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追妻路漫漫
手術室的燈亮得刺眼，許言手心冒了很多汗出來，白時一點都不嫌棄的握住她的手，幫她擦拭汗漬。
「白時，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不應該讓外婆做手術？」
她真的好怕，好怕手術失敗。
才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基本上已經註定了失敗。
可不做手術，外婆依舊活不了。
許言低著頭，不知是冷，還是因為害怕，渾身不住的顫粟，整個人站立不穩的差點摔倒。
白時心疼的把許言摟進懷裡，讓她靠著自己，大手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後背，聲音醇厚的安撫著她。
「你沒做錯，換做是我，我也會讓醫生做這場手術。」
人之將死，就算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概率，都要試一試，如果最後的希望都放棄，那才會讓她後悔莫及。
一個小時的等待，就像是從煉獄里走了一遭，手術室的燈滅時，許言和白時期待的看向走出來的醫生，誰也沒有勇氣走上前問一句。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凝重、哀傷的臉，語氣沉重。
「手術時病人大出血……你們進去見老人家最後一面吧。」
許言的腿軟了一下，臉上血色盡退，白時及時的托住她，下一秒許言推開白時，跌跌撞撞的跑進手術室。
劉桂芬面容蒼白，毫無生氣的躺在手術床上，雙眼緊閉，再也沒醒過來。
「外婆，不要丟下我……」許言跪在地上，眼淚無聲無息的滾落下來，悲痛肆意蔓延整個手術室。
護士們都退了下去，白時走到許言身邊，纖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黑褐色的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
他的女孩在手術室里哭得肝顫寸斷。
……
劉桂芬的屍體當天就火化了，葬禮是在第三天舉行，來參加的只有劉桂芬生前幾個要好的老夥伴，還有白父白母。
葬禮結束后，許言把自己關在出租屋裡。
好友謝雯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門鈴響起，謝雯趕緊去開門，見到白時時愣了一下。
「你好，我來接小言。」
葬禮一結束，許言就說要一個人待著，於是白時送她回了她和外婆租住的出租屋，讓她好朋友在這裡陪她，他則去處理了一下後續的事情。
謝雯也是今天才知道許言結婚了，對於她這個閃婚來的丈夫，謝雯莫名的有點敬畏。
她趕緊讓白時進來，然後指了指出租屋唯一的一個房間。
「她在裡面五個小時了，午飯也沒吃。」
白時走過去，手放在門把上轉了一下。
「門從裡面反鎖了。」謝雯說道。
「有備用鑰匙嗎？」
「沒有。」
白時皺緊眉頭二話不說的就往後退了幾步，一腳把門給踢開了。
許言抱著膝蓋蜷縮的坐在上下鋪床上，整個人獃獃的看著一處，白時這麼大的動靜也沒讓她有一點反應。
「小言。」白時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跟我走吧，我答應了外婆要照顧你。」
聽到白時的聲音，許言的眼珠子動了動。
這個男人，在她最灰暗的日子裡，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外婆的葬禮也全是他在幫著操勞。
這個男人真的很好。
見她終於有點反應了，白時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外婆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遺憾，小言，你可別忘了答應外婆要和我好好過日子的。」
半晌，許言才揉了一下眼睛，壓下心裡的哀傷，抬頭看著白時。
這兩天，她不眠不夜，不吃不喝的給劉桂芬跪靈，整個人憔悴不堪，瘦了一大圈。
白時心疼無比。
「別哭了，你先睡一覺，我去給你煮粥。」
許言一直沒說話，但好歹眨了一下眼睛，點了一下頭，然後躺下來，閉上眼睛。
可是她卻一點都睡不著，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外婆了，她的心裡就難受無比。
從她記事起，她就和外婆兩人相依為命，外婆當爹又當娘，把她撫養長大，悉心教導她如何做人。
生病了，用她佝僂的背背她去醫院；沒錢了，大熱天還要去撿瓶子；犯錯了，也會罵她批評她……
許許多多的記憶噴涌而出。
許言再次留下了眼淚，淚水隱沒在枕頭裡。
謝雯見許言沒事了，於是跟白時告辭，而白時在簡陋破敗的廚房裡熬了些粥。
一個小時后，他端著粥進來。
「小言，起來喝點粥。」
許言眼皮動了動，沒睜開眼睛，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不想吃就索性裝睡。
奈何有人可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她在裝睡，隨即揚起嘴角，壞壞的說道：「你再不醒來，我就偷親你咯。」
許言的眼皮再動了動，就是不睜開。
「嗯，我老婆的嘴唇又紅潤又性感，像果凍一樣，真想吃一口。」
「我親了哦。」
白時還真的低下頭就要親下去。
這個想法他可是醞釀了很久，如今終於要實現了。
白時暗暗竊喜，然而，就在快要親到的時候，某人不識相的睜開眼睛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許言心猛地一跳，下意識的推開白時，手剛剛碰到他的胸口，某人就自己直起身，將碗遞給她。
「喝粥。」
許言苦著臉：「我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喝。」白時霸道的說著，舀起一勺子送到她唇邊。
許言不張口，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得，可憐兮兮的看著白時。
「張嘴，乖。」白時見她可憐巴巴的，心裡一軟，語氣也更軟了。
然而許言還是不張嘴。
不得已，白時只好狠狠威脅道：「你要是再不張嘴，我就用嘴喂你，用牙齒撬開你的嘴巴。」
許言瞪著眼睛，這個男人還要不要臉了！
剛剛還說偷親她，現在又說用嘴喂她喝粥，許言氣呼呼的，整個人被白時一逗，已經有了往日的生氣。
眼見著白時真的含了一口粥要來『喂』自己，許言連忙轉過頭，聲音沙啞。
「我喝。」
白時咽下嘴裡的粥，嘴角盪開一抹得意的笑，而心裡卻有些失落。
小嬌妻居然不想讓他親，太傷心，太失敗了！
唉……追妻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