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魄容易讓人想起過去

昨天車棚會面的林小弟發來了一條微信，整整一大篇，前面說的全是場面話，只有最後一句是真，兩個人不合適。

林可有點犯堵。心想，我沒看上你，勸自己了解試試再說，你還先不樂意了？

只是她忘了，外貌就不喜歡的人，內心再美也無法一起度日。像打雷，先看到閃電，才聽到雷聲。眼睛總是先受用的。

頭天晚上林小弟問林可的喜好，林可說了喜歡書。他很快發來了一段視頻，視頻里一個簡陋的書架上面擺著十幾本書。他說，你看，我的書很多，我也很喜歡書的。林可的好勝心被激發出來，也回復了一段視頻。

她拍了書桌上的一點書，也就是冰山一角，三四十本。林小弟還是認為自己書比較多，又拍了一遍十幾本書的視頻發給林可。

林可心裡很煩，她認為正常人都該識數吧！睜眼說瞎話不是他們這個年紀的人該乾的事情。

林可不高興的說何必非要爭論勝負，他卻說沒有，本來就是自己的書多。林可被氣吐血，道了晚安，不想繼續糾纏。

這句話成了林小弟考慮了一宿的主題。他認為自己並非和林可爭勝負，自己就是書多博學。覺得林可的性格不是很好，太爭強好勝，將來兩個人在一起也會吵架。這個林可是非常認可的，她一向認為兩個人可以互相退讓的。只是能讓她服氣的是對方有一處閃閃發光的長處，讓自己心甘情願的佩服。

在她眼裡男人不用十全十美，在某一方面優秀即可。那種大家說的綜合指數很高的人，在她眼裡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因為什麼都會一點嘛，但是什麼又都不精。

以前對另一半是有很多幻想很多要求的，什麼時候自己的標準降低成這樣了呢？

點了刪除，慢慢放下手機，有些悲哀，林可陷入了悠長的回憶中。

那是十多年前在D市的時候……

林可大學畢業，為了愛情她打了八個大包奔赴D市。

作為精緻的豬豬女孩，她生活所需的東西是應有盡有。

電腦是當時最新式的台式機，大腦袋顯示器。笨重，配置卻很高，能滿足設計的需求。

書，是林可的心頭好。她喜歡書就像其他女生鍾愛化妝品一樣。

衣服，大都是個性那種。年輕就是這點好，地攤貨也可以穿出清新。便宜的價錢可以買上很多件。帶鉚釘的，破洞的，大蕾絲邊的，流蘇的……沒什麼特色的衣服她不感興趣。

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擺件裝飾。

將這些和自己都安置好后，林可找到了工作。只是那個當初愛著的男生慢慢變得不是記憶中的樣子。兩個人總是在吵架和和好中苦苦掙扎。

在她疲憊不堪的時候，那個男生拋下了她去外地工作。他說：「你自己好好的，有空照顧一下我媽媽。」然後便進了影視圈，在劇組。

接觸了花花世界的時候，非常正常的淡忘了林可，這個為了他獨自漂流在外的女孩。

他偶爾會發簡訊給林可，在凌晨一點以後。她早上會看到，回電話過去，沒人接聽。兩個人像待在中國和夏威夷，隔著長長的距離和時差。問了幾次，他解釋的敷衍，她聽的心累。漸漸冷淡。

一段日子后，林可發了個簡訊說分手。幾天後收到了回復，只說一個字，好。於是斷了聯繫。

林可孤身一人待在D市，租了一個離工作單位很遠的廉租房。兩室一廳靠近城郊，要倒兩趟公交。

房子地面是坑窪的水泥地，牆邊刷著綠色油漆的T角線。床是空芯鐵杆做床柱，鐵片的床面上鋪著一條條不規整的木板，一翻身就會咯吱作響，鋪了幾層褥子才能睡人。

廳里拉著一個帘子，裡面住著外地來的農民工夫妻。滿地的鍋碗瓢盆和臟衣服，兩人也住在其中。多年之後林可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拉開的帘子一角朝里望去讓人驚悚，裡面的世界叫人想象無限……

另外一個屋子經常上鎖，偶爾半夜大門的關門聲會吵醒林可。第二天屋內便會有人嬉笑、低聲細語。等晚上下班回去又是一把鎖頭，安安靜靜。農民工妻子告訴林可，裡面是個小三，那人不是很有錢，也不常來。讓林可住自己的，不必擔心。

衛生間是她見過第二可怕的樣子，第一可怕的幾年後她才會見到。不能細細形容，否則作嘔。髒的無法坐下的坐便，每次都要和男人一樣站著使用，然後逃也似的沖回房間。

她安慰自己一切都會過去。她沒有臉和林媽說自己的遭遇，當時為了他和家裡爭執，現在只能自己挺著。

後來輾轉求得了一份待遇更好的工作，才在D市暫時安穩了下來。

林可的新單位是上市公司，D市十多個分店，很有名氣。當初沒有想過能夠進這裡工作，碰巧和一個女生麗麗很要好，沒事就一起聊天，聊著彼此的待遇，林可稀里糊塗的就填了人家的簡歷。麗麗說她們公司很少招人，只能先存了簡歷放著等待時機，沒想到一周之後林可就接到了電話。

「您好，我們這裡是全世界責任有限公司，我是人事部的李玲，請問您是林可嗎？」

「啊，……是。」林可上班的時候突然接到電話有點慌亂。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收到了您投遞的簡歷，請您在12日周三上午10點到全世界大廈18樓1808號進行面試。」

「啊，好。嗯……謝謝……」林可慌張的回答。她滿腦袋都是時間和地址，很怕忘記了。

掛了電話之後，林可在手機裡面新建了一個備忘錄，簡單記下面試信息。

「親，通知我了。」林可找到麗麗，興奮的說。

「啊？怎麼這麼快呢？一般都是有人離職或者開設新店才會招人，你還挺幸運的。加油吧。」麗麗笑著說。「對了，你了解我們公司的基本信息和企業背景嗎？」麗麗問林可。

「就知道是幹什麼的，別的還需要知道什麼嗎？」林可的大學專業是設計，畢業了也沒太多工作經驗，心裡沒譜的很。

「沒事，我把我們單位的企業背景、經營品類，還有主要的幾家競爭公司告訴你，你回去背一下，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林可和她借了筆紙聽她一邊說，一邊記。麗麗講講就開始跑題，倆人八卦一陣子林可才離開，回家便開始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