，而把他視為自己導師的阿塔尼斯則是伸出了想要抓住什麼的手。

然後慢慢放下.......

......

回憶戛然而止

懸浮於半空中的拉爾恢復了些力量，出聲喚醒了阿塔尼斯：「我們暫時安全了，大主教。並且我們已經來到了傳送門的「裁決廣場」。」

聽聞聲音用眼睛看過去，只見高階聖堂武士的藍色披風隨著靈力的擾動噼啪作響，在空中以一位強者的姿態俯視著身下。

兩隻抬起且張開的手掌，散發著微不可查的光芒。

阿塔尼斯察覺到了拉爾的古怪，帶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朋友的身前，問道：「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大家傳送上來？」

拉爾的藍色眼眸在閃電劃過的時候，短暫的變成了暗紅色，並且後半段話充滿了讓人恐懼的語氣：「你是想讓那些隨時都可能攻擊我們戰士在這裡，殺了我們的嗎？」

當閃電再次劃過，眼睛恢復了正常。

黑暗又邪惡的眼睛......被腐化的星靈！

才結束了一場戰鬥的阿塔尼斯又擺出了戰鬥架勢，他對自己好友的狀況感到不可思議，並且感受到了一絲絕望：「拉爾，你...」

點頭表示阿塔尼斯猜的沒錯，雙腳落到地上不再懸浮，被腐化的高階聖堂武士放下了雙手，直徑的他走了幾步。

「我已經被一股無法形容的仇恨佔據了我的卡拉，通俗點說，就是我的精神被污染了。而我的意識還沒有被佔據，可我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

向後撤步，僅剩的靈能被聚集起來，阿塔尼斯低聲的戒備道：「拉爾。」

看著向後移動的大主教，高階聖堂武士向他又走了幾步：「你不要問我是怎麼回事，這事情遠比你想的要複雜，阿塔尼斯。」

伸出手卸下雙肩護甲的披風，把它給阿塔尼斯繫上。速度不緩不慢，可是一直搖動的神經束背叛了他的表面平靜。

「為了你的安全，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情。就像我在啟航前對議員們發誓的那樣，我將在戰場上保護你，直到你可以用冷酷來彌補自己的猶豫不決，為止。」

「不要再說了，你還可以跟我回到『薩古拉斯』......我們會有辦法的，能治好你。」阿塔尼斯勸說道。

搖了搖頭，深知自己是什麼情況，雙腳向後退去的拉爾眼睛變換了顏色。

在遠處看著與自己披風非常搭的阿塔尼斯，他鼓掌表示很高興自己的衣物能和他這麼配。

拉爾就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後事一樣。阿塔尼斯這樣想道。

隨後，雙方注視良久。

閃電已經劃過了天空多次，每一次紅眼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看著沉默不語的友人，高階聖堂武士眨著徹底變成暗紅的眼睛，轉過身將沒有任何防備的背部對準了他。

「你該動手了，大主教！」拉爾用刻不容緩的語氣說道。

他已經明示大主教，做他自己應該做的，誰都知道一旦被腐化，都是無法治癒的。

「我不想這麼做......」阿塔尼斯披風下被遮擋的右手緊握，左臂撩開了披風。

點亮了屬於自己的戰刃，阿塔尼斯大喊起來：「可是希望你能夠獲得解脫！」

......

抱著雙眼失去光芒的朋友，又失去了一名親近之人的阿塔尼斯雙肩顫抖著，在卡拉中的精神體呈現出一種充滿了悲傷與痛苦的神態。

要是星靈能流淚的話，他已經痛哭了。

可是作為神之長子，他的情緒很容易就能在冰冷的靈能流轉下平復下來，這都得益於薩爾那加對普羅托斯星靈的改造。

因此，他很快就起身走向了遠處的圓形神廟。(抱著的屍體在此時化為了光粒)

他一步步走向了那座通往『薩古拉斯』的希望之門。

踏上即將警告奈拉齊姆與剩餘艾爾星靈族人的，噩耗之路。

......

......

作者：鋪墊弄好了，接下來就都是主角的視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