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畫像不見了
「你看著辦。」裴少彥眼皮都沒抬,將畫像往口袋裡一塞,大步流星地走了。
顧寧馨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淺藍色的窗帘齊整地束到兩邊,陽光就從窗子中間傾瀉進來,落在窗前的一張原木書桌上,桌子上有一隻棕色的粗瓷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支即將枯萎的桃花。
「醒啦。」
郁毓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粥。
「昨天那個男的把你送到診所,你一直睡到現在。可真是夠能睡的。」郁毓看著顧寧馨,她撇著嘴眼睛誇張地瞪著,「我的顧小姐,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千萬不要再受刺激了。你這樣下去你會瞎的你知道嗎?」郁毓將粥放到桌子上,雙手捧住寧馨那張瓷娃娃般的臉,溫柔地捏了幾下,「寧馨。」她嚴肅起來,「能不能放下過去?」
寧馨黯然地垂下了眼眸,將臉側倒一邊。
郁毓無奈地嘆了口氣,兩人都沒再說話。房間里的氛圍有點沉重。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已經把你的資料發給我的導師了。希望他能有辦法徹底解決你的問題。快吃點東西吧。」郁毓站起來,隨手將粥碗端了過來,「還有昨天那個男的怎麼回事啊?」
寧馨坐了起來,接過郁毓遞過來的粥,低聲說:「謝謝你郁毓。」
「謝,謝,謝你個大頭啊。」郁毓彈了寧馨一個腦瓜崩,臉上浮現一絲八卦的微笑。
寧馨沉吟半晌,回憶了一下昨天的事。她記得撞到了人,還將咖啡撒到那人身上,她還請求那個人幫他等裴少彥,之後——
「我都沒看清楚他的樣子,還想好好謝謝他呢。」寧馨遺憾地嘆了口氣。想到這裡,她又記起裴少彥的事,趕緊抓住郁毓,迭聲問:「有沒有裴氏的新聞?三少爺回來了嗎?」顧寧馨一邊說,一邊就爬起來找手機。
郁毓搖搖頭,「這種奇怪公司不進也罷。那個裴少彥,神神秘秘,你又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怎麼去接他?不強人所難嗎?」
「郁毓,我的包呢?」顧寧馨並沒有接郁毓的話,只是聽她這麼說,忽地記起包里還有裴少彥的畫像呢。郁毓將放在書架上的包遞給了寧馨,寧馨趕緊打開。然後她怔住了,「糟了,我的畫像呢?」她看著郁毓。
郁毓聳聳肩,「昨晚那個男的把你送到診所,我嫌診所太吵了,就把你帶回家了。但是並沒有丟掉什麼啊。」
「一定是在回來的路上,是不是丟在那個人的車上了?」寧馨自言自語,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如果,其他幾個人接到了裴少彥,新聞肯定會報道的,因為之前有約定,無論是誰接到了三少爺,都會組織簡短新聞發布會,也算是他們入職公關部的第一個公關事件。然而現在並沒有新聞,那就意味著裴少彥還沒有露面,那她還有機會。所以一定要拿回畫像。
「幸虧我聰明。」郁毓舉著手中的便簽紙,「我留了那個男人的電話。怎麼謝我?」她得意的揮舞著手中的便簽紙,逗寧馨來搶。寧馨一把抱住郁毓,咯吱了她一下,郁毓立即癱倒笑成一團。寧馨趁機搶到紙條,馬上撥電話。
還在倒時差的裴少彥的助理,也就是裴少彥口中的小五,被這個陌生電話驚醒,還有點不高興。但一聽對方是昨晚暈倒那個漂亮妹子,他立即下意識地坐直,笑起來。好像寧馨就在他面前一樣。
「顧小姐,你眼睛沒事了嗎?」他樂呵呵地問。
寧馨聽到這個聲音有點詫異,印象中那個幫助她的男人聲音清澈低沉,特別好聽。可是接電話這個……
「謝謝先生昨晚救了我,還送我到診所。我好像有東西落在你車上了,剛巧我也弄髒了你的襯衫,您看我們能不能見個面,賠你襯衫,順便我再請您吃個飯?」寧馨禮貌地問。
聽著這甜美的聲音,想著昨晚那個美麗得跟花一樣的妹子,小五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掛了電話,立即起身梳妝打扮。可正當他想出門的時候,老闆的電話來了。
「馬上過來「電話里是裴少彥不容置疑的聲音。一想到老闆那個冰塊臉,小五的臉立即就垮了。但是他既不敢違抗老闆的命令,又不想放寧馨的鴿子,急得抓耳撓腮。不過最後還是裴少彥在他心目中的權威戰勝了他發春的心。
到了老闆指定的地點,麗茲酒店一樓大廳。小五一眼就看到了裴少彥,他太矚目了。裴少彥坐在最裡面的會客區,面前放著一杯咖啡一碟精緻的西點。他本人正翻閱著雜誌,神情專註。小五發現老闆今天的穿著十分休閑,一件某大牌的聯名夾克,搭配著一條簡單休閑褲,外加一雙運動鞋。這款運動鞋可是小五想都不敢想的限量款,售價近4000美元,摺合人民幣近三萬。另外,他還戴了一副輕便的金框眼鏡,老闆近視他是知道的,只是從未見過他戴框架眼鏡呢。今天這身裝扮……
「老闆。」小五畢恭畢敬地上前,「車已經備好了。」
裴少彥瞥了他一眼,他怔了一下。繼而眉心微蹙。小五下意識地摸了摸上了髮膠的頭髮,略帶尷尬地笑了笑。他知道老闆察覺到他今天的不對勁了。
「回國了,可不是要清爽乾淨一點,省得給老闆丟人不是。」他自顧地解釋著,可是他的老闆似乎一點聽的興趣都沒有。
「我的襯衫呢?」裴少彥問。
小五心中咯噔一下,驚出一身冷汗。糟了,昨天說好今天幫少爺買衣服的,結果他睡到現在,而且還想出去約會。不過,他靈機一動,馬上說:「昨晚送那個女孩就醫,回來很晚。今天起遲了,剛您電話我的時候,我就打算出門的。」
裴少彥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小五抓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出汗。他跟在這位三少爺身邊時間不短了,他的脾氣他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三少爺很少大發雷霆,不高興的時候多半沉默。可偏偏就是這種沉默,讓人特別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