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大結局

可是她為什麼也會下凡歷劫，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該比他早醒來才對，她在哪？

燼翊不知道的是，等待著他的，是一個更加殘酷的消息。

「桐九上仙受冤被迫跳了誅仙台，抽去仙骨變成凡人，在穿越時空的裂縫來到您身邊后，三魂七魄就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了，結果還在生產時被仙器擊中，恐怕......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奉命調查的仙官將結果稟報后，空氣靜得不成樣子，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身上，可以有那樣空洞到了極致的樣子。

三月後，鳥族全數覆滅，行兇者乃是天族戰神燼翊神君。

而且他的胃口還沒有滿足，殺害了天族太子長命，太子的身軀被用來喂禿鷹，魂魄則放進煉丹爐被化的一乾二淨。

無視天規，泯滅良知，殺戮成性。

仙界各族紛紛群起而攻之。

一人之力，終究難敵整個仙界。

燼翊被束縛在了刑火柱上，天雷不要命的轟隆轟隆劈在他身上。

天君青微終於敢靠近他了，本來他只是痛心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現在眼中卻怒不可遏，他滅了鳥族后，竟然還敢殺了太子。

「我要你永遠活在這世間最殘酷的折磨中，來人，將他墜入無極深淵，生生世世受盡烈焰焚燒之苦！」

燼翊像是麻木了，俯視眾生的眼眸看著那些弱小如螻蟻般的仙，無所謂的閉上眼睛。

心底依舊一碰就疼，疼過頭了，就會暈厥。

這世間最殘酷的折磨，他已經受過了。

無極深淵煞氣濃重，妖魔鬼怪無數，熾烈的熔漿永遠富含生命力的跳動著。

這裡有命去，沒命還。

燼翊被熊熊烈火包圍著，雙眸緊閉。

她跳誅仙台的時候，該有多痛啊，那麼怕疼的一個人。

他突然想起在南禹山竹屋的那一晚，外面下著滂沱大雨，雷聲陣陣，她以為他睡著了，害怕的躲進他懷裡，然而不敢久留，片刻后又離去了，第二天卻一個人在桌上蘸水寫了句話。

細水流年與君語，繁華落盡與君老。

他的姜兒，到底去哪了。

為什麼他去哪都找不到她。

外面的時光飛速流轉，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沉。

一年，兩年，三年，百年過去了，眾仙都快忘記那個曾經肆意不羈，一人之力喝退百萬鬼將，他們引以為豪的神君了。

直到有一天，一聲及其清越的鳳唳響徹九天，金光布滿了整個天庭，一隻火紅耀眼的鳳凰自深淵而上，劃破了整個天際。

緊接著濃烈的魔氣便排山倒海的向天界涌過來，萬鬼嚎啕，響徹寰宇，神州大地紛紛開裂，無數的鬼魂被放出來，鎖妖塔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曾經的天族戰神，墮仙成魔了，成為了魔界新一任的魔尊。

魔界狂歡不已，靡靡之音幾天幾夜不休。

天君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培養了一個大魔頭出來，無極深淵竟是他重生的搖籃。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法力更甚，這世間再也沒什麼東西能遮住他的眼。

平靜了百年的天宮，混沌重臨。

黑霧瀰漫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穿著玄黑戰甲，站在高高的雲層之上，潑墨般的瞳孔泛起層層紅光，悠悠的俯視地下四處逃竄的仙人，赤紅的眸子疲憊的合上。

天界失序，人間自然也四季顛倒，晝夜不分，猶如末日來臨，

連三十三層天，萬里佛國，都感受到了那種地動山搖。

無色界，梵音四起，無邊蓮華，那是不動明王已經歸位的象徵。

明王宮裡白色的琉璃柱玄明凈透，燈火重燃。養在蓮池裡的佛界至寶梵天珠裡面卧著一隻嬌嫩的小鳳凰，金色的羽毛時不時抖動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受了重傷一般，氣息奄奄。

下一刻那雙微顫的眸子唰的睜開，彷彿還沉浸在腦海里的世界里，眼底的難過如深海般洶湧，愣愣的看著梧桐枝椏間透出的細碎斜陽，她......還活著......

洛淵剛結束一場佛會，看見她在陽光下抖動的金色羽毛，不禁欣慰，梵天珠養了百年總算蘇醒了。

桐九想起了一切，也明白了一切，原來洛淵就是當初誅滅聆歡的小和尚，是凡間心地純凈不染世俗的洛淵大師，更是救回她一命的不動明王，這世間唯一一個靠殺戮成佛的人。

她抖抖羽毛，化作人形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你真正欠的人，是聆歡，我只不過送她去了輪迴道，她便將所有恩德都給了我。」

「你自以為還了劫，連天道也判定你還了劫，可是在我看來，你依舊是個可憐人，看不清自己的心。」

聆歡的執著，不過是一場空。

那隻小狐狸啊，怎麼會知道，諸佛已出輪迴，從遠久劫來，於長空遁去，無情，無愛，也無恨。

「安南她......」桐九打斷了他的話：「曲安南很好，她嫁了一個很愛她的人，肯定倖幸福福的度過那一生，而現在你已經成為了真佛，想必她以後哪怕再轉世投胎也不會遇見你了吧，挺好。」

桐九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話：「為什麼你能對任何一個人都那麼好，卻唯獨她呢？」

洛淵神情一僵，和聆歡的事，又哪是那麼容易說的清楚的。

桐九行了個正式的佛禮，便想離開這三十三重天。

「等一下。」洛淵喊住她：「燼翊墮仙了，他現在是魔界的魔尊，把天界弄的烏煙瘴氣，他若是再這樣下去，連佛道也會容不下他。」

桐九步子一頓，心猛的揪疼，駕雲往魔界而去。

魔界常年都是晚上，天空繁星點點，瑰麗的夜空鑲嵌著七彩的流霞，瑩瑩的發著光。魔宮就像是屹立在黑暗中的城堡，燈火搖曳金碧輝煌，拳頭大的夜明珠托在那些各種各樣的奇怪雕塑上，陰風陣陣。

她怕被人抓起來，化作了婢女的樣子，偷偷潛入宮殿內。

進去后只見一個小男孩在大殿中央發著脾氣，周圍跪了滿地的婢女和侍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