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高人

天蒙蒙亮。

院子里樹上半夜時分凝聚的露水還在順著綠葉的脈絡接著往地上滴落。

滴滴噠噠。

咯咯咯！

遠處剛剛是響起幾聲雞鳴。

客棧里有人便是起來了。

「哎呦，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呀！我這把老骨頭怎麼能經得起他們二小夥子這麼折騰。我的這把老腰呀。不說了，開始幹活吧。掃地，掃什麼地。哎，你別拽我，幫忙掃地呀，我的乖猴砸。」

這早早起床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素質教育了一波的老道士。

現在的日子也還好，只是夏天，如果是秋天，那這院子里要掃的東西可就不會是眼前這麼些了。

院子里地上的樹葉並不多，但是梅姐本來也沒有指望這老道士能幹什麼。

留下他不過是怕猴砸跑了而已，猴砸這個新寵物，呃，不，是吉祥物才是最重要的。老道士完全就是被當做附贈品了。

可這老道士的心裡可就不是這麼想了，到底還是為人老實本分。為了自己的信守承諾的美好形象，自己要好好的干好掃地這份職業。

重申一次，才不是為了掌柜的許諾的那一壺美酒。

唰！唰，唰！

掃帚掃過去，帶起一堆灰塵。

這院子說大也不大，但是你要是說它小，那就不好意思了，掃完這院子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老道的身影也是忙碌了起來。猴砸也是僅僅跟在其身後，幫忙撿一下落在地面上小東西。

這裡要掃一下，這裡比較乾淨，可以偷會懶，不掃了，這裡，這裡，怎麼這裡還有垃圾，真的是一點都不關愛老年人，什麼東西都要丟在地上。

撿起牆角里的蘋果核，老道也是忍不住在心裡埋怨著。

「嘿嘿。」

透過窗戶看著老道忙碌的身影，還有後面那隻滑稽的小猴子，一邊剛剛起床的辰凡也是嘴角掛起了一絲弧度。

「還挺勤快的，這老頭，看不出來，除了提到酒時候的樣子，平時還是有點值得敬佩的地方。一會過去幫幫忙。就這麼決定了。」

一覺醒來的辰凡的心情也是大好，當下便是決定一會兒就是過去幫老道士去打掃院子。

「啊，今天天氣不錯呀。我去看看小猴子。」說這話的是剛從房門裡出來的梅姐。

隨著時間的過去，客棧里的其他人也是陸續的都起了床，開始新的忙碌的一天。

「呦，挺早的呀，老傢伙。你的耳朵沒事了？」

感到自己的後背被人拍了下，以及這個熟悉的聲音，老道也是掉頭過來。

當他發現背後的這人就是昨天欺負他的那個小夥子的時候，他的心臟跳動的速度都是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這小子來幹嘛？特么的是昨天沒玩夠？不行了，他要再動手的話老道我就要忍不住了。不能動手，剋制自己，剋制自己。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你來幹嘛，看我笑話嗎，我給你說，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那也是意氣風發，就是和你昨天說的那個叫什麼一什麼的劍客比起來那也是絲毫不差。不對，比他還要強上那麼幾分。你要是再來揪我耳朵，我可真的要生氣了，我要是生氣起來，那你可就該倒霉了。」

老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從牆角站起來一邊轉身對著辰凡說到。同時整個人也是向後默默退了半步。

「什麼，我要倒霉了，別吹了老傢伙，昨天你可是耳朵都被揪紅了，就你還和我說的劍客比，你就不要在這裡丟人了。看你也不容易，老人家的，我是來給你幫忙的，不然你看我這手裡的掃帚是幹嘛的。」

聽到老道士的話語，辰凡也是強行忍住自己的笑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哼，鬼知道你是不是怕動起手來打不過老夫，才帶的武器。」老道士小聲的嘀咕了句。

「啥，老頭，你剛才說啥，我沒聽見。」

「沒，沒什麼，你不是來幫忙的嗎？還不和我一起掃地，我給你說呀這邊歸我了，那邊，那邊，還有那邊歸你了。」？說著老頭便是掃起地來。

揚起一大把灰塵，搞的辰凡也只能後退幾步。

「閃開點，你礙著我了。你去掃其他地方去。」

「這……」

看著一下子老道士就是把一大半的地方都丟給了自己，辰凡也是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走到另一邊開始掃起地來。

「行啊，老頭，你厲害，算了就當作是照顧老人了。小爺我也真是的，過來幹什麼。」

自顧自的掃著地辰凡也是開始後悔了起來自己提出要幫忙的舉動。

「哎，老頭，你叫什麼名字呀，我以後該怎麼叫你呀，猴砸我帶走了呀，好好掃，累了就歇著，休息夠了再掃，總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店壓榨勞動力呀。就你這樣子也算不上勞動力呀。昨天睡的還舒服不，別的不說，我們客棧對員工的福利還是很好的，中午記得過來吃飯就好了。」

說這話的少女正是起來的梅姐。

「您來了呀，猴砸您要帶走那就帶走就是了。我的名字嗎，太久了，我也忘記了，就還記得自己是個道士，就叫我老道就好了。昨天睡的舒服不？可舒服了。我這人呀，沒什麼挑的。這麼些年，我什麼……」

擺擺手，止住了這老頭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慾望，少女拍了拍手。

小猴子也是有靈性，回頭看了看自己旁邊的老道士，在其點頭同意后當下就是扔掉了抱了一懷的垃圾，一躍起來，跳到了少女的懷裡。

看著抱著猴子離去的少女，再看看重新落在地上的垃圾，老道也是給了自己一耳光，嘆了嘆氣，接著掃了起來。

「我掃，

我掃，

我掃掃掃。

呼！呼！

還挺累，歇會？那就歇會。」

掃完了猴砸丟下的垃圾后，老道也是開始了罷工，在一旁坐了起來。

「咳咳，這年輕人還不錯，就是這個揪耳朵的癖好有點怪。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

看著一旁還在掃地的辰凡，老道也是滿意的點點頭。活脫脫一副高人的風範。

「呼~~！，好累，也不知道那老頭掃了多少，小爺這幫忙也是幫的夠徹底了。」

這邊的辰凡的工作已經是快要到了尾聲。

喘了一口長氣，看著自己掃完的地面，辰凡忽然便是想看看，老道士那邊怎麼樣了。

這不看不知道，當辰凡掉頭看到對面的老道坐在樹下，一手扶著掃帚，看到他轉過頭來，還點點頭的樣子時。

對了，掃帚旁有著一小堆垃圾。

一小堆。

心裡的氣就是不打一出來。感情小爺在這裡給你幫忙，你就好好的待著不動了。雖然你是老人，但是這樣總歸是有些不好的吧。

想著想著，辰凡便是直起身來朝著老道士那邊走去。

讓你偷懶，讓你偷懶。

就在辰凡袖子都要挽起來的時候，老道士突然發話了。

「年輕人，累了吧，來坐。咱爺倆聊會兒？」

「啊？」

不知道為什麼，辰凡就是特別自然的坐了下來。

「年輕人，你渴望力量嗎？」

「不渴望。」

「……那你渴望實力嗎？」

「二個問題有區別嗎？答案一樣。」

「那你渴望什麼？」

「我渴望錢，好多好多錢，那樣子梅姐就會很開心，客棧里的大家都會很開心。」

「談錢多俗，沒志氣。」

「那你有志氣？酒錢都付不起，人都要留在客棧給我們打工。」

「……不說這個，年輕人，你昨天講的故事不錯。」

「哦，大家都說不錯。」

「不是你能聊天不這麼幹嘛？我說你個年輕輕的小夥子，說話怎麼就這麼沒意思呀。」

「那你想要有什麼意思？」

「不是，我說的不是你的故事有意思，而是你說的那個善惡的觀點很有意思。」

「那個呀，我瞎掰的。」

「瞎掰的？你確定。」這下子輪到老道驚訝了。

「有什麼呀，就是我瞎掰的。」辰凡毫不在意的說道。

「不應該呀，這觀點裡面可是有著大道理在裡面的，多少人糾結於善惡，徘徊於正義邪惡之間。卻很少有人說的上來，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我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呀。」

「小夥子，你信我說的話嗎？」

「額，那要看你說什麼了。」

「我是個高人。」

「不信，哪有被我追著打的高人。」

「昨天的事情是個意外。」老道一臉尷尬的說道。

「你要是高人，那我就是隱世高人。」

辰凡聽了也是不信的撇撇嘴。

「我給你講個故事，年輕人？」

「怎麼，你要搶我的活干？不行，不行，你干不來，我怕你被酒客們用碗砸死。喝醉了酒客們可不會像我一樣照顧你是個老人。」

照顧我？那你昨天揪老夫耳朵還那麼用力，要不是這段時間，哎，也罷，昨天就是老夫我一生的污點。

酒癮上來了是真的誤事。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

「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這老頭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幾個意思。你要這麼下去這對話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停停停，你這繞的我真的是有點搞不懂你什麼意思了。」

「那你說？我聽著，你是老人，我讓著你。」

「……我很看好你哦，年輕人，要不要做我徒弟。」

「做個小酒鬼？不要。」

「不是，你考慮一下。」

「不考慮。」

「不反悔？」

「我要是反悔了我叫你爺爺。」

「好，年輕人，有志氣，這話我記住了。」

「放心好了，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辰凡滿不在意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年輕人，再說一個事。」

「什麼事？」

「你都掃了那麼多了，要不把剩下的都掃了。」

「你覺得可能嗎？」

「我是個高人。」

「……行行行，怕了你了，這麼煩，以後別在我面前說自己是高人。」

「那你這是？」

「地我掃了，你就歇著吧。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真的是。」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