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內訌
「辛家主，你這話可就有些過了。」張成看著辛毗，語氣有些不順。言道：「當初老夫只是提個意見罷了，如今出了事情，為何全部扣到我張家頭上。」
「不不不。」辛毗聞言，連忙搖了搖頭，將其接下來的話打斷，言道：「張家主莫要誤會，本家主所言可沒有針對你們張家，而是在座的全部世家。」
「全部都是一群目光短淺、自以為是的混賬，一天天的感覺自己高高在上，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就算是面對秦王，也自以為聯合所有世家就能逼得秦王就範，真是愚蠢至極。」
「而且，本家主早就勸說過你們，可你們這群人執意如此，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這一番話落在各個世家家主耳中是多麼刺耳，之前他們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自以為聯合在一起就能讓秦王改變主意，可到現在他們才明白，是錯的多麼荒謬。
「好了，好了。事到如今，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韓林有些不耐煩地將其打斷。
到了這一刻，他們已經不想再爭執什麼，唯一想要的便是如何在此次變法當中保全自身。
「怎麼辦？」
看著這些人的嘴臉，辛毗嗤笑一聲，言道：「呵.....還能怎麼辦，都已經到了這等地步，早已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解決問題的。」
「何況，秦國自變法至今，尚未有人為法殉道，而你們這些人的聯名上奏，正好給了秦王殺你們的借口。」
「所以，想要平息此事，就必須有人為此承擔後果。」
「辛家主，難道這一切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改變了嗎？」韓林緊盯著辛毗問道，別人不知辛毗，難道他還不知道。
此人曾經在袁紹帳下效力，也算的上一個足智多謀之輩，可自從秦王攻下冀州之後，辛毗便退隱家中。
辛毗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抱歉了韓家主，這次讓你失望了，在下還真沒有什麼變法可言。」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推出幾個世家，讓秦王殺之立威。唯有如此，方能保全其他世家中人。」
「這......」
此話一出，在場世家家主全部呆愣在原地，誰也沒想到辛毗的辦法竟是如此狠毒，擺明了讓其他人去送死。
而且，世家可不是那些鄉紳豪強，哪怕是最小的世家，一個家族當中也有個一百來號人。何況，依照秦王的性子，要不就是不殺，要殺就是拖家帶口，最次也是抄家滅族，一根毛都不帶剩的。
「咳咳......」韓林尷尬的輕咳兩聲，看著辛毗問道：「辛家主，不知除了此計還有何辦法？」
聞言，辛毗雙手一攤，搖了搖頭，道：「沒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話音落下，場內陷入一片死寂，氣氛沉悶。畢竟誰也不想死，可若是別人的死能挽救自身，那就另當別論。
在場的世家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充滿了警惕，生怕自家是被推出去的那個倒霉蛋。
到了這一刻，這些家主眼中只剩下犧牲他人，保全自身的想法。世家重利，當危急到他們自身利益之時，自然會報團取暖，可若是事不關己，這些人巴不得其他世家全部死翹翹，好一家獨大。
「我記得一開始好像是張家主、審家主、郭家主你們三家先出聲反對的吧。而且，聯名上奏之事，好像也是張家主你提出的吧？」
「韓家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麼快就要卸磨殺驢？」張成看著韓林，雙眼微眯，冷聲問道。
韓林面無表情的說道：「誠如辛家主所言，目前唯有推出幾個世家讓秦王殺之，為法立威，唯有如此，方能保全我等世家。」
「思來想去，既然聯名上奏之事是你提出，那不如就由你張家犧牲一下，來保全我們其他世家。」
「放心，我們可以幫你保留幾根張家的幼苗，讓你冀州張家的香火不至於就此斷絕。所以，還請勞煩張家、審家、郭家，你們三家犧牲一下吧。」
「韓林！」
「咣當！」
不待韓林說完，張成直接暴怒而起，將身前的桌案一腳踢翻在地，緊盯著韓林怒罵道。
「韓林，你個老王八蛋，當初是你讓老子暢所欲言，可如今你特么的卻想把我張家推出去送死。」
「何況，老子當初所提，你們在座的都同意了，事到如今，你們一個個想要苟全性命，想要把我張家推出去讓秦王殺之立法。」
「我告訴你們，別說門兒，窗戶都沒有。」
「老子今天就把話撂這了，誰想要我張家出去送死，那我張家就先送他去地府探路。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臨死拉一個世家當墊背，死也值了。」
「沒錯，張家主所言甚是，誰若讓我郭家送死，也一樣先送他一程。」郭盛也在這時起身附和張成。
說來也憋屈，當初就說了一句，沒想到卻被韓林這個老王八蛋拿出來利用，如今被逼的也只能和張家站在一起。
「張家主，請注意你的言辭。」韓林面色不善地看著張成。
「怎麼，被老子罵的惱羞成怒了？」張成轉身看向韓林，一步一步地走到韓林面前停了下來，慢悠悠地說著。
「老匹夫，當初是哪個混蛋說的『大家都是同一根繩上的碼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才過去了多久，你怎麼就忘了。」
「是不是人老了，這記性也就變差了？」
韓林被氣的直跳腳，哆哆嗦嗦地指著張成，辯解道：「張成，你個混賬東西，休要亂嚼舌根。老夫何時說過這等話語，你若再對老夫不敬，休要我韓家不講情面。」
張成冷哼一聲，言道：「哼，韓老匹夫，今日之事，我張家記下了。不過，要想將我張家推出，爾等純粹是痴心妄想。」
「我們走！」
說罷，張成一臉憤恨之色，帶著身邊的幾位侍衛離開了韓家。
而郭盛、審榮二人，亦是緊隨其後，生怕晚了一步，再被韓林老匹夫給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