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劉病已
病已呀,天下很大,大到你想象不到,別在小小的長安城裡頭悶著,多出去走走,你會發現,長安城算個屁……
一想起小叔劉拓對自己說的話,劉病已心頭就一陣狂槽。
為何無論什麼話從小叔口中說出總是顯得那般粗鄙,能夠練成這種本事也算了得。
劉病已只要一想起小叔帶著皇冠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笑出來,別人帶著皇冠起碼有個樣子,可是小叔……
對於小叔劉拓,劉病已心中似乎永遠吐槽不完,這是一個滿身都是槽點的男人。
只是,出了長安城的劉病已才算是真正得看到了整個天下。
以往,聆聽先生教誨,總覺得這世間不值一提,便造成了某些人的自大,可是,出了這長安城,才終是發現,自己等人果真猶如小叔口中所說的『井底之蛙』。
勿要坐井觀天,要行萬里路,知萬卷書,人間不易,好好活著。
劉病已記得,小叔總愛一人坐在皇宮的石階上面喝酒,時常喝的酩酊大醉,醉后還要大吼幾句他口中所自認為的詩詞。
「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裡外欲封侯。」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許是久經風霜,相見再難乍歡。」
…………
這是屬於小叔他的孤寂,無人可懂,也無人敢懂。
那日,小叔劉拓拉著劉病已坐在龍椅之上,對著劉病已說道:「病已呀,你要快些長大,這樣,小叔我才能將這天下的重任丟給你,不然,小叔這一生都得搭在這張破椅子上面。」
劉病已知道,小叔被先帝劉弗陵坑了一把,死活將皇帝位丟給了小叔。
而小叔又是那種天地之心的偉岸男人,哪裡看得下這個皇帝位子,這是在等著自己接位呀。
懵懵懂懂中的劉病已被小叔忽悠著答應長大后一定要替小叔解了這個煩憂,只是,出了長安城兩年的劉病已似乎不願再回到那個小小的長安城中了。
劉病已發現,似乎……外面更好玩些,有山,有水,有江湖,有快意恩仇,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有美人一路相伴。
與劉病已一同出來的時耐身挎長刀,武藝更是了得。
「病已,接下來我們去哪裡?」時耐看著距離長安城愈發的遙遠。
「去哪?」
草原,劉病已他們去過,在草原上馳騁確實是一種痛快,那裡的人也很好客,尤其是篝火舞,讓人歡騰。
大海,他們更是跟著黃操的遠航船隊走了一個來回,見識過大海的狂風巨浪,也親眼目睹了世間竟有如此之大的『魚』。
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需要你用神奇的眼光去看它。
接下來……,劉病已指著遙遠的西方,張口道:「西域。」
「啊……」
……………………
數日後,在西域入口武威郡,劉病已來到了狼牙山,這是大漢朝唯一一股被朝中冊封的盜賊,老大叫唐老大,人們都喜歡喊他『大唐』。
唐老大已沒了往日的年輕模樣,他開始掉發禿頂,進入中老年階段。
劉病已帶著時耐許平君在狼牙山歇息了兩日時間便再次出發。
西域三十六國,而今,又剩多少?
你弱,便被吃,你強,便吃別人。
這個世界總是會親自教會你很多道理,讓你哭笑不得。
西域多是沙漠荒灘,各種奇行怪異的巨石會突然間立在沙漠荒灘之中,也有著巨大的蜥蜴出沒,也有帶著劇毒的毒蛇趁你不慎便給你一口。
這是一場有趣且充滿危機的旅行,讓你重新體驗人生的樂趣。
小叔總說西域有寶貝,要搶到手,不對,是要拿到手,劉病已總是不明白,搶和拿的區別。
可惜,劉病已不知西域到底有什麼寶貝在吸引著小叔,不然,自己此行定當親自給小叔拿回去。
許平君被劉病已強迫著蒙上了紗巾,沙漠荒灘風大陽光毒得很,莫要將我家君兒晒黑。
這一路走走停停,順著天地漂流的痕迹,不斷目睹著令人感嘆的神跡。
行至西域不久,劉病已他們一行人就遇上了龍捲風,傳聞此風可將人馬捲入,不知帶向何處。
「君兒,時耐,你們快些躲到那塊巨石後面。」劉病已指著不遠處的巨石。
許平君喊道:「病已,你呢?」
劉病已笑笑,說道:「我要感受一下龍捲風的威力,看看它是否猶如傳聞般的可怕。」
時耐:「…………」
許平君看著又發瘋的劉病已,恍惚中看到了當今大漢朝的皇帝陛下劉拓,兩人果真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劉病已立於龍捲風之側,他渾身的衣襟被龍捲風吹了起來,俊朗的面貌有些扭曲,不過依然很帥。
努力站穩的劉病已心中感嘆著這颶風的強大,只是不明,這種沙漠荒灘之中又是如何形成了此等颶風。
世間萬物,皆有它自身的道理,船隻為何浮於水面而不下沉?太陽為何東升西落,日日如此?聲音又是如何被你等聽到的?
這便是大漢朝皇帝陛下劉拓的第一次大講堂,他將這些疑問統統拋給了天下學子,讓他們去思、去想、去解。
這也是為何劉病已非要感受龍捲風的巨大威力的緣由。
天地神奇,萬物有靈。
只有通過真正地接觸,你才方能感受到天地的脈搏。
颶風吹過,留下滿地的狼藉,從巨石后跑出的許平君和時耐到處找著劉病已的身影。
忽而,從平坦的沙地下鑽出一顆頭顱,上面那張俊朗的臉面依舊在咧嘴笑著。
「君兒,時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劉病已大聲歡呼著。
許平君和時耐跑過來,拍打著劉病已,不知這個瘋子又明白了什麼道理。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他們重新收拾行裝再出發,路上,劉病已在嘟囔著氣流、氣壓、溫度差等詞語,讓人摸不著頭腦。
許平君看著地圖,說道:「病已,前面就是樓蘭古國了。」
劉病已眺望前方,漫天黃塵中,不見一物。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許平君問道:「病已,你念的是什麼?」
劉病已笑笑,「沒什麼,這是小叔醉酒後的胡言亂語,一時想了起來,便不由自主的念了句。」
時耐勸道:「病已,我們再往前走就可真的完全進入西域地界了,陛下給我們的時間是兩年,算算日子,快到期了。」
聽到時耐的提醒,劉病已想到小叔劉拓給自己的兩年期限:兩年,小叔我給你兩年任由你去遊山玩水,兩年後,你小子給我回來。
回去幹什麼?自然是接替小叔的皇位。
劉病已此刻有些後悔,都怪當年的自己太單純,被小叔騙了去。
「不急,晚些回去也不打緊。」反正只要自己不回去,小叔就得繼續坐在皇帝位子上。「聽聞常惠來了西域,不如,我們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