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不比正常女孩
舒長榮再次嘆了口氣,「安安承受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她為了我再增添什麼負擔。」
舒長榮言語間滿是對女兒的心疼和歉意,十八年前的悲劇對他來說是個很沉重的打擊……他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作為父親,他只想女兒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生活,不願她為自己擔心。
都說等待死亡是一個煎熬的過程,那麼明知道自己至親的人將要離開卻又無能為力,又何嘗不是最殘忍的折磨。
不想讓女兒承受這樣的煎熬,舒長榮嚴肅的囑咐,「老張,如果我患的是絕症一定不要讓安安知道。」
老張沒想到自家老爺會這般敏感,為了不讓他看出端倪便折回小廚房去送水杯,故意輕鬆的笑著說,「老爺您就別胡思亂想了,一點小毛病,醫生說您休息幾天就可以正常工作了。」
精明的生意人,其實檢查時醫生凝重的態度中就已經感覺出什麼,現在老張輕鬆的行為又是如此反常,舒長榮凝重了神情,「老張,如果真的是這樣不要瞞我,你知道的,安安……她不比正常的女孩……我還有很多事要為她做安排。」
聽著舒長榮近乎立遺囑的態度,老張鼻子一酸,手中的水杯差一點就滑落,好在已經送到了桌面上,只是發出一聲較重的聲音,水杯並沒有破碎。
暗呼吸,老張盡量的保持著正常的語氣,安慰,「老爺,您就是身體太健康了,突然的有點不適就變得疑神疑鬼了。」
舒長榮沒再說什麼,雖然不懂醫術,但最起碼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老張告訴他是因為一時氣急誘發的心絞痛,可是他現在住的卻是內科的病房。
吸氣又輕輕的嘆出,舒長榮合眼休息時吩咐,「一會讓負責我的主治醫師把我上午拍的片子都拿進來。」
老張……
有些時候有些病情可以對患者隱瞞,目的是為了安撫患者,可是像舒長榮這樣執意要知道自己身體狀況的,醫生也沒辦法。
總不能為了安慰而拿一張假的片子欺騙吧。
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以及身體狀況,舒長榮沒有過多的反應,靠在病牀上對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老張默默地陪在身邊,沒有打擾。
因為心中清楚,此時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肝癌晚期,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不知過了多久,舒長榮忽然收回目光轉向陪在病牀前的管家。
老張微怔了一下,然後試探的開口,「老爺,您的病……真不打算讓大小姐知道嗎?」
舒長榮似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剛才說的很清楚。」
「老爺,即使您現在瞞著大小姐和南蕭少爺,可是您做手術的時候他們也會知道的。」老張理智的提醒。
舒長榮笑了,笑容中透著疲憊,「先不說短時間內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肝源,就是可以找到也未必用的上了。」
說到這裡,舒長榮再次嘆了一聲,是對人生的不舍和對女兒的不放心。
「剛才醫生說,手術的成功率不高,總不能把整個肝臟摘掉都換成別人的吧。」
「老爺,就算您現在不讓大小姐和南蕭少爺知道,可是您終有……」
後面的話老張無法說出口,醫生說樂觀的判斷,頂多有一年時間,如果悲觀一點,也許三個月甚至會更短,即使現在不讓大小姐知道病情,可是離開的那一天呢,大小姐還不是一樣要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
況且一一
「老爺,您之所以被送進醫院是被南蕭少爺堅決反對的態度給氣的,如果您不告訴大小姐真相,將來,大小姐是要誤會南蕭少爺的。」老張語重心長的提醒。
舒長榮卻笑了,一抹諱莫如深現在唇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吩咐,「等孫律師回國了讓他過來一趟,趁著我現在神志清醒,把公司的股份轉給安安。」
老張看著又合上眼眸休息的自家老爺,動了動唇,終是沒再說什麼。
晚上下班之後舒宥安就來到了醫院,陸南蕭比她來得早,畢竟在公司兼當總裁職務,所以時間上要比舒宥安自由。
老張已經按照舒長榮的吩咐和醫生打過招呼,舒宥安並不知道父親的真實病況,兩人陪著舒長榮一起吃了晚飯,又聊了一會才回去。
舒長榮上午被送進醫院,下午公司就都在傳言,董事長是被他陸南蕭氣的住進了醫院,相信這些傳言齊秘書已經偷偷的做了彙報,只是到現在舒宥安依然沒什麼反應,讓陸南蕭很意外。
畢竟自己太太的性格陸南蕭還是了解的,敏感又多疑,一點風吹草動的小事都要弄個水落石出。
雖然中午的時候說相信他,可是陸南蕭還是有些不踏實。
所以,自己主動的提了這個話題。
沖了澡之後,看見舒宥安已經靠在牀前等自己,陸南蕭一邊擦試著染著水汽的短髮一邊走了過去。
走到牀前隨手把毛巾丟在牀前柜上,又解開睡袍的帶子,把睡袍丟到牀尾凳上。
男人完美的倒三角,標準的六塊腹肌便一覽無餘的展現在舒宥安的視線中。
當然,陸南蕭絕對沒有用自己的美色色一誘舒宥安的意思,雖然結婚才不過一年,兩人卻同牀共枕了十六年……所以彼此間根本就不存在「秘密」這一詞。
掀開薄毯,陸南蕭習慣的把胳膊穿到舒宥安的脖頸后,搭好了薄毯,陸南蕭說,「公司現在都在傳言,是我把爸氣的住進了醫院。」
舒宥安轉頭看著他,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你為什麼要和爸站對立面?」
陸南蕭微愣,隨即便瞭然,有齊秘書在,公司里發生的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太太。
笑了笑說,「我只是站在公司利益的立場上,爸年紀大了,有的時候想法太過陳舊保守。」
「真的是這樣嗎?」舒宥安追問。
顯然,是對陸南蕭的解釋抱有懷疑。
陸南蕭心中暗自嘲笑,說什麼相信他,到頭來還不是因為閨蜜的小報告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