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chapter 696:你忍心看我失眠嗎?
CS對陣ONEKING,雙方全員技術在線,贏一輸一的打到了第七局,巔峰局。這一場比賽足足打了將近三十分鐘,雙方的防禦塔全部掉光,唯獨剩下兩座孤零零的水晶佇立在家裡,引誘著對方將它擊破。不過雙方越是到了關鍵時刻越打得謹慎,即便如此,CS還是因為季遠帆細微的走位失誤導致被ONEKING打了個零換二。在危急之際,沈清歡的花木蘭挺身而出,以一敵五擊殺掉了最重要的C位,替自家已經運營到對方水晶的兵線爭取到了機會。最終拿下這個賽季季後賽的第一場勝利,也是成為勝者組率先進入半決賽的第一支隊伍。
小兵偷家在KPL里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但依然不妨礙它們調動起觀眾激動的情緒。
沈清歡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累的說不出話,頭一次連續打了七場比賽沒休息過,這已經讓她瘋狂運轉的大腦快要爆炸。更何況,後續的三場比賽,顧長安並沒有上場,全靠著他們艱難捱過。也幸好是熬過來了,否則隔天還得去比賽。
這個賽季顧長安上場次數少得可憐,沈清歡一度懷疑是不是他快退休了,所以齊海才不讓他多多上場。可瞧見他的狀態好到令人髮指,又即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晚上的夜宵聚餐,沒想到又一次和ONEKING碰了面。沈清歡原以為他們剛輸了比賽,雖不至於冷面相對,但也許一個點頭就算打招呼了。哪兒想到在用餐至半時,對方拿著酒杯就過來了,非得要跟他們碰一個。ONEKING的中路耿修然在瞧見莫瀚時,更是一臉崇拜的將他今天的比賽誇了一遍,吹得莫瀚有些飄飄然。
「哥,我得再敬你一杯!」耿修然喝得有些上頭,臉上泛著緋紅,眼神也有些飄忽,舉著杯子湊到莫瀚面前,一手還搭著莫瀚的肩,說話含糊不清,「你的中路真是個法王,想當初我接觸王者榮耀也是因為看了你的比賽。你就是我的啟蒙導師,說真的……我當初也去考了你們CS戰隊的青訓隊,但是你們的教練看不上我。」
提及往事,耿修然忽然變得煽情起來,說話也有些委屈,話里還夾雜著幾分埋怨和不滿,「我他媽就想跟你在一隊怎麼了?你們教練竟然看不上我,憑啥看不上我!」
看著他醉得稀里糊塗的,連自家隊友都看不下去了,一邊拉扯著他一邊勸道,「行了你,現在這不是和莫瀚哥坐一起了嗎?你得感謝人家不要你。」
耿修然一聽,來了氣,「放屁,人不要我我幹啥還得感謝?不過也是多虧了他,我現在才能走到這一步。」
莫瀚拍了拍他的肩,順勢摟過他,「我跟你說兄弟,你要有點自信!你這中路有點東西的,真的!他不要你那是他沒眼光,咱倆加個好友,以後有事你跟哥說一聲,哥罩你。」
耿修然被自己的偶像誇獎,心裡的委屈猶如烏雲消散,「哥,你是個好人!整個聯盟我就他媽欣賞你。咱倆今天這一杯喝了,也就算拜了把子了!」
一群人看著他倆你一杯我一杯,一杯接一杯,喝個沒完沒了。喝到最後,莫瀚已經走不動路了,而耿修然還在嚷嚷著續攤,聽得一旁的成員瑟瑟發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他拽上了戰隊的車子,拉著走人。
至於CS,他們沒有車子接送,只能被迫打計程車回去。分車的時候,顧長安和沈清歡這兩個連體嬰自然是要在一起的,而蔡廖和季遠帆也分不開。於是,齊海一錘敲定,由顧長安和沈清歡帶著辛愛和辛風回去,他和洛陽則帶著曾嘉和連宋一輛車。剩下的,則自動匹配到一塊兒。
剩下的?!不就是他和蔡廖加莫瀚嗎?
季遠帆冷眼看著雞賊的齊海如何狡辯,再看了眼像是一灘爛泥的莫瀚半掛在曾嘉身上不醒人事,心裡一陣荒涼。
在他百般不願的情況下,齊海終於拿出了殺手鐧,「想想當初你倆喝醉老莫和連隊是怎麼辛辛苦苦把你倆搬回去的,趁著這個機會報答一下。」
所以,出來江湖混,總是要還的。
「他倆喝醉過?」洛陽不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好奇的問。
「別問,問就是沒有。」季遠帆回想起曾經的一幕,臉色帶著赧意搪塞過去。
洛陽只是瞧了眼,心裡的好奇硬生生憋了回去。算了,一會兒上車再問。
「來了。」顧長安瞧著一輛計程車停在了路邊,提醒他們,「先讓老莫他們走吧,不然一會兒不方便。」
幾人手忙腳亂的將莫瀚塞進車後座,又讓季遠帆坐進去,讓莫瀚的腦袋枕在他的腿上。季遠帆瞧了眼躺在他腿上的那顆腦袋,嘆了口氣,「哎,第一次算是給你了。」
坐在副駕駛的蔡廖一臉蛋疼,恨不得脫下自己的襪子塞進他嘴裡,「雞,你還是別說話了。」
「……我的意思是枕腿。」季遠帆身子往前傾斜,想將腦袋湊近前座。
蔡廖往裡邊靠了些,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季遠帆,隨後別著左手向後伸去。季遠帆見了,趕緊伸出手牽住。
「小夥子聽你們口音是外地人啊?」一直沉默的司機開口問。
「對。」
「來旅遊啊?」
「不是,來比賽。」蔡廖言簡意駭。
「什麼比賽啊?」
「KPL,就是王者榮耀。」這次是季遠帆搶答。
「你們是職業選手啊?」司機突然說話親切了起來,「我也在玩王者榮耀,不過我是鑽石段位。鑽石太難上分了,上一顆星要連輸幾局。特別是我白天開車嘛,晚上才有空玩。睡覺前輸了一局,氣得睡不著。像我昨天有個隊友,啊唷,玩什麼瑤咧?殺人么又殺不了,蹲草叢也不會蹲,被對面追的到處跑。我就不知道怎麼會設計瑤這種英雄,太廢物了。」
「瑤很好啊,可能是操作者不行吧。」季遠帆直接說。
「反正我現在看到瑤我就六分投!」司機說的理直氣壯,「而且這個遊戲不能睡覺前玩,一輸一晚上都睡不著覺。」
季遠帆和蔡廖不曉得應該接什麼話,乾脆用「是啊是啊、沒錯」這樣的萬能詞語回答。
「呃……」
「怎麼了?」蔡廖微微側頭看著後座。
「嘔……」
「卧槽!」季遠帆看著躺在腿上的莫瀚突然抽起來,心裡的大鐘被「duang」的敲響。
「唔……」
「怎麼回事啊小夥子?他是不是要吐啊?」司機擔心的從後視鏡看了一眼。
「有紙嗎?或者塑料袋?」季遠帆欲哭無淚的從後視鏡里看著司機求救。
「沒有,這個不好吐在車子里的!」司機看了看車外的環境,「要不我找個敵方先停車,你們扶他下去吐完再上來。」
「唔……嘔……」
「師傅,大概還有多久到酒店?」蔡廖詢問。
「還有五六分鐘吧。」司機回答,「開快點三四分鐘。」
「嘔……」
「大哥!你忍一下,馬上到酒店了!」季遠帆用手指將莫瀚的嘴皮子捏了起來,防止他一個沒忍住將胃裡的廢物傾瀉。
「怎麼喝的這麼多啊?」司機說話的同時,腳下的油門又踩了一些。
「贏了比賽,高興的。」蔡廖其實無心再與他交流,只是司機問,他也不好不回答。
「師傅,能再快一點嗎?我感覺他要不行了。」季遠帆感覺到他的嘴唇再不斷用力,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超速了,要被交警抓的。」司機心裡也是急得不得了。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直到五分鐘后緩慢停在了酒店門口。
「到了到了,大鍋,馬上就可以下車了,下去后就讓你自由,大鍋,你聽到沒?」季遠帆一邊捏著他的嘴唇一邊拍拍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
蔡廖快速將準備好在手裡的紙幣遞給了司機,等不及他找零已經推門下去。瞧見後座門開了,季遠帆心裡鬆了口氣,剛把莫瀚腦袋抬起一點準備下車,只聽見「哇」的一聲……
「莫瀚!勞資要乾死你!」暴躁的季遠帆怒吼一聲。
他順勢低頭瞧了眼併攏的雙腿上有一灘黃色的液體,上面還夾雜著未消化乾淨的食物殘骸,天都塌了!
再忍個半分鐘!再忍半分鐘就大功告成了!現在卻因為他的一時疏忽功虧一簣,季遠帆後悔的恨不得把莫瀚腦袋擰下來,雖然他知道莫瀚這時候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和生理反應,但是,他還是想!
刺激性的味道一下子從他的鼻腔竄到腦袋,連帶著勾起了他的生理反應,和莫瀚一起乾嘔起來。
「啊呀!怎麼吐了?不是都到了嗎?」司機皺著眉,有些不滿,轉頭瞧著在後座束手無策的兩人。
「對不起師傅,那個多少錢,我把車子的清洗費給你吧。」蔡廖半個身子探進車後座看著司機,略有尷尬地說。
「算了算了。」司機擺擺手,催促著他們下車。
季遠帆不敢鬆開併攏的腿,害怕腿上的分泌物漏在車後座上,於是雙腿夾的越發用力,磨磨蹭蹭的移出車外。
季遠帆剛下車,顧長安和連宋他們的車子就接二連三的到了。辛愛瞧著季遠帆尷尬地站在一旁,雙手翹著蘭花指拎著褲子,盡量避免褲子緊貼大腿的樣子,笑得彎下了腰。
「吐了?」齊海的視線飄到季遠帆的褲襠,臉上也是隱忍著笑意時的痛苦表情。
沈清歡從包里逃出紙巾遞給他,「擦擦吧。」
蔡廖還在將躺在車子里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的莫瀚往外拖,聽見他們來了,喘著粗氣尋求幫助,「別聊了,趕緊來幫忙。」
顧長安已經走到車後座,跟著蔡廖一起拖拽莫瀚。
後頭的車子已經開始摁喇叭,瞧著前車沒反應,只好繞道行走。幾人將莫瀚拖了出來,車子門才關好,司機將零錢找給蔡廖后,一腳油門下去,沒了蹤影。
「這司機大概以後再也不想拉喝多的乘客了。」沈清歡笑著總結。
一行人將莫瀚送回了他的房間,看著他癱在床上睡死的樣子,季遠帆突然有了報復的靈感,「小愛,有沒有筆?」
「幹嘛?」辛愛問。
「借我一下,口紅也可以。」季遠帆向她伸出手,一臉乞求。
「很貴的。」辛愛說歸說,但還是開始掏著包里的化妝品。
「嘖,哥回頭賠你一支新的。」季遠帆財大氣粗的說著。
「你怎麼不問我借?」沈清歡雙手抱胸,靠著牆壁問。
「我就沒見你化過幾次妝。」季遠帆回答道。
辛愛掏了支眼線筆遞給了季遠帆,他一拿到就往床邊走,隨後在床沿坐下。
「你幹嘛?」連宋還未反應,季遠帆已經開始了大師般的作畫。
「看不出來嗎?收費。」季遠帆三下五除二在他臉上畫了幅極具抽象派的畫作后,滿意收手。
「我看你是想挨打。」蔡廖說歸說,但絲毫沒有阻止季遠帆的意思。
「說他昨晚喝大了自己化的唄,都睡死成這樣了,還能有印象?」沈清歡一邊將鍋甩到莫瀚頭上,一邊從季遠帆手裡拿過眼線筆又給添了兩筆。
「你看,還是歡妹懂我。」季遠帆得瑟的說著。
「趕緊回去洗洗吧,臭死了,聞得我要吐了。」本來酒店的屋子就小,這會兒大家都擠在一塊兒,這刺激性的味道顯得更加濃重。
屋子的主人在趕人,他們也不好繼續逗留,眨眼的時間就散了。
走在人群末端的顧長安有意無意放慢了腳步,在沈清歡即將進屋之際一把拉住了她。
「怎麼了?」沈清歡頓住腳步,轉身望著他。
他稍稍往前邁了一步將她抵在牆上,貼著她的額頭,試探性的問,「要不……我等會兒下去再開間房?」
「幹嘛?」沈清歡尾音微微上揚,有些不懷好意的明知故問。
顧長安輕笑,直言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喔。」她想都沒想就回應,表情有些小俏皮。
顧長安慢慢貼近她,沒有親吻,而是將腦袋搭在她的肩上。呼吸輕輕噴在她的鎖骨上,溫熱,又發癢。他的手時不時捏一下她的,又調皮的用食指在她手心畫著圈圈,末了說道:「你忍心看我失眠嗎?」
沈清歡笑了,一隻手輕輕摸著他的頭髮,又微微側頭嗅了嗅,「忍心。」
他微微抬起腦袋,一雙眼眸如星璀璨,帶著笑意與她對視。末了,下巴開始往她的唇上湊。
「喂,你怎麼還不……卧槽!對不起,打擾了!」辛愛重新從屋內走出來,撞見了這一幕,尷尬地笑了笑,轉身,關門。
距離沈清歡的唇瓣不足一厘米的顧長安忽然來了個急剎車,悶哼一聲。
沈清歡睜開眼,嘴唇已經不自覺的微微抿起。她的視線瞟向房門,臉上已經泛起被「捉姦」后的羞怯。
顧長安的視線重新落在她的唇上,咽了咽,「繼續?」
沈清歡軟糯糯的「嗯」了一聲,顧長安再次向她的唇發起進攻。
「那個……」門又被拉開了,兩人僵硬住。辛愛忍著尷尬,硬著頭皮說:「今晚不回來也沒事,你的包,我放門口了。晚安。」
她飛速說完,再次將門關上。
「……」沈清歡已經尷尬的不知所措,只能無語地看著顧長安。
「現在……怎麼辦?」顧長安沒有繼續方才的行動,嘴唇就停在離她近在咫尺,一撅就能親到的距離。
「你說呢?」
「讓她開門吧。」
「滾!」
沈清歡怎麼好意思在被辛愛撞破親熱之後還去敲門進屋,除非她今晚別想睡了。
「呵呵。」顧長安重新將腦袋靠在她的肩上輕笑。
「如你願了。」沈清歡翻了個白眼。
「嗯,是啊。」他停住笑,鬆開她,從門口將她的行李拎起來,又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走吧。」
於是這一晚,沈清歡在尷尬和羞澀中,被顧長安擁著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