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搖死老子啊
2019,華國,帝都。
寧家別墅,二樓。
落地玻璃窗外是陰沉的有些恐怖的天空,不多時小雨淅淅瀝瀝飄灑而下,瞬間便轉為瓢潑大雨,豆大的雨珠砸著玻璃窗,發出噼里啪啦的噪音。
與室外的狂風暴雨相比,卧室內就顯得格外靜謐,粉色的公主床上躺著一個臉龐白皙的少女,女孩額頭上覆著一塊裹著冰塊的毛巾,此刻女孩雙眼緊閉,唇色蒼白,瘦瘦小小的,顯得病態而羸弱。
寧家保姆張媽守在床前,不時給女孩換換毛巾,摸摸額頭,再喂女孩喝水。
女孩嘴裡囈語著什麼,張媽湊近了聽,卻一個字兒都聽不懂,嘆了口氣:「小姐燒的都開始說胡話了。」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推門而入,張媽扭頭看了眼來人,恭敬的開口:「少爺。」
男子站在床前,蹙眉看著昏迷的少女,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逝。
「怎麼樣了?」
「小姐燒的越來越嚴重,都開始說胡話了,得趕緊送醫院。」張媽心疼的說道:「小姐從小身體就不好,我一直精心照顧,沒想到跟安小姐出去一次,回來就變成這樣了。」語氣間對那個安小姐頗為埋怨。
男子薄唇緊抿,拿出手機走到窗前打電話,吩咐助理安排司機和醫院。
很快,助理邢利敲門:「少爺,車子安排好了。」
寧西走過去用被子裹緊女孩的身體,將她攔腰抱起,大步離去,張媽提著水壺拎著包小跑跟上。
走到門口,冷風裹挾著雨珠撲面而來,寧西將女孩的腦袋埋在胸口,邢利撐著傘。
寧西走了兩步,抱著女孩彎腰鑽入轎車內。
待張媽也進去后,邢利收傘,鑽進副駕駛。
車內,女孩忽然不安的掙紮起來,嘴中喃喃著什麼,寧西皺眉看著女孩蒼白瘦削的臉龐,忽然道:「她在說什麼?」
張媽又心疼又困惑:「從剛才小姐就開始說胡話了,什麼君……什麼主的,我可憐的小姐啊,你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小姐從出生就是她在帶,比親女兒都疼。
邢利扭頭,想了想說道:「君主?小姐一直在說這兩個字,什麼意思?」
「郡主。」女孩忽然大喊一聲,睜開了雙眼,四目相對,女孩眼底的迷濛困惑瞬間被陰沉犀利取代,只見她出手如電,纖指緊扣住寧西脖頸,眸中殺機凜冽,逼問道:「你是誰?」
寧西眉頭皺的更深,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的盯著她。
張媽大叫道:「我的小姐啊,你真的燒傻了,你怎麼連你的親哥哥都不記得了?」
親哥哥?秋畫只覺得頭痛的快要炸開了,腦中閃過很多混亂又陌生的畫面,但她沒有忘記最重要的。
臉唰的就白了,身體因緊繃而顫抖。
郡主……
頭頂是男人探究犀利的目光,秋畫已顧不得去想那麼多了,頭痛襲來,最終不甘又絕望的暈了過去,扣住寧西脖子的那隻手也最終無力的垂落下來。
「小姐,你別嚇我老婆子啊……。」張媽在旁邊鬼哭狼嚎。
寧西煩躁的皺眉:「閉嘴。」
張媽抽噎了一聲,身體往旁邊縮了縮,目光擔憂的落在女孩身上。
寧西目光落在女孩小巧的臉龐上,冷聲道:「開快點。」
司機腳踩油門,車子在雨幕中飛馳而過。
邢利擔憂的看著寧西的脖子:「少爺,您受傷了。」心道小姐看著瘦弱,沒想到手勁那麼大,都給少爺掐出血了。
寧西沉聲道:「我沒事。」抱著女孩的雙手卻不知不覺間攥緊了。
——
同一時刻,帝都某酒吧內,兩幫人打起了群架,一群是以殺馬特洗剪吹為標誌的隔壁職高的不良學生妹,一群是絲襪高跟大紅唇的輟學站街女,兩幫人揪頭髮飆髒話畫面不忍直視。
直到職高領頭的微胖女生被對方大姐頭一啤酒瓶子爆了頭,鮮血不要錢似的往下飆,畫面相當恐怖。
爆頭的大姐頭喝多了有些上頭,被鮮血刺的瞬間清醒,尖叫了一聲,扔了啤酒瓶就跑,她的一群小妹也頓作鳥獸散去,眨眼就沒了影子。
女孩雙眼發直,滿頭鮮血,微胖的身體晃來晃去,「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一群學生妹面面相覷,一個染著一頭紫發戴著水晶鼻環畫著煙熏妝的少女咽了口唾沫:「她……不會是死了吧?」
剩餘的五個女孩驚恐的往後退。
紫發少女大著膽子走過去,顫抖著手去探對方鼻息。
忽然一隻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紫發少女聲音嘶啞的尖叫了一聲,狠踹了對方一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唔……。」女孩悶哼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目刺眼的七彩燈光令女孩不適的閉上了雙眼,只覺得頭痛欲裂,腦海里颳起了颶風。
紫發女孩驚喜的撲過去,搖著她的身體,「太好了,寶鏡,你沒死啊,剛才嚇死我了。」
薛寶鏡被晃得難受,忍著想吐的衝動罵道:「cnm,想搖死老子啊。」
話一出口她就愣了,這些話每個字拆開她都認識,但拼在一起她咋就不懂呢?
她記得她去大長公主府赴宴,蕭雲和選了宋雲岐做郡馬,那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男人,她嫉恨的腸子都扭曲了,恰好趕上蕭雲和的丫鬟都不在身邊,她又醉酒,簡直是天要助她,便惡向膽邊生,將蕭雲和推下湖去。
她當時沒考慮過後果,只圖一時暢快,沒想到蕭雲和那個賤人臨死前把她也給拽了下去。
她下意識抬手摸向脖子,被鞭子勒緊的窒息感和被尖刀刺破動脈的疼痛彷彿如影隨形,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那把鞭子的厲害,她可算見識到了。
蕭雲和……薛寶鏡唇齒咀嚼著這個恨入骨髓的名字,一股鐵鏽般的腥味兒在口腔里蔓延開去,激的腦仁兒一波波抽疼。
對了,她不是死了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被救起來了?
還是在地獄?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想面對,躺屍一樣的躺在那兒,緩和著腦仁里的疼痛。
警笛聲由遠及近傳來,那嗓門尖利的女聲慌張的說道:「警察來了,寶鏡咱趕緊跑吧,被警察逮住就完蛋了。」說著架起薛寶鏡就要從後門溜走。
薛寶鏡煩躁的推開她「別碰我。」
燕子被推的一個趔趄,皺眉看著面前滿頭血污的少女,「反正你家裡有的是錢,你爸那麼寵你,肯定會撈你出來,但我跟你不一樣,我不能進警局,抱歉,我先走了。」
話落不再管薛寶鏡,跟其他幾個女生麻利的從後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