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阿古，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

「阿古，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

「阿古，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麼？」

「......」

「阿古，你說......」

「......」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一說老子就來氣，真想挖開他的腦子好好看看他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MD，原本老子還想跟他好好合作一把的，好不容易老子才下定決心來找他，結果他...結果TMD竟然是個瘋子。」

「呸呸呸...不管他想做什麼，老子絕對不能跟他扯上一丁半點兒的關係，否則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晦氣，太晦氣了。」

「該死的，老子就不該走這一趟。」飛速離開於衛智的監控範圍之後，伏青豫暴躁抓狂的黑著臉一邊走一邊雙手狂抓自己的頭髮，生生將自己抓成了一個『瘋子』。

行動前最終還是決定要見上於衛智一面的伏青豫，此時此刻簡直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要早知道於衛智是個『瘋子』，他特么說什麼也不會走這一回。

這次碰面之後雖說伏青豫並不能百分之百猜到於衛智到底想要做什麼，但直白的說他或多或少也都大概猜到了，也正因為他猜到了，他才這麼的抓狂，這麼的暴躁。

極陰老祖是個什麼樣的人，伏青豫覺得於衛智應該比他更清楚，他怎麼敢？

有那麼一瞬間，伏青豫不禁都想直白的問出口，你特么是誰給你的勇氣，你還真有那個膽。

但...最終那話他還是沒能問出口，一顆平靜沉穩的心就那麼被他給徹底打亂。

一頭霧水，一臉懵逼，一臉迷茫的阿古：「......」

大爺怎麼刺激他家二爺了，怎麼把他家二爺氣成這樣，若非他很確定那就是他家二爺，咳咳...怕只怕他阿古都不敢認。

打從二爺出來阿古就緊緊跟在二爺的身後，要不是他拼了老命的跟著，這個時候指不定二爺在哪兒，他在哪兒。

整個人都還沒緩過神兒的阿古，聽著二爺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往外砸，他除了懵逼就只剩下沉默了。

是的，啥也不知道的他能說啥啊？

可別牛頭不對馬嘴。

更何況滿心只想發泄一番的二爺只怕也沒指望他可以給予他什麼回應。

甚至於阿古即便知道些什麼他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真的回答什麼，他惜命得很，自是懂得該怎麼避免禍從口出。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道理，打從他第一天跟在二爺身邊起，他就時刻不忘的銘記於心。

「啊——」

「砰——」

「老子要瘋。」

伏青豫猛地停下疾馳的腳步，仰天怒吼一聲，緊接著毫無預兆的一拳砸在一棵青蔥大樹上，那樹伴著『砰』的一聲巨響，轟隆砸倒在地濺起滿地風塵。

「二爺。」他太難了，阿古崩著臉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儘可能表現出他最為平靜的一面。

丫丫的，這叫什麼事兒。

頭疼。

「是爺失態了。」話落，不過幾息伏青豫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瞧不出之前他還有那樣癲狂的一面。

「......」這話不好接，阿古只得垂頭再次沉默。

「爺剛才說的那些話你都聽清楚了？」話里語氣帶著疑問，意思卻是絕對的肯定，伏青豫的目光落到阿古的臉上，靜悄悄的直看得阿古後背發涼。

「聽聽清楚了。」阿古帶著顫音的回話，目光直視伏青豫的雙眼，不出幾秒又趕緊垂下不敢再看，那些話他雖沒有任何的回應，但他的的確確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他真不知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也不敢胡亂猜疑，只得點了頭又搖頭。

「你既都聽清楚了，那你有何看法？」

「......」爺，您是我親爺，您能不這麼為難小的么，阿古苦著一張臉拉聳著雙肩，著實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爺，那那個屬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聞言，伏青豫就那麼靜靜的看了阿古好一會兒，直把阿古看得快要承受不住他才嗓音慵懶的道：「倒是爺為難你了。」

「爺，屬下......」

不等阿古跪下去，伏青豫一個眼神便將他牢牢的定在原地，他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心，聲似寒冰般將他跟於衛智的談話簡潔明了的大概說了一下，沒有說得十分清楚，卻也足夠阿古將事情從頭到尾捋順了。

阿古是他的心腹，也可以說是直到目前為止伏青豫最為信任的人，有些事情就算告訴了他，伏青豫也有那個自信阿古不會背叛他，畢竟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如何馭下的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身邊旁的人暫且不說，至少阿古這個人還是值得他給予他七八分信任的，而剩下的那兩三分伏青豫誰都不會給，他只會防備，只會警戒。

誰讓他們這些人永遠都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人呢，唯一可以讓他們信任的只有他們自己而已。

「爺，大爺他...他簡直太瘋狂了。」嘴唇哆哆嗦嗦的顫抖了好一會兒，腹有千言萬語想要吐槽的阿古才硬憋出這麼一句，怪不得二爺從離開后就一直嚷嚷著大爺瘋了，大爺腦子有毛病。

咳...大爺他可不就是腦子有坑，瘋了么！

極有老祖是誰啊，那個老傢伙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別說於衛智心機深沉都不是他的對手，便是拖著他家爺兩人聯手也不一定就能將極陰老祖給拉下馬。

可偏偏他還拒絕了他家爺的提議，他這是準備要跟極陰老祖攤牌了不成？

呼——

媽呀，想想就覺得可怕。

於衛智倒也挺能的，他就不擔心他家爺向極陰老祖告密么？

呸呸呸...不對不對，是他想差了，他家爺也是一心想要擺脫極陰老祖的，就算他們『師兄弟』結不成盟，他家爺也不可能將這個秘密捅到極陰老祖那裡去。

縱使不為於衛智著想，不還得替自己想一想么？

「你也覺得他瘋了？」伏青豫挑了挑眉，饒是過了這麼好一會兒時間，想到於衛智即將要做的事情，他的心裡仍舊久久都平靜不下來。

老話都說男人即愛權又愛勢，不錯，這兩樣東西伏青豫也是極其喜愛的，但他卻並不是非要不可。

以他現在的本事以及手裡掌控的那麼些資源，即便就是離開星宿谷他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跟於衛智一心想要奪得星宿谷的大權相比起來，伏青豫只是想要好好的活著，不受他人約束的活著，因此，他縱使有野心，但他所追求的卻跟於衛智完全不一樣。

是以，在伏青豫看來，甭管是極陰老祖還是於衛智，只要他們任何一個人可以給他想要的生活，想要的自由，那麼他就會站到誰的那一邊去。

只可惜極陰老祖將他帶在身邊最終的目的就是扶持他跟於衛智打擂台，逼著他事事都要跟於衛智爭，跟於衛智斗，最好他們兩個可以斗到兩敗俱傷，甚至就那麼相鬥而死。

看清楚這一點的伏青豫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呢？

任憑他滿心的不願意，為了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他終究還是主動找上了於衛智。

原以為於衛智得知他的去意會點頭跟他合作各取所需，卻怎料他已然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大爺他可不就是瘋了，他以為老祖是吃素的么。」要是可以的話阿古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吐槽，可他還得多多顧忌一下他自個兒的身份，有些話在心裡說可以，說出口就不成了。

「那個老東西的確不是吃素的。」揉了揉擰得死緊的眉心，伏青豫只覺一個頭兩個大，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想個法子避開此次嶼山之行的。

怪只怪千金難買早知道，而且以他對極陰老祖的了解，那個老混蛋決定好的事情任憑他想法千千萬也是無法違背逆轉的。

MD，他想活錯了么？

MD，他想好好活著怎麼就那麼難？

MD，他想活招誰惹誰了，他太難了。

「爺，您會不會被大爺給牽連？」極陰老祖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別看是他一力扶持著他家爺跟於衛智打擂台，但若爺惹他不痛快了的話，他可是特別會遷怒的。

「你說呢？」

「......」別問他，他還是個寶寶，他什麼都不知道。

「猜到他想做什麼之後，你家爺與不與他合作都已經不重要了。」顯然，於衛智是心知肚明他選在這個時候去見他是為著什麼的，但已然決定走另一條路的他，壓根就沒給伏青豫開口的機會。

是的，伏青豫沒有那個機會將他的來意說出口，到了那一刻也沒了說出口的必要。

明擺著的無論失敗與否，於衛智都放棄了跟他合作的可能。

「爺，您的意思是大爺他也曾想過要跟爺合作共同對抗極陰老祖嗎？」說這話時阿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兒就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是了，整個星宿谷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爺跟二爺這對師兄弟是超級不和的，他們都巴不得對方去死。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大爺巴不得二爺去死，更是明裡暗裡無數次想要二爺的命。

而二爺呢？

當然二爺也沒有閑著，不管是被迫的還是主動的，亦是沒少給大爺使絆子，謀划弄死大爺這事兒。

又有誰能想得到，原來在大爺跟二爺的內心深處，他們竟然還同時想過要聯合起來共同對抗極陰老祖呢？

若非於衛智那邊有了新的選擇，怕只怕此時此刻大爺跟二爺已然聯手。

「他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想過。」伏青豫也曾想過要跟於衛智一較高低的，誰讓極陰老祖自打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之後給他畫了那麼大一個餅呢。

那時他是當真以為極陰老祖對他極其看重，想要將他培養成星宿谷下一代谷主的。

後來他想了又想，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極陰老祖看重呢？

又有什麼地方比自幼就被他帶在身邊如同養子一般教養長大的於衛智更為出色的呢？

是天賦嗎？

呵，當然不是。

他伏青豫的天賦是不錯，可於衛智的天賦也沒有比他低到哪裡去，更何況於衛智在他多年的教導之下，可謂是成長得非常的出色，無論哪一個方面拎出去都不會比奇門一流勢力重點培養的繼承人差。

那麼，極陰老祖看中了他什麼？

當伏青豫真正認識到極陰老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之後，他也徹底將自己給認識清楚了。

知道了他自己是誰，也認識清楚了他是什麼樣的身份。

等他幫著極陰老祖除掉於衛智，下一個被除掉被犧牲的就是他，從未有哪一刻伏青豫將這一點認識得那麼的清楚明白。

也是自那時起，伏青豫的心態就變了。

再加上他本來就是一個跟於衛智截然不同的人，比起那至高無尚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權力，他更加喜歡在有限的權勢裡面風流快活，瀟洒恣意。

招惹得起的女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誰也管不著他。

招惹不起的女人那就不去眼饞，畢竟這個世上女人那麼多，總有合他心意的，沒得因著一個兩個女人就將自己逼入絕境。

那樣的生活，那樣的活法，才是伏青豫想要追求的。

「不管他是不是瘋了，是不是腦子有坑病得不清，他不會去死老頭兒那裡告我的密，我也只當對他的事一無所知。」思來想去伏青豫貌似什麼都做不了，別說他還沒有那個能力阻止於衛智，就是有他也不會去阻止的。

做個最壞的打算，頂多也就是於衛智成功了，他需要付出點什麼代價才能順利脫身罷了。

左右都是這麼個結果，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他不介意再多觀望一下。

「這...爺，這能瞞得過老祖的眼睛嗎？」

「瞞不過也要瞞。」頓了頓，伏青豫沉著臉又道：「好在走到今天這一步顯然他比我更謹慎和小心，就算賣他一個好得了，他沒掃乾淨的尾巴老子再幫他掃一遍。」

「......」阿古嘴角抽了抽，對此他是什麼意見都不敢發，而且他腦子一團亂麻似的，也的確提不出什麼更好的建議，「屬下聽憑爺的吩咐。」

「做好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就只有那一個選擇了。」

聞言，阿古猛地瞪大雙眼看向伏青豫，心裡驚疑不定面上卻努力保持著鎮定，「爺。」

「你聽命行事即可，其他的老子心中有數。」

「是。」

「走走走，趕緊離開這地方。」伏青豫沉著臉咬著牙，他本以為不會走到這一步的，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顯然他給自己留下的這一條後路是非走不可了。

極陰老祖那裡面對不得，於衛智那裡又必須要避其鋒芒，難，他特么簡直太難了。

不過只要可以活著，他伏青豫就沒啥是不能捨棄的。

......

「主子，他的話可信嗎？」

「其他的暫且不談，至少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煞血：「......」

「按我之前說的辦，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不是於衛智對伏青豫有信心還是如何，而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是同一種人，並且還有著同一個敵人。

以前他是巴不得弄死伏青豫的，現在嘛，要是伏青豫不來礙他的眼，他倒是可以留著他。

「是。」

冷眼看著煞血躬身退下，於衛智難得放縱自己躺了下去，他知道伏青豫想找他談什麼，即便最終他都沒有說出口。

那個想法啊，呵...曾經他也是有過的，哪怕在他眼裡伏青豫是他的敵人。

可一個能力弱的敵人跟一個能力強的敵人同時存在的時候，於衛智當然想要聯合能力弱的那一個先行幹掉能力強的那一個。

可惜啊可惜，最終他跟他還是沒能聯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