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三章 洞賓先動兵
石放聽了一琢磨,再看這人一襲長衫又背了把劍,儼然一個道人打扮,大概能猜到這道人是誰,沖李長庚苦笑了一聲,「作神仙麻煩,做個普通人也麻煩,剛才是王八開會,現在又神仙打擂,這一個個來的,哎……」
說完他走了過去,到了這道人跟前一拱手,「師傅辛苦了。」
「我可從未收過你這個徒弟,」道人一笑。
「能教我一分,我便敬您一分,以前讀過您的丹經,頗有些收益,我心裡就當您做過我的師傅,這是我的敬心,」石放說完看了眼黑娃,這龍正在必目養神,雖然變了人形,可嘴角的兩根龍鬚還在,變得不是很徹底,掛在那不倫不類的,石放見他如此認真,也不好打擾。
那火麒麟到是顯了真身,碩大的腦袋微微一低,嘴巴微微開著,一點點的小火星正從嘴裡冒出來。
那玄鳥卻還個鸚鵡身,蹲在火麒麟身旁像只麻雀一樣,這鳥把頭昂著,學著八大山人畫的那樣,兩隻鳥眼往上一翻,鳥嘴微微半張,裡面發出一陣陣「嘎啦嘎啦嘎啦」的聲音,它應該正在「漱津三十六,神水滿口勻」。
那憨狗阿黃則不同,兩隻前腿離開了地面交叉在一起,用尾巴和屁股支撐著身體,腦袋還不住的一下低一下高。
抬頭的時候它還嘴巴微張,低頭的時候把個尖下巴往後腿那貼,就是不肯放下前腿,這是在「叉手雙虛托,低頭攀足頻。」
石放看了由衷的佩服,心想此人的道法,比傳聞中還要高個幾千丈,連狗都跟著度化了,果然厲害,看來自己家的狗也是很有道心的。
「妙妙妙,真是狗拜呂洞賓,識得好人心,師傅,你看我家的狗,多麼的有慧根,門也不用看了,跑來練功拜神了,要不你就帶它走吧,反正也沒什麼事了。」石放笑道。
阿黃聽了把前腿一放,沖石放伸了伸舌頭又搖了搖尾巴,算是打了個招呼,完了又重複那個動作去了,真箇是法緣頗深、道心非淺。
「石頭,你誤會了,」道人一抖拂塵,那塵須被甩了起來,一根根塵毛在空中飄揚,顯得十分的飄逸,明顯比金星那把要好看的多。
拂塵落下的時候,還有幾根不肯掉下來,硬是豎在那裡,這道人倒不介意。
「誤會?您不是呂真人么?」石放不解。
「我的確姓呂,也和你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我卻不是你說的那一位,」道人解釋道。
「哦……,您不是……?」石放再次打量了一下,這人一身道氣,身後還冒了縷白煙,面相四十來歲,皮膚白裡透紅,一縷山羊須掛在胸前,一看就是個世外高人,再加上李長庚的那首詩,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實不相瞞,在下呂動兵,」道人單掌一立,正色道。
「果然是純陽真人,師傅在上,請收方外弟子,石放一拜,」石放說完就要行禮。
「刷拉」一聲,又一把拂塵伸到了石放面前,「慢。」
轉臉一看,正是蹭完了痒痒的李長庚。
「你幹什麼?」石放問道。
李長庚笑道:「石頭不必多禮,這位是呂動兵,不是呂洞賓。」
「呂洞賓不是呂洞賓?」
「不錯。」
「我說太白,你背上痒痒好了,腦子又痒痒了么?」
「我腦子可不痒痒,是你自作聰明,心裡痒痒了,我已經說了,這位是呂動兵,不是呂洞賓,何況你方才說了狗拜呂洞賓,識得好人心,這會自己又拜,不是自己罵自己么,」李長庚還是那副笑臉。
「狗都在拜,咱們人就更要拜了,總不能人不如狗吧,真是的,」石放正色道。
「你呀,也太自作聰明了,說了他不是你想那一位。」李長庚說道。
石放看了眼李長庚,又看了眼「呂洞賓」,再看了看一邊的黑娃、火麒麟、玄鳥和阿黃。
他抬頭看了看天,兩朵環形的雲正在頭頂,還一上一下的排成兩團,偏偏中間還留了條縫,正好形成一個「呂」字。
「呵呵呵,這天像都在告訴我你是誰,你們就別玩花樣了,我剛剛大破王八陣,一會想沖個澡吃頓飯,再喝他半斤黃酒,能消停點不,我明天還要到公司報到的,」石放苦笑道。
「石放,你還是誤會了,我姓呂,雙名動兵;至於『動』呢,是運動的『動』;而『兵』呢,是當兵的『兵』,我叫呂動兵。」道人解釋道。
石放眼睛一瞪,「呂…動兵…?」
「嘿嘿,不錯,呂動兵,」道人笑道。
石放轉臉瞪了眼李長庚,「你剛才說,上下嘴兩張,一口匡三江。」
李長庚介面道:「沒錯啊,天兵承寶蓋,道號是純陽。」
「這字謎能是『呂動兵』么?」
「我沒說完你就跑過去了,這能怪我么?」
「你沒說完?」
「我本想一口氣說完,可剛念完這詩,後面還有三個字還沒說,背上突然一陣痒痒,所以又接著蹭了兩下,你性子又急一下子就過去了,我攔都攔不住。」
「後面還三個什麼字?」
「的後人。」
「的……後人?」石放傻了眼。
「的後人。」李長庚又拿拂塵撓了撓後背,「呂洞賓的後人。」
「你該改個名字,不要叫太白金星了。」
「熟么意思?」
「叫太慢金星算了。」
「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石放不要介意,都是『呂動兵』這個諧音搞的,沒有辦法,我爹為紀念先祖,所以特意給我起的這個名,希望不要介意,」這道人忙緩和氣氛。
「噓唔唔唔唔……」,那黑娃突然長嘆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石頭,管他呂動兵還是呂洞賓,這不正好,你這裡福地洞天迎貴賓,我那裡天上地下動海兵。再說了,他說的這套功法也是真好,合著如意果的功效,真算是通心透氣道法綿綿,我練起來覺得十分舒坦,有空你也試試,嘿嘿嘿,」黑娃拍了拍胸脯說道。
「你們怎麼認識的?」石放問道。
「到了這,你不在家,正好見他來訪,索性聊了兩句,原來你們還都是認識的。」黑娃說道。
「認識的?」石放轉臉看著呂動兵。
「呵呵,我們在上海見過一面,只是這身打扮,你不太記得了而已。」呂動兵笑道。
「上海?我怎麼沒印象。」石放聽了一愣。
呂動兵一笑,「石放,你再看看我是誰。」說完這道人一抬手,把嘴上的鬍鬚給扯了下來,一張乾淨的面孔出現在石放面前。
「303………?怎麼是你?」石放驚道。
此人正是在泰康路那間辦公室里遇見的唐平領導——303。
「你給的暗號,要我單獨來找你啊?」呂動兵拂塵一擺。
「我給的暗號?」石放聽了一愣。
「泰康路的辦公室里,你和我握手時,用拇指在我手背捻了一下,之後又對唐平說,要他一小時后回海門,還說十月一過事情就多,要他小心點。
你的意思太明白不過了,一小時代表一號;十月一過么,那就是十一月,你是叫我十一月一號,到海門來單獨見你,因為你要唐平小心點,那自然是提醒我一個人來,還要小心點,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呂動兵說完一笑,抬手摸了摸下巴。
石放一聽懵了,那都是自己胡亂做點手勢,刻意顯得很神秘的,自己當時都沒想那麼多,可這會這自稱呂動兵的303這樣說來,又不能說明白,就算想說明白也說不清楚了。
愣了半天終於答道:「呃……呃……,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意思,動兵兄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呵呵,我們『觀察者』的悟性,也都是很不錯的,不過我發現了一點,你天生就具備這種特殊觀察者的能力,所以我來的時候就知道,今天,我一定會見到你,呵呵呵,」呂動兵笑道。
「佩服佩服,」石放下意識的敬了個禮。
「彼此彼此,」呂動兵還了個禮。
「可是我記得您姓鄭。」
「實不相瞞,我乃呂家後人,方才給諸位說的功夫,也是祖上傳下來,鍛煉心氣,強身健體,非常不錯。」
「哦……,原來如此,失敬了。」
「不必客氣,都是為人民服務,這是我應盡的職責,」呂動兵正色道。
問題搞清楚了,石放總算鬆了口氣,轉臉看著黑娃,「那……,你的海龍灣大軍怎樣?」
「說起來話長,幹起來事短,一泡尿的功夫就解決了,不要太簡單,哈哈哈哈哈,」黑娃大笑道。
呂動兵說道:「先不談那些,還有一件事,要問問你。」
「什麼事?」石放問道。
「有兩個人,你認識么?」呂動兵問道。
「哪兩個人?」
「一個叫李計,一個叫鐵定成。」
「認識。」
「那你知道,他們都在幹些什麼?」
「我大概能猜到。」
「你不介意他們的手段么?」
「人生無需后看,但得一路前觀,我不介意這些。」石放說道。
呂動兵一笑,從道袍里一掏,摸出面銅鏡來,「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銅鏡中白光一閃,鏡中出現了一張圓桌,一群帶著頭套的人正圍坐在圓桌旁,每個頭套上,都有一個半片西瓜的圖案,其中一個人,頭套上面是一整隻西瓜的圖案。
這些人正說著話,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麼。石放走進了些看看,鏡子里沒有聲音,李長庚湊過來說道:「沒聲音。」
「不好意思,沒調頻,」呂動兵在著銅鏡后一扭,聲音有了。
「會長,目前的情況,我們正在節節敗退,巴吉島的沉沒,布斯不通卡大人的死亡,動搖了很多會員的信心。」一個人在裡面說道。
「那就跟他們決一死戰,我們所擁有的一切,他們什麼也拿不走。」另一個人說道。
一個黑衣頭套人匆匆走進了會場,低頭對那個帶著整隻西瓜圖案的頭套人小聲說了幾句,那人聽了身子一晃,「什麼?」
「會長,怎麼了?」身旁一人問道。
「剛剛的消息,瑞典的分部,遭到蘋果教的進攻,」被稱為會長的頭套人說道。
「他們倒先動手了……,」眾人聽了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