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商議變法——攤丁入畝，重新編戶齊民（二合一）
太和宮。
在蔡琰府上居住了一夜，第二日便徑直前往了太和宮，此時的秦戰早已不復往日的榮光，隨著時間流逝，秦戰的髮絲上早已布滿了絲絲銀霜白髮，臉上的皺紋，使其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秦天看著父王的樣子，心中嘆息了一聲，生老病死，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也是無法阻止的。
「天兒來了，坐吧！」
秦戰瞟了眼身前的兒子，隨手拿過一隻茶杯，為其斟了杯茶，而後父子二人相對而坐，四目相視。
十多年來，這是父子二人第一次如此坐在一起，看著秦天。秦戰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複雜莫名。
二人端著茶杯，品茗著香茶，氣氛略微有些沉悶。
過了半晌，秦戰看著秦天，慢悠悠地開口言道。
「最近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額......」
秦天略微有些詫異地看向父王，開口言：「沒有，有子房、奉孝他們在，兒臣又怎會煩心。」
秦戰看了眼秦天，緩緩放下手中茶杯，而後說道：「聽說你想要效仿嬴秦，準備實施變法，可有此事？」
「沒錯！」秦天點了點頭，言道。
「為今之計，也唯有變法，可使我秦國快速恢復實力，並且使之更上一層樓，打破當前固有狀態。」
「只是，朝中文武或多或少都與各地世家有著聯繫，一旦實施變法，必會牽扯到這些人的利益，所以，目前也只有軍隊上做了些許變動，文官體系，暫時沒有動作。」
秦戰言道：「變法之事，最重要的是軍隊，其次便是變法者，只要將軍隊掌握在手，至於那些世家，誰若有意義，殺之即可！」
隨之，秦戰話鋒一轉，問道：「只是這變法者，你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秦天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
「自春秋伊始，便多有變法，而最終成功者，卻寥寥無幾。這變法之人，你要慎之又慎！」說著，秦戰起身離開座位，背負著雙手侃侃而談。
「昔年，韓昭侯任用申不害變法，當時雖然頗有成績，然而申不害太過於重視『術』治，而忽視了『法』治，使之最終淪為七國裡面最弱的一個國家。」
「所以，這變法者，你需要謹慎選擇，不得有絲毫馬虎。」
「兒臣明白！」秦天點了點頭，回應道。
秦戰轉過身型，看著秦天言道：「這件事上，你可以跟奉孝、子房他們多多商量。」
「嗯，兒臣知曉！」秦天回應一聲，而後問道：「我母后呢？最近怎麼樣？」
秦戰回道：「你母后那裡一切都好，身子骨硬朗，吃得好，睡得香。你把這個國家管理好就行，至於家中之事，你就不用多操心了，一切都有為父在。」
談話間，時間便到了午時，秦天在和秦戰、王婷等人用過膳之後，少稍作些許，便返回了乾清宮。
......
秦天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偶爾間輕啐一口茶，雙眼閃爍不定，透露著思索之色。在父王那邊回來之後，便將周圍的宦官、宮女等全部遣散出去。
關於變法，心中委實忌諱。畢竟自古以來，變法者多矣；然而，能夠成功者，可謂少之又少。
變法一事從來都沒有那麼容易，不希望在變法時出商鞅的悲劇，張局長變法時的無奈。
變法，從來都是伴隨著鮮血，必會有人為法而殉道。
......
變法，歸根到底就是對當前社會結構的一種改變，就像在後世，從農業大國向工業大國過度一樣。
想到變法，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歷史上一系列關於變法的人和事，最著名的有商鞅的耕戰體系，張居正的一條鞭法，以及雍正時期的攤丁入畝。
從這裡面相比較，耕戰體系雖然強大，適合當下的農耕文明，但是，和攤丁入畝相比較起來，自己更傾向於後者。
因為這樣以來，不僅使人口得到解放，嚴重削弱世家大族以及地方豪強的實力。
這樣以來，不僅能夠解決當前的問題，更可以使四州之地的人口暴增，從而令國力得到一個暴漲。
......
「唉......」
良久，秦天放下手中歐冠茶杯，發出一聲嘆息，因為只有自己清楚，這攤丁入畝的難度到底有多大。
要知道攤丁入畝並不是清朝所創，而是開始於明朝，一直到了雍正後期，方才真正的推行了攤丁入畝。
由此可見，攤丁入畝的難度到底有多大。
不過，變法之事，刻不容緩，就算再難，也要將之實施下去。
「成都！」
想著想著，心中便掀起了些許煩躁，光是自己一人，恐怕想不出什麼五顏六色來了，只能召集一下郭嘉等人，集思廣益。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而郭嘉、子房、蕭何等人，又有哪一個是易於之輩，任何一人的才幹都不在諸葛亮之下。
「咯吱~」
秦天的聲音傳來，守在門外的宇文成都推門而入。
「秦王！」
目光看向宇文成都，吩咐道：「傳郭嘉、張量、蕭赫、房喬四人來乾清宮，孤有要事相商！」
「諾！」應諾一聲，宇文成都轉身離去。
待其離開后，秦天走到書桌旁，提筆即墨，在竹簡上龍飛鳳舞地書寫了幾個大字。
既然是為了商議變法，那麼他就要拿出一點乾貨，供蕭何、郭嘉、張良等人相商，也順便告知他們，這一次，自己不是即興而來！
......
「臣等見過秦王！」
不一會兒，郭嘉等人聯袂而來，對著秦王躬身一禮！
「嗯！」
微微點了點頭，秦天看向張良四人，起身伸手虛引，道。
「諸公不必多禮，請坐！」
「諾！」四人拱手一禮，紛紛跪坐兩側！
「孤今日召集各位前來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商議變法之事，這裡沒有其他人，各位可以暢所欲言！」
隨即話鋒一轉，對著宇文成都吩咐道：「成都，傳令下去，無孤命令，任何人不得踏進乾清宮周圍一丈，但凡不聽號令者，殺無赦！」
「諾！」
「等等。」
「手持孤的佩劍，孤給你先斬後奏之權！」
「諾！」
躬身應諾一聲，宇文成都大步走上前，從秦王手中接過佩劍，而後轉身離去。
......
變法一事，不僅是秦國，乃至全天下之下都會關注的大事。在沒有決定下來之前，秦王絕對不會容許一絲一毫的消息從這裡擴散出去。
否則，變法還沒有開始，就造成天下恐慌，將會極大的不利於變法實施。
「嘶~」
見此一幕，郭嘉等人心中同時一驚，秦王很少下戒嚴令，尤其是將親身佩劍交予宇文成都手中，甚至擁有先斬後奏之權，也同時反映出，這次商議變法內容之嚴謹，以及秦王對變法的態度。
待宇文成都離去之後，秦王看向郭嘉等人，言道。
「孤這裡有一點東西，諸位可以先看看。」
說著，便將手中寫好的攤丁入畝遞給了郭嘉等人。
「當前天下，土地兼并極其嚴重，故一邑之中，有田者十一，無田者十九。同時土地兼并又造成大量人口流逝，不少人丁聚而復逃。」
「丁額缺，丁銀失，財政徭役以丁，稽查為難，定稅一畝，檢核為易。當以丈地以計賦，丁隨田定。」
「即施行攤丁入畝！」
......
「攤丁入畝？」
心中有些疑惑不解，郭嘉將手中的攤丁入畝遞給了蕭何、張良等人，但是其攤丁入畝的內容，使其心裡造成巨大衝擊，簡直難以想象。
他心裡清楚，這攤丁入畝是以期採用賦役合一的辦法來消除前弊。因為土地確實是完整、穩定不變的，而人口卻是變動的。
因此，按照田丁役或攤丁入畝的制度，將會極大的解放世家大族以及地方豪強的佣戶，從而有了充足的勞動力。
「秦王，這攤丁入畝由何人提出？真乃曠世奇才也！」
郭嘉、張良、房玄齡等人尚未說話，蕭何看著手中的攤丁入畝，眼中掠過一抹精芒，嘴中發出讚歎佩服之言。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蕭何所學皆在治國，也就是政治。自然清楚手中的攤丁入畝一旦實施，對當下會產生何等影響。
而且，一旦實施起來，就是說明讓世家和地方豪強強行交稅，逼得他們不得不將手中佣戶遣散出去，這對於當下，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一件事。
但就是這對於當下來說，難比登天只是，卻在秦王一語之間看出了希望。
「此乃孤偶爾所想所寫，成義作為我秦國吏部，又是管理著上上下下所有的政務，你認為這攤丁入畝成功的幾率有幾分？」
秦天心裡清楚，一旦攤丁入畝實施，必將會結束地、戶、丁等徭役混亂的現象，完成了人頭稅併入財產稅的過程。
這等於徹底廢除了自西漢以來的人頭稅，由於徵稅的對象是土地，政府放鬆了對戶籍的控制，增加了大量可以自由流動的勞動力，對活躍商品經濟以起推動作用。
無地或者地少的農民擺脫了丁役負擔，不再被強制叔父在土地上，進一步鬆弛了農民對封建國家的人身依附關係。
而攤丁入畝若實施成功，必會引起四州人口暴增，致使秦國擺脫當前狀態。
......
聞言，蕭何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攤丁入畝的設想雖然精妙，對秦國也是極其有利。然而，想要實施它的難度，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世家大族與地方豪強的阻礙，光是想想，都能讓人頭皮發麻。作為生活在這個時代土著，他對於世家大族的實力可謂一清二楚。
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可不是一舉玩笑話，而是真正發生了的事，也是造成東漢滅亡的主要因素。
一念及此，蕭何抬頭看向秦王秦天，道：「秦王，攤丁入畝之策，固然精妙，但難度之大，無異於登天。稍有不慎，其四州之地將會爆發無窮無盡的內亂！」
「臣以為，攤丁入畝之策，成功的幾率不超過百分之十！」
蕭何冰冷的話音響起，就像一支冰錐插進秦天心口，將心中剛升起不就的火熱，瞬間為之澆滅。
攤丁入畝之策，雖然精妙，但對於當前秦國而言，無異於雞肋！
食之乏味，棄之可惜！
蕭何臉上的神色凝重無比，他對秦王提出這個攤丁入畝之策，可以說是非常嚴謹的細想了一二，最後得出的結論，那就是成功的幾率不到百分之十，若是強行實施，那後果......
百分之十，近乎等同於失敗，蕭何不是瘋子，對於這樣的事情自然率先反對。
......
「秦王，其實攤丁入畝只是暫時不能施行，因條件限制，若是將權力集中，待天下十三州平定以後，攜大勝之勢，強行推動攤丁入畝。」
「屆時，天下世家就算有心反對，那也無濟於事！」
張良看向秦王、蕭尚書二人，言道：「只要秦王能夠掃平天下，以開國之君的威望，自然可以推動。」
「只是以當下的狀態，若是強行實施，那最後的結果，則是四州之地內亂，我秦國再次動蕩！」
「嗯！」
微微點了點頭，秦天對於張良不由得再次高看了一眼，不愧是漢初三傑之一，開漢四百年的張子房。
雖然不謀其政，但是其對於變法之事，也算了解頗深。
眼中掠過一抹異色，看著張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對於當前狀態，爾等有何看法，或者有何妙計。」
「諸公可要暢所欲言啊！」
沉默片刻，張良看向秦王秦天言道：「秦王，對於現在的冀、青、幽、並四州，臣以為當效仿嬴秦，以商君的耕戰體系為主，改良耕戰體系，使之適合當下。」
「嗯？」
「不知這耕戰體系又該如何改良？」蕭何看著張良問道。
對於張良，在座之人沒有任何敢於小覷之，此人每一次發言，皆為驚世之言！
沉思少許，張良言道：「變法一事，事關能否解決我秦國當下狀態，使之在天下爭霸當中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故而，臣以為在變法之前，當重新編戶齊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