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薛禪汗有些詫異，笑了笑，點頭，說：「好，本汗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奚淤染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說：「那小女子就直說了，薛禪汗可還記得大宋王爺。」
奚淤染以前都是在薛禪汗面前自稱在下，如今這個形勢，奚淤染問得這個人又是自己的夫婿，所以就自稱小女子。
「趙清漣那小子啊！記得！怎麼了？」薛禪汗看著奚淤染說。
奚淤染又問：「那…可曾見過？」
說完，奚淤染一直盯著薛禪汗的眼睛，生怕漏過他的一絲一點的情緒變化。
薛禪汗皺眉，仔細想了一會兒，說：「半個月前倒是見過一面，當時場面混亂，畢竟是兩軍關係，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不過自從這以後，就沒見過了。」
奚淤染看著薛禪汗的眼睛，的確，這模樣不太像說謊，點了點頭，道謝：「謝過薛禪汗了。」
薛禪汗擺了擺手，說：「客氣了，若是無事，那本汗可就告辭了。」
奚淤染深深地看了一眼薛禪汗，慢慢地退了幾步給薛禪汗讓路，說：「那就不打擾了…」
薛禪汗仰著頭哈哈大笑了幾聲，騎著馬便揚長而去，直奔皇宮。
「王妃…這……！」子木看著那群蒙古人的背影，趾高氣揚，心裡滿是不甘和氣憤，說。
奚淤染按耐住了子木，搖頭，語重心長的說：「大勢已去，罷了。若真的奮起反抗，勝算幾乎沒有，而且，怕到時候的大宋又是西夏的模樣了。」
子木當然聽明白了奚淤染的話，西夏的模樣——屠城，若真是屠城，那受苦…還是大宋，與其是那副模樣，倒不如「舒舒服服」的投降。
一瞬間，那種悲壯蒼涼感油然而生，投降——反抗，一時間，竟讓人心裡難受至極。
「大宋那麼多的子民，我怎麼敢冒著這個險去反抗蒙古呢？再者，官家打開宮門，不也是表明了嗎？我知道，我們的確是投降了…」奚淤染頓了頓，喃喃地說。
……
「打開宮門是在迎接我們嗎？」薛禪汗看著端端正正坐在龍椅上的那人，笑著說。
官家斜睨著薛禪汗，冷笑一聲，吐了口氣，看起來氣定神閑，說：「這是在迎接…明天。走進來的人，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薛禪汗挑眉，倒是高看了一眼這個窩囊的大宋皇帝，說：「可今天走進來的人的確是我忽必烈！你這座位……也是我忽必烈的！你這大宋遼闊的疆域也是我忽必烈的！」
官家聞言，慢慢垂下了頭，低聲笑了起來，搖著頭。
薛禪汗看著這幅模樣的官家，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等著他發言。
官家笑了一會兒，好像累了，深吐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慢慢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盯著門外的風景，悠悠地說：「如今多的我不再說什麼了，若你忽必烈真能將這天下弄出翻模樣，我趙禥退了又何妨！」
薛禪汗聽著這番話，大宋皇帝是屈服了嗎？
官家眼光緊緊地盯著外面的天空，多麼藍，多麼燦爛，嘴角一彎，轉身看著薛禪汗，說：「望你能好好照顧我大宋子民，別再像我一樣。」
薛禪汗眉頭微皺，這大宋皇帝怎麼有一搭沒一搭的，不過這話倒是挺受用的。
薛禪汗剛想開口，就看到陽光下，趙禥背對著外面，沐浴著陽光，看著那把龍椅，嘴角的鮮血從下巴滑落，但眼中的笑意卻絲毫不減。
意識到了什麼，薛禪汗頓了一下，撇過頭，也看著那把龍椅，眼神里閃過了一絲貪婪和慾望。
……
「官家駕崩！薛禪汗三日後登基！國號改元…定都大都…」子木向奚淤染稟報著，聲音很是低沉。
「元…始也，元…君也，元…百姓也。是個國號。」奚淤染點了點頭，撐著腰站起身來，自顧地說著。
「薛禪汗來了！」賈嫣白急急忙忙地從外面回來，看到奚淤染時，直說。
奚淤染停下腳步，蹙眉，就看到了薛禪汗手背在身後，朝著王府大堂走來。
「見過薛禪汗。」奚淤染行了一個大宋禮節，說。
薛禪汗看了一眼奚淤染，點頭，自顧地坐在了上座，說：「免禮，坐吧。」
奚淤染看著坐了下來，看著眉眼間都喜氣盈盈的薛禪汗。
「本汗聽說了，趙清漣那小子失蹤了，你放心，本汗定會幫你找回來！」薛禪汗握著椅子上的扶手，氣宇軒昂地說。
奚淤染點頭，說：「多謝薛禪汗了。」
「本汗今日來，還有一事。」薛禪汗頓了一下，接著又說。
奚淤染挑眉，不解，來這兒還能有什麼事呢。
薛禪汗看著奚淤染，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嘴角一勾，說：「二十分才，二十分識，二十分膽，有此軍師，何攻不破，何戰不克。」
奚淤染越來越聽不懂了，這是怎麼回事，這……
薛禪汗笑看著奚淤染，接著說：「本汗想邀請你去大都！請你出仕——翰林書院學士！來教導我蒙古的兒孫們！」
奚淤染這才明白，薛禪汗那句話是在誇她，笑著搖了搖頭，說：「多謝薛禪汗抬舉了。只可惜，小女子如今志不在此，怕是要駁了薛禪汗的好意了。」
薛禪汗也料到了這個結果，並沒有在意，有些可惜，說：「本汗這輩子欣賞的人不多，你是一個！可惜不是個男子…罷了，男子女子又何妨呢？」
奚淤染聞言，嘴角彎了彎，並沒有搭話。
「這樣吧，事情頗多，本汗也就不一一跟你詳談了，這是本汗寫給你的信，若你有什麼想法，儘管提就行了。好了，不多說了，本汗就先走了！」薛禪汗又說，將信讓旁邊的侍從給了奚淤染。
奚淤染接過信，有些小厚，說：「好，我定會仔細查看。那就恕不遠送了。
說完，薛禪汗深深地看了一眼奚淤染，笑著走了。
……
「這信里…」賈嫣白按耐不住性子，問。
奚淤染挑眉，笑了笑，遞給了她，說：「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